第 5 章(2 / 2)

譚仕章說:“那你去找人事部商量,著急忙慌找到我這,又是幾個意思?”

譚皓陽說:“大哥,打開天窗說亮話,我知道你對我有所不滿,斂臣過去處處幫我,無非是爺爺的安排,咱們家大業大,為難一個打工仔乾什麼?你本來不是正缺助理,我現在又不需要他輔佐了,放到你這裡,再合適不過。我希望你不計前嫌,不要因此對他有意見。”

譚仕章依然平和:“你這話裡話外,怎麼更像挑唆我刁難他。”

譚皓陽笑著說:“彆彆,那可真的沒有。你要好好對他。”

譚仕章終於淡淡笑了聲:“意思是,馮總助隨便我怎麼用了?”

“差不多吧,隨你。”譚皓陽說完,還開了個黃腔,“隻要彆用到床上去。他在外麵呢,我叫他進來。”

馮斂臣推門而入的時候,兄弟兩個一坐一站。

譚皓陽兩手撐著辦公桌,身體往前探著,在心理學上是主動進攻的姿勢。譚仕章兩手交叉,撐著下巴,微微抬著眼睛,與他隔空對視。

譚皓陽兩手一攤:“行了,你

們聊,我撤退。”

馮斂臣扭頭,目送他走出去。

譚仕章已經重新低下頭,繼續翻手邊的設計稿。

馮斂臣□□晾半天,隻是耐心站著,等候新的頂頭上司吩咐。

譚仕章的發尾比上次見時長了一點,他也沒去剪,在腦後隨意束了一下,造型像是老電影裡的男星。他臂上的黑紗已經除了,法蘭絨布雷澤西裝,單排金屬扣,閃著碎鑽的冷光。

半個小時過去,譚仕章把手裡的稿子扔到一邊,鼻腔裡哼了一聲,對哪份都不滿意。

馮斂臣看他拎起座機撥號,一連打給三四個人,挨個訓斥,問下季度新品設計是什麼玩意兒。對麵的聲音雖不清晰,也聽出唯唯諾諾不敢反駁,連聲應是。

訓完了,譚仕章才往後一靠,長出口氣,搓了把臉。

室內寂靜下來。到這時,他終於施舍馮斂臣一個眼神。

譚仕章慢慢地開口,眼神不善:“你跟那小子到底又在玩什麼把戲?”

馮斂臣保持著恭恭敬敬的態度:“如果您有意見,我可以調去其他崗位。”

譚仕章卻冷笑起來:“當我不知道你們倆的那點事呢。”

甚至他像越想越好笑似的:“二位狼狽為奸的時候,你願意掏心掏肺,怎麼就沒有想到,等你對他沒有用了,還會有被反手賣了的一天?還是說,我也是你們兩個情趣的一環,譚皓陽不想要你了,就塞給我回收處理?”

這讓馮斂臣沒話辯駁了,沉默是金。

譚仕章站起身來,伸個懶腰,走到窗邊遠眺,對麵是高樓大廈,玻璃上反射不出他的臉。

他出了會兒神才轉回身來,後背靠著窗台,帶著幾分探尋的目光鎖在馮斂臣身上。

譚仕章換了副不同意味的笑容:“說起這個,馮總助,我這陣子正好有事想請教。”

馮斂臣回望過去:“您說。”

這位大公子變得陰惻惻的,口吻意味深長——

“是關於爺爺那個口頭遺囑的,我後來倒是問過律師,原來法律對見證人的身份也有要求,我想想怎麼說的,除了沒有民事行為能力和限製民事行為能力的人、繼承人和受遺贈人……還有什麼來著,哦對,‘與繼承人和受遺贈人有利害關係的人’,都不能充當見證人。”

馮斂臣眼觀鼻鼻觀心,他當然早設想過可能有此一出,所以要說多麼驚詫,還不至於。

天下畢竟沒有不透風的牆,譚仕章又在爭奪家產中失利,必定緊盯譚皓陽的一舉一動。

不管他真的察覺了什麼,還是在詐唬馮斂臣,想從他口中套出話來,都是可以想見的。

換成馮斂臣處在譚仕章的位置,他現在多半也在做一樣的事。

不甘心,不死心,垂死掙紮,尋找推翻遺囑或者譚皓陽的可能。

譚仕章繼續往下說:“那就有個問題了,如果我公開揭穿你和譚皓陽私下有不正當關係,以你的立場,到底有沒有資格當這個見證人?如果你沒資格,見證人不夠兩個,這樣的話,爺爺的口頭遺囑還有沒有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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