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章(2 / 2)

外麵卻是個比他還高的身影。

譚仕章靠在門口,目光諧謔地和他對視。

馮斂臣怔愣一下,彎腰從地上撿起來那張方方正正的白卡,才發現是譚仕章的名片。

這名片不是他平時見客戶用的,而是私人名片,沒有任何職務頭銜,隻有BrianTam本人的姓名和電話。

場麵突然變得啼笑皆非,譚

仕章問:“馮總,你這是需要特彆服務,還是不需要呢?”

他開黃腔,馮斂臣卻下意識先抬頭看了眼天花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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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走廊上有監控,紅色的燈像亮著隻眼睛,理論上他們在這裡的一舉一動都能被記錄下來。當然,隻要不鬨出大事,不會有人特地去監控裡查他們在乾什麼,此時此地。

譚仕章順著他的目光看去,不等他說出什麼,手一推,兩個人就都進了房間。

房門反鎖,譚仕章按著馮斂臣的肩丨膀,讓他貼到了牆上。

唇邊的笑意漸漸消失,背後的浴衣摩丨擦牆布紋理,聲音細丨碎。

譚仕章抓住他的手腕,舉過頭頂,隨後嘴丨唇的溫丨度貼了上來,馮斂臣心中一顫,耳根都是戰丨栗的,兩手受丨製,沒法掙丨開,他把頭往旁邊一扭,那觸丨感輕輕落在臉頰上。

這個吻的主人已經打定主意,不會輕易放棄,從額頭試探著挪到嘴丨唇。

這樣的出牌套路不像譚仕章,又好像很譚仕章,馮斂臣說不出來。

內心深處有什麼東西呼之欲出,又被欲蓋彌彰地壓製下去。

譚仕章說:“昨天去開會之前還有話沒說完,但是又知道你最會逃避,我回去想了想,要是沒人催,你可能一輩子都不會給反應,隻好今天親自來試試,你能不能接受靠得這麼近。”

他把右手放在馮斂臣頸側,指腹下是跳動的脈搏:“還有這樣的接觸呢?”

馮斂臣不答,但起伏的呼丨吸還是出賣他內心不太安定。

譚仕章湊得更近:“馮總,你做彆的決定都挺乾脆,怎麼隻有到我這就總是啞火呢?”

說著他鬆開手,下一刻卻攬住馮斂臣,似乎等待這一刻很久,更用力地把他揉進懷裡。

馮斂臣本能抓住譚仕章的衣服,卻沒有推開。他的手從他的肩線慢慢落到後腰,卻沒有抱實,在腰帶和襯衣之間,猶豫著扯住了對方襯衣的後襟,攥緊,衣服下擺不覺被拽出一截。

他閉上眼,仿佛放棄掙紮,不知道怎麼起的頭,兩個人落進床裡。

似曾相識的記憶一瞬間被喚起來,馮斂臣想起的是他扶譚仕章回工作室的那個晚上。那是他第一次近距離清晰地看到對方亮出利齒,最後卻還是收了回去。當時兩個人還不那麼熟,馮斂臣沒有過問後來如何掃尾,想必也頗費了一番功夫,但激湧的暗流像是完全不曾存在過。

譚仕章在他耳邊說:“今天聽見你和高總討論,退休以後想乾這個,想乾那個……人生本來就沒多少年,自己想乾的事,要等到老了才能去乾,要自己想要的人,也要那麼難麼?”

馮斂臣推了推他,被反手握住,壓在耳邊。五指滑丨入指縫,變成相扣的姿勢。

譚仕章低頭,親了親他的指甲蓋,另一隻手放在他浴衣腰丨帶上,來回緩緩摩丨挲。

馮斂臣聽見他說:“你要是不反對,就往接著往下試了?”

*

酒店窗簾嚴絲合縫地擋住每一縷光線,如

果不看時間,幾乎以為還在淩晨時分。

馮斂臣眼皮酸澀地看了眼床頭的電子時鐘??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上午八點二十分鐘。

外麵天肯定亮了,這個時間說早不早,說晚不晚,很多人可能還沒有睡到自然醒。

他翻了個身,重新躺回去。

沒有鏡片的矯正,世界一片空洞茫然——差不多就像馮斂臣剛睜開眼時的心情,譚仕章昨天沒回房間,但這會兒身邊床鋪是冷的,被褥和枕頭還留著褶痕,上麵已經空空如也。

馮斂臣隱約記得一早他有電話響,接起之後說是有事要辦,穿起衣服就很快離開了。

昨晚譚仕章是強硬的,鬼使神差地,馮斂臣仿佛受他支配,幾乎沒有說不的餘地。

即便譚仕章一邊動作一邊跟他說,不反對就當成默許,他也隻能真的默許到最後。

說起來像是件懊惱的事,他在職場上可以學得殺伐果斷,到了感情的領域,始終還是小學生水平,站在一個很被動的立場,拖泥帶水,懷疑自己做的任何一個選擇都不夠明智。

按照安排,今天所有人還可以在溫泉酒店玩一天,然後要麼自己打道回府,要麼跟大巴回到譚氏大廈門口再各自回家,之後正好連上周末,可以接著休息兩天,十分完美的安排。

馮斂臣提前退了房,隻有接受報備的行政部知道:“馮總怎麼不玩了?”

馮斂臣對李部長笑了笑說:“有點事要提前走,祝你們周末愉快。”

其實他沒什麼事,隻是沒心情在這個地方再待下去了。

譚仕章被叫回城裡辦事,不至於大老遠的再重新跑回來。而馮斂臣站在大堂左右看看,同事還是昨天那些同事,隻是心情微妙地變了,誰也不知道十多個小時前發生了怎樣的秘密。

但是不管發生了什麼,太陽照常升起,表麵上一切如常。

酒店偏遠,因此設有接駁小巴,把客人送到比較大的地鐵樞紐。

馮斂臣下了接駁車後直接打車回家,拖著行李箱開門時,書房卻傳來一聲異常的叫聲。

音色是女性的,調子很是誇張,馮斂臣微微嚇了一跳,頓住腳步,很快意識到是吳小東又把女朋友帶回來。他無意讓大家都尷尬,把箱子放在沙發邊上,輕手輕腳打算出去躲會兒。

不慎胳膊掛倒不知道為什麼挪了地方的玻璃杯,滾到地上,乒乓一聲脆響後四分五裂。

書房的動靜驟然停了,大概同樣受到了一些驚嚇。

馮斂臣也無計可施,彎腰先從地上揀碎片。不然待會兒這倆出來,踩一腳玻璃渣更麻煩。

過十分鐘,吳小東神色倉促地開門:“斂臣哥,你不是……你這麼早就回來了?”

因為馮斂臣跟他講過要出去開年會的事,吳小東沒想到他會提前回來。

馮斂臣用氣聲向他示意:“我出去一下。”

但是不等他們商量好門就又開了,吳小東的女友穿好了衣服,隻是臉上的妝容有點糊。

她明顯也愣了一下,到男朋友家被對方親戚意外聽了牆角本來就是件難堪的事,發現對方是個年輕帥哥,難堪程度似乎還要加倍,吳小東胡亂穿好鞋子,送她出門回自己家。

屋裡剩下馮斂臣自己,他用掃把把碎玻璃歸攏到一起,仔細紮在垃圾袋裡,貼上標簽。

窗戶下一排針織人偶依然快快樂樂地對他做搞怪表情,之後接到譚仕章的電話,解釋早上去乾什麼,馮斂臣回答說明白,客客氣氣講了幾句後彼此掛斷電話。

有些話似乎應該挑明,但是仔細想想,說明白和說不明白似乎沒有什麼差彆。

這個周末過完再去上班,基本沒剩幾天就要放假了,公司裡的氛圍相當浮躁。

其實周一一早譚仕章來星之鑰找了趟馮斂臣,兩人在辦公室關起門說話,對其他同事來說並不太奇怪,但其實講的不是公事,至少有一點他們達成共識,還是把關係藏在水麵下。

因此之後,在公司裡的相處其實沒有什麼變化,像是為了合作剛剛破冰。

至於出了公司,馮斂臣也從沒想過跟譚仕章像普通情侶一樣膩膩歪歪走在街頭。

——就算對方想,他都敬謝不敏,看電影逛街這種活動不符合兩人任何一個的屬性,隻是放假之前,馮斂臣去了譚仕章住的酒店公寓,這次什麼都沒說,直接吻在一起。

春節是一次短暫的分離,馮斂臣開車回老家,仍然順路捎上吳小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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