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0 章(1 / 2)

馮斂臣是夜裡十點接到譚月仙電話的,他正枕在譚仕章肩膀上,兩人靠在床頭看電視。

信是江一眠手寫的,郵箱裡附的是掃描件。

手機屏幕太小,隻好到書房裡打印出來,顯示器的冷光反映在鏡片上,馮斂臣無聲一哂。

就知道這小子憋壞水,果然靴子落地,他把A4紙拿起來,手書筆跡密密麻麻。

江一眠舉在報信裡,控訴自己在譚氏集團任職期間遭到的欺淩,主要是和兩個人有關:

一個是譚皓陽,以職業前途和晉升空間為要挾,對他圖謀不軌,強迫他和自己發生不正當關係,一個是馮斂臣,因為私人恩怨,對他故意打壓,實施惡意職場霸淩。

小年輕豁得出去,既然已經破罐子破摔,索性倒打一耙,直言馮斂臣和譚皓陽有一腿,就因為這兩人狼狽為奸,所以馮斂臣才對他感到百般不順眼,直到把他排擠到主動辭職。

譚仕章穿著拖鞋走過來,掃完:“哦,就這麼點事。”

馮斂臣給譚月仙回電話:“是……對,我看完了,關於我這部分肯定是不屬實的,好,我明白,您放心,明天我會早點去公司,在您辦公室可以嗎?”

咪咪被吵醒了,矜持地從窩裡跳出來,打著哈欠走到床邊,臥倒在馮斂臣的拖鞋上。

譚仕章彎腰,擼了它一把:“這種無聊的事,他發給田主席乾什麼?監事會就是監督紀律的?他發給人力總監啊。”

馮斂臣重新接過他手裡的A4紙:“這不是能抄送的都抄送了麼。”

人在家中坐,鍋在天上來。隻是江一眠宣稱馮斂臣霸淩自己,證據自然是不充分的。

但其中也有對馮斂臣不利的點——他和譚皓陽的確曾經過從甚密。這種曖昧的關係本就邊界模糊,又容易讓人往下三路多想,如果對方倒打一耙,把渾水一攪,就不太說得清了。

馮斂臣翻了翻手機通訊錄,他行事謹慎,和譚皓陽的所有短信和聊天記錄早就清空了。

想不到翻舊賬的不是譚皓陽,反而是他勾搭過的一個小角色鬨出了幺蛾子。

“江一眠他自己不像有膽子這麼搞啊。”馮斂臣說,“我看八成還是付承的主意吧。”

難怪前次見麵,笑得那麼不陰不陽,可能算盤已經打好了,怎麼報紅海集團的一箭之仇。

“是他能想出來的主意。”譚仕章說,“之前集團處理了那個前員工被性騷擾的事情,輿論還沒過去多久,這時候正好在譚皓陽身上再演一遍,看看王子犯法是不是與庶民同罪。”

“還是小人難防。”馮斂臣也分析,“但付承和我沒有矛盾,其實扯不扯我都行,大概是江一眠覺得,這種高風險的事乾都乾了,他不喜歡我,索性也捎帶上,性價比高一點。”

“無所謂,那就查吧。”譚仕章推著他的肩膀回臥室,“我又不是死了,有我呢。”

“等等,你讓我想想。”馮斂臣說,“彆的我不擔心,經得起查,

但我不放心譚皓陽。”

兩人鬨掰以後,馮斂臣甚至特地留了兩分備份,現在還放在家裡,就是因為知道譚皓陽是什麼品性,怕有天再翻出來這些的時候,對方再生事端,顛倒黑白,自己反而沒證據。

U盤不在身邊,馮斂臣隻能憑印象回憶和譚皓陽聊過什麼,睜著眼看天花板。

譚仕章關了床頭燈,翻身拍了拍他:“不會有事,放心吧,今天早點睡。”

黑暗遮掩了他的表情,低沉的聲音聽起來卻比平時溫和,帶著安慰的意思,仿佛一個十足可靠的靠山。

這讓馮斂臣突然想起來,其實之前什麼時候,好像還真的說過這樣的話。

但那時候隻是上同一條船,哪曾想過會像現在,親密無間地上同一張床?

“我明天回趟家吧。”馮斂臣說,“檢查一下U盤裡的備份……算了,我還是先搬回去住兩天,不然被發現和你還有關係,事態就更複雜了。”

“就算真到那一步也不用擔心。”譚仕章說,“沒有解決不了的問題。”

翌日清晨,馮斂臣七點不到就到了公司,譚月仙已經在辦公室。

過了兩分鐘,臨退休前還不得操心一攤子事的黃大均也來了,譚仕章刻意晚了一刻鐘上樓,另一個當事人譚皓陽來得最晚,滿臉桀驁。

這是一場私密的對話,黃大均氣勢威嚴:“解釋解釋吧,你們這是什麼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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