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凝不敢動了, 事情的發展方向有點出乎她的意料。
勁瘦的腰,滾燙的肌膚,肌膚下的每一寸肌肉都是勃發的力量。
朦朧的光線裡, 他的眼神炙熱且鮮活, 像是要鑽進她的身體裡。
就算她沒和男性有過什麼,也能看出陸星河現在是一種欲念在弦的狀態。
陸星河伸手將她散著的頭發撥開,露出她小巧的耳朵和白皙的脖子, 似乎以前他也是這樣做的,某個晴天, 粉色的花樹下, 風吹開了她的發,而她摟住他的脖子,踮起腳尖命令他:親我, 我不會咬你的……
“彆咬我。”他此時也意亂情迷的低下頭在她耳邊也這樣說道, 然後扭頭去尋她的唇。
被吻住的那一刻, 洛凝腦子裡一片空白,隨即清醒過來, 下一秒她一個用力將陸星河推開。
無人飛機又從外麵飛過,強光掃了進來,像是一個標記一樣打在牆壁上。
看到那束光後, 陸星河怔了一下,立刻鬆開了手,身體也退了退, 拉開了一些距離。
洛凝的身體在輕輕的顫抖,心跳的快要衝出胸膛, 她小口小口的咽著空氣, 如果說上一次在實驗室他是奉命而為, 那現在呢?
無人機離開,燈光消失,房間裡又昏暗一片。
陸星河下了床走進浴室,一捧捧的水潑在臉上,他終於清醒了一些,低低的咒罵了自己一句。
洛凝不知所措,她想先離開,異種監獄的通風管道也是不錯的藏身之處,但是她走到窗邊後又折返了回來,這樣逃避不是一個好的選擇,總得問清楚。
陸星河終於出來了,他拿起衣服準備出去,現在他留在這裡不合適,然而她卻拽住他的衣角,將筆記本遞給他。
上麵有一行字:是因為配育任務嗎?
這是她為他想到的第一個理由,並不知道在五年前這個男人就曾經在無數個夜晚肖想過她。
“不是。”他低聲道,雖然他可以說是。
她又寫下一行字:是因為一時衝動?
他是成年人,正是血性的時候,她覺得是這個。
但陸星河卻沒有立刻回答,他以為是,可又好像不完全是,他也說不清楚心中的感覺,和上一次在實驗室幾乎一樣,都是身體不聽使喚一般。
“嗯。”他輕聲道。
洛凝得到了預想的答案,卻不知為何心裡有些淡淡的失落,繼續寫道:“明天我出去住吧,異種監獄那邊的通風管道我可以躲一下,要是有機會離開這裡,我也會儘快離開的。”
陸星河見她字字句句都是離開,又有些心煩意亂:“異種監獄那邊隨時會被杜侓發現,現在也沒有合適的機會,你走不掉的。”
雖然他的聲音很低,但帶著怒意,洛凝見他還生上氣了,明明這事是他的錯。
“我會重新給你找住處,等我消息。”陸星河開門走了出去,然後門被摔的哐當響。
值守的軍士遠遠的聽見摔門聲立刻看過來,隻見陸星河冷著臉走過來,立刻起身敬禮:“少校。”
陸星河冷著臉徑直向信息部走去,信息大廳裡麵上百台電子屏幕上實時監控著基地的各個重要角落。
負責人見他來了立刻走了來:“陸少校,你怎麼來了?”
陸星河沒有看見無人機的監視畫麵:“怎麼沒有無人機的巡視畫麵?”
負責人回道:“無人機是補充巡視,現在是由軍部負責,要過兩天才交接到我們信息部。”
果然是軍部,陸星河心中了然,洛凝的確是不能再藏在這裡了,可是懷疑他的人究竟是誰呢?
基因部。
戴望霖和齊蓧薇站在窗邊看著陸星河走過去的身影,齊蓧薇說道:“你說陸少校的那個十七號實驗體會不會已經死了。”
“為什麼這麼覺得?”戴望霖問道。
“都這麼多天過去了,沒有人類被吃的報告上來啊,而且不是給她注射了二號藥劑嗎,也沒有男性被侵犯的報告,除非她死了,否則她怎麼克服食欲和身體欲念。”齊蓧薇分析道。
戴望霖卻不這樣認為:“異種不吃東西也可以活下去,沒有男性被侵犯不能說明她死了,也可能是藥對她沒用。”
“怎麼可能沒用,我們臨床試驗過那麼多次,並沒有失敗案例啊。”齊蓧薇不相信。
戴望霖回道:“我們臨床試驗的對象都是沒有道德感的異種,他們不會克製自己,所以我們並不知道這藥對有道德感的異種有沒有效果。”
“你是覺得十七號實驗體有人類道德感?這怎麼可能,她可是異種。”齊蓧薇覺得不可思議。
戴望霖眉頭凝重:“她是異種沒錯,但我懷疑她是當年飼養陸星河和安小若的異種,而且很可能十七號實驗體現在就在陸星河手中。”
齊蓧薇怔了怔:“懷疑的理由是?”
戴望霖看了她一眼:“你什麼時候見過陸星河讓一個變異者逃脫超過二十四小時,但十七號實驗體已經逃離十幾天了,他卻一直說找不到。”
齊蓧薇立刻道:“這話你在我麵前說說就算了,先不說你還沒有證據,就算是真的,要是讓彆人知道基地最強的安全官竟然被異種飼養成功過,你知不知道會引起多大的恐慌。”
“我當然知道。”戴望霖眼睛一直盯著快要走出大門的陸星河。
而陸星河突然停下腳步,轉身向他們這邊看過來,戴望霖笑著向他揮了揮手,陸星河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哇,這麼遠他都能感覺到我們,太可怕了。”齊蓧薇鬆了一口氣。
戴望霖臉上的笑慢慢消失:“這件事就先交給時間吧,我相信很快就有答案的。”
陸星河走出門外,看來是戴望霖在懷疑他了,隻有他最關注這件事而且還有調動軍部無人機的權力。
知道是誰在懷疑後他心中已經擬定計劃,先將洛凝從這裡轉移出去,如果戴望霖繼續跟蹤,那麼他也可以抓住他的行動軌跡後再采取行動,他是不會讓洛凝再落入戴望霖的手中和其他人去配育。
他找了一個空房間坐在椅子上小憩,無法克製的又想到剛才的一幕,溫熱的身體,幽蘭的香氣,柔軟的唇……
他靠著椅背閉著眼,半夢半醒見聽到有人在對他說“大路朝天各走半邊”。
不,他不願意,他不願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那人又對他說:“研究出一種藥,讓我重新做回人吧。”
他猛然驚醒,但是身邊並沒有人,這個夢他做過很多次,但以前都是虛幻的聲音,可剛才卻像是寫實了,聽起來像是洛凝的聲音。
他覺得是最近自己太困於其中了,所以才會覺得是她的聲音吧。
洛凝一晚上沒睡,陸星河也一直沒有回來,她想要出去,但又擔心被發現了連累陸星河,隻能繼續等待黑夜的到來。
她收拾著自己的衣物,然後準備再帶點紙筆走,但是之前的已經用的差不讀了,她於是打開抽屜去尋找,卻在最後一個抽屜裡看到了一個裝著藍色液體的針槍。
她瞧了半天也不知道是什麼,於是又放回原處。
晚上十點的時候陸星河終於又出現,他找到了讓她暫時住下的地方,然後畫了一張地圖給她。
“你先在這裡住下,不會有人發現,裡麵也有吃的,你不要四處走動。”陸星河說話的時候不敢看她的眼睛。
洛凝也是避免視線接觸:“好,那我現在就過去了,謝謝你。”
“嗯。”陸星河應了一聲。
洛凝帶上衣服消失在黑夜裡,按照他畫的地圖,她很快就找到了庇護的地方,這是一個被火燒過的廢棄小樓,外表看起來破敗不堪,但是裡麵有一個房間卻非常的乾淨,不像是才收拾出來的,倒像是有人經常來這裡。
房間裡很溫馨,有床有桌椅櫃子,而且還有一套梳妝鏡,很顯然這裡曾經住過一個女子。
看著這一切,想著昨晚那個女子說他也到了結婚的年紀,她覺得自己好像真的是妨礙到他了,她給自己設限,如果再等一個星期他還是沒辦法送她離開,那麼她就自己再去一趟檔案室確認是否真的有能讓異種變回人的藥,如果沒有,她再找其他機會離開。
一連五天陸星河都沒有出現,她也聽他的話沒有出去,既然有人已經懷疑了他們,她自然是不願意給他添亂的。
隻是一個人的時候就容易胡思亂想,那些他親吻她的畫麵,那句他對她說的“彆咬我”,又蘇又綿的,讓她也亂了分寸。
而且他說出這三個字也是清醒的知道她是異種吧,在知道的情況下還想做那種事,他是瘋了麼?
“混蛋陸星河。”她捧著臉哀嚎一聲,原本的心如止水硬生生被他攪起了波浪。
就在她臉紅心跳的時候,門上突然傳來三聲敲門聲,她警惕的看著門的方向,如果是陸星河的話他自己有鑰匙進來。
對方聽見沒有回應,又敲了三聲,然後安小若的聲音響起:“姐姐,你在裡麵嗎?”
洛凝大喜,安小若來了,是陸星河讓她來的吧,不過她叫的姐姐又是誰?
她立刻起身走到門口將門打開,隻見安小若包裹嚴實的站在門外,她一把將安小若拉了進去,門關上後就抱著安小若忍不住哭了起來。
五年的時間,接近兩千個日日夜夜,今天終於是能抱一抱這個自己千辛萬苦養大的小姑娘了。
安小若被猝不及防的拉近房間裡,心裡也是害怕,雖然自己再怎麼覺得這個實驗體很親切,但她始終是異種,是會吃人的。
可是實驗體卻隻是抱住她,而且還嗚嗚的哭了,她也忍不住抱住實驗體的身體:“姐姐,你哭什麼啊。”
姐姐?洛凝愣了一下,雖然說自己一點都沒有老,容貌依舊是二十歲,但安小若也不至於叫她姐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