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扯開她的衣衫,單手將她的雙手摁在頭頂,她掙紮著用膝蓋去拒絕他,卻被他壓製住。
“他已經死了,再也活不過來了。”他壓抑的在她耳邊說道。
那人已經死了,而他還活著,就活在她的身邊,可她視而不見。
她漸漸不再掙紮,眼睛怔怔的看著頭上的天花板。
黑夜裡隻剩他沉沉的呼吸,偶爾有她的細碎的聲音。
杜律一身薄汗停下來的時候,溫希依舊還握著那塊銘牌,他看了一眼後去吻她的唇,前夜還回應他的她一動不動,他淺吻著她,卻又情不自禁的深吻,明明他還深嵌在她身體裡,可依舊覺得沒有擁有她,唯有這樣的吻讓他覺得安慰。
然後他吻到了她的眼淚,冰冷一片,他停了下來,沉默了一會兒後起身離去。
他來到海邊點上一支煙,煙火在黑夜裡忽明忽暗,他學會吸煙是在監獄那三年時間,後來重新遇見她後便又戒掉,如今他又放在了嘴邊。
他也想不起是什麼時候對她動的情,似乎是沙漠裡她告訴他水源的時候,又好像是她第一次叫他名字的時候,還是監獄裡那些荒誕又纏綿的日夜,亦或是北方基地高牆上決絕的一跳,他自己也說不清了。
手上的傷口已經愈合,交錯著那排牙印,他是最先遇見她的人,可最後卻敗的一塌糊塗,而且永遠也沒有勝利的可能,因為那個人已經死了。
房間裡的溫希也慢慢從床上坐起,鼻尖還有淡淡的血味,床單上,她的身體上還有他淺淺的血跡。
她來到浴室裡,水一點點衝乾淨她的身體,她看著手中的銘牌,捂著心口壓抑的哭泣著,她明明也努力去改變,可為什麼還是變成了這個樣子。
杜律兩天沒有回來,笑笑一直坐在門口張望,溫希也把頭紗修補好,準備在洛凝結婚的前一天送去。
這天一大早她就起床給笑笑穿好衣服,準備出發的時候杜律終於回來了,他有些憔悴,原本光潔的下巴上長出了青色的胡渣。
他看也沒看她一眼拿起衣服走進浴室,出來的時候已經收拾的乾乾淨淨,然後獨自出門向港口走去,連笑笑的笑容都似乎看不見。
小姑娘看看爸爸又看看媽媽,不明白為什麼爸爸媽媽不像前幾天那樣說話微笑了。
溫希帶著孩子走在他的身後,眼睛不由自主的去看他的手,傷口結了淺淺的痂。
上了船後他在角落裡找了位置坐下,等溫希上來的時候船艙裡已經沒有了位置,除了他身邊。
她在他身邊坐下,笑笑爬過去趴在爸爸懷裡,小臉貼在爸爸的胸膛上,安安靜靜的不哭也不鬨,似乎知道爸爸在生氣。
船啟動後其他人都在有說有笑,隻有他們一家三口寂靜無言。
“對不起。”溫希小聲的道歉,是她做錯了,她不該在放不下莊宇的時候和他親近,她想要平靜的生活,卻忘了他也是有感情需求的。
杜律扭頭看向窗外。
見他這般,她想說的那些話也無法再說出口,等洛凝的婚禮結束後,她再和他告彆吧。
到了基地後,杜律去了陸星河那裡,溫希和笑笑去見洛凝。
當頭紗被戴在洛凝頭上的那一刻,房間裡的所有人都發出讚歎,洛凝更是一把抱住她。
看著洛凝幸福的臉,她也跟著笑了,這世界上總有人會獲得幸福的。
洛凝和陸星河的婚禮雖簡單卻浪漫,羨慕了無數的女孩子,她站在左邊,杜律站在右邊,兩人遙遙相隔的觀看著這場婚禮。
婚禮的最後,洛凝拋手捧花的時候,那些想要幸福愛情的女孩子全都做好了準備,而洛凝卻轉身看向了她。
她知道洛凝是想直接把花給她,可是她已經沒有愛情了。
婚禮結束後,基地的人在歡慶,杜律也拿著酒坐在角落看著遠處的熱鬨。
有人在他身邊停下,他扭頭看去,是莊晴。
莊晴拿過一把椅子坐下,也看著遠處的人群,杜律沒有再喝酒,他知道這個女人來這裡是要和他說什麼。
過了一會兒莊晴終於看著他:“你和溫希吵架了?”
“沒有。”杜律覺得那不是吵架。
莊晴笑了笑:“前幾天看到你們的時候,以為你們會幸福的生活下去。”
杜律愣了愣,幸福生活下去?
“你真是個悶葫蘆,我號碼都給了你這麼久,你都不問我哥哥的事。”莊晴又說道。
杜律起身準備離開,他現在不想聽到任何關於莊宇的事。
莊晴卻道:“如果我哥哥在天有靈,他一定希望你們幸福的。”
杜律停下腳步,不解的看著她。
“你不相信?”莊晴反問了一句,然後繼續說道:“你是不是還不知道我哥哥為什麼要帶著溫希離開基地?”
杜律點了點頭,他不知道。
“溫希病了,她說那個胚胎在吞噬她的生命,可是沒有人相信她,因為一切數據正常,隻有我哥哥相信。那時候溫希想去外麵的世界再看看,所以我哥哥帶著她離開基地,可最後卻失敗了。”莊晴喃喃道。
杜律不敢相信的看著她:“你說的都是真的?可為什麼檔案裡沒有記錄。”
莊晴回道:“我說了一開始數據正常,溫希之所以感覺到被胚胎傷害,現在看來應該是那個胚胎帶有回溯能力在壓製溫希的異種性,可他們不知道啊,基因部經驗不足也沒有提前檢測出,我哥哥想給溫希最後的希望,可卻是那樣的結局,後來胚胎也停止了發育,可能這就是造化弄人吧。”
杜律手掌上的傷口隱隱作痛。
莊晴看著天上的星星:“你其實和我哥哥是一樣的人。”
“我和莊宇不一樣。”杜律的記憶裡,莊宇溫和平易近人,像兄長,會照顧人,而自己,習慣了一個人,就算人前熱鬨,那也是人前偽裝。
“你們雖然性格不同,但都是會為了自己所守護的拚儘一切的人,所以溫希才會喜歡我哥哥,因為我哥哥像你,這句話可不是我說的,而是我哥哥說的。”
杜律眼中有著震驚。
“彆這樣看著我,我哥哥可是個很聰明的人,他什麼都知道,他說有一次溫希無意中聽到你名字的時候,他看到她那時的眼神,就什麼都直知道了。”莊晴喃喃一聲,然後目光溫和的看著他:“所以我哥哥隻是你們生命裡的一個過客,就讓他走吧,活著的人要好好的活下去呀。”
杜律站在夜風裡,等他回過神的時候,莊晴已經離開了,如果不是沙地上的腳印,他會以為她沒有來過。
他不知道她剛才的話是真的還是出於一種善意,如今真正知道原因的,隻有溫希,可那對她來說也是一道傷疤,莊宇和孩子的死,每一個都會將她撕扯的鮮血淋漓,所以他不會去問。
雖然莊晴讓他放下,可是他做不到,他可以放下從前,卻做不到將來的日子裡溫希的心裡沒有他。
他的生命裡,容不下第三人。
回到基地臨時安排的住處時已經是深夜,他推開門走進去發現裡麵有人,是溫希和笑笑睡在這裡他以為是自己走錯了房間,但核對後並沒錯,
溫希看到他後也愣了一下,她以為這裡隻有自己和孩子的。
杜律很快就明白這是陸星河或者洛凝故意安排的。
兩人除了來的時候船上那短暫的相處,後麵就沒怎麼見過。
“我出去。”他準備離開。
“就在這裡睡吧。”溫希輕聲叫住他,洛凝和陸星河的這場婚禮讓很多人的目光也集中到了她和杜律身上,如果這時候讓他出去,可能會被議論。
杜律猶豫了一下走進房間,輕聲將門關上。
孩子已經睡了,溫希穿著一件薄裙,床她和孩子已經占了一半,隻有椅子供他休息。
他在椅子上坐下,身上是淡淡的酒味。
看著她的身影他不由想到莊晴的那些話語,又想到和溫希在沙漠裡的點點滴滴,他想問問她有沒有喜歡過他,可溫希卻突然開了口。
“我後麵不回月牙島了,笑笑可能也要麻煩你照顧一段時間。”她的聲音依舊輕柔。
他的手下意識的緊握住:“你要去做什麼?”
溫希回道:“我聽說七號基地是工業基地,那邊有很多服裝設計的老師,我想過去學習一下,不會太久,半年後就回來接笑笑。”
他知道她是要遠離他,還把他的孩子也一起留下。
他看著她:“你就這麼討厭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