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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香聽得腦門嗡嗡直響。

掃了一眼旁邊哭得眼淚花花的翠珠, 咬了咬牙道:“二毛,找人把那幾個鬨事的送衙門,真當咱們家好欺負了不成?”

寧桃都被寧香這一嗓子給嚇了一大跳。

翠珠淚眼汪汪地看著寧香, 抽抽嗒嗒道:“是奴婢,奴婢給您添麻煩了。”

寧香冷笑:“這麼說,你是不願意我這麼做了?”

翠珠搖頭, “奴婢沒有這個意思,奴婢隻是覺得, 遇到這樣的事情, 姑娘還樂意護著奴婢,奴婢心裡高興。”

比起她那位一見到她,就哭哭啼啼各種思念的母親。

寧香知道她與家人聯係之後, 並沒有阻止,反而替她高興了幾日。

後來又聽說她娘給她找了個婆家, 想讓她回去瞧瞧,寧香不放心, 還特意差人打聽了一二。

知道她那兩個姐姐幾乎是等於賣給男方家裡之後。

還幾次勸過她, 可她被這種假意的關心早就蒙了雙眼, 今日若不是她沒回去。

怕是,怕是,真要被她娘拉著去送到那個傻子家填窟窿了。

想到此, 翠珠突然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跪在寧香的腳邊, 大聲道:“奴婢還有一事, 不曾告訴姑娘。”

寧桃:“……”

這一瓜還有一瓜啥的?

翠珠哭哭啼啼地把她娘找她的事給說了一遍。

柳娘子頭幾次來, 給她送關懷,訴相思,心肝啊寶貝啊什麼的, 翠珠真以為自己還有家人……

後來有一次,柳娘子不知道從哪裡打聽到了,寧少源還蠻年輕,不過才三十歲出頭。

且沒有通房、小妾什麼的,就竄掇著女兒勾搭寧少源。

翠珠當時都嚇傻了,求她不要再說了,這事不許說出去,可柳娘子不死心,一來二去總要說,可是這兩次來,又不再提這事了,反而說給她找了個婆家,讓她有機會與姑娘說下,能不能把身契還了。

柳娘子有A計劃和B計劃,總有一樣翠珠得照作。

嫁給傻子抵債,那就是B計劃了。

幾個人聽得目瞪口呆。

翠珠道:“姑娘,奴婢,奴婢真沒有那種想法,您待我好,太太也待我好,我喜歡你們,我娘她就是糊塗……”

“可是姑娘,我我也不想嫁給傻子……”

“你不想嫁自然不用嫁,你如今身契在我手裡,你娘說了不算。”

寧香目光一沉,一向溫和的她,今天因為翠珠的事情兩次失態。

“既然如此,我送你娘你去衙門,你可有意見?”

“沒有,姑娘說什麼就是什麼,是我自己癡心枉想,是我太貪心了……”

她早就該想到,當年家裡好幾個孩子,為什麼賣得偏偏是她。

而她娘讓她哄著寧香拿賣身契回來,她就應該有所警惕的。

寧香帶著寧桃和大牛一起趕到門口的時候。

柳娘子和那傻子母子已經走了。

寧桃這才鬆了口氣,若現在送到衙門去,估計純給他爹填亂。

柱子氣得一張臉通紅,見到寧香過來,忍不住道:“大姑娘,不是咱們多事,實在是那翠珠的娘不是什麼好東西,你讓她以後莫要與家人來往了。”

“在咱們家裡,我瞧著姑娘待她和姐妹似的,結果——”

柱子氣得都說不下去了。

寧香跟他道了謝,這才道:“柱子哥,若是有時間,麻煩您幫咱們查下柳家的事。”

“行,等衙裡空閒了,我跟去打聽一下。”

寧香再次道謝。

領著寧桃和大牛回去了。

寧桃道:“姐,你彆生氣了,翠珠姐這不是已經決定洗心革麵了嗎?”

“這事彆到處亂說。”

寧桃用力點頭,打算帶著大牛回去,自己複習功課什麼的。

不料,寧香喊住他道:“等會。”

哭得眼睛紅腫的翠珠拿了藥膏先給大牛臉上擦了點藥,啞著嗓子道:“這兩日洗臉時注意些,彆碰到水了。”

大牛用力點頭,傻笑道:“翠珠姐放心吧,我這人就是一向不愛洗臉。”

翠珠噗的一聲笑了起來。

寧桃伸手戳了他一下,“彆胡說,小心以後找不到媳婦。”

大牛依舊美滋滋的。

翠珠還幫他量了腳,說是要給他做雙鞋。

大牛感動的差點熱淚盈眶,一邊套著鞋,一邊道:“翠珠姐,您以後就是我親姐。”

“好!”

量完了鞋,又給兩人量了尺寸,都仔細的記在了紙上。

寧桃沒想到,還有他的份,開心道:“你這是想給我做衣裳呀!”

寧香點頭:“天冷了,我最近剛好在學裁衣裳,先拿你練練手。”

“姐姐真好!”

寧桃說完,又抱了寧香一下,這才歡蹦亂跳的跑了出去。

大牛心頭砰砰直跳,追著寧桃道:“翠珠姐也要給我裁嗎?”

幸福來得也太突然了。

又是做鞋又是做衣裳的,可夠他臭美一陣子了。

等過幾天回家去,也好給老太太說說,讓老太太放心,他在寧家過得日子可好了。

寧桃道:“那是當然,要不然給你量尺寸乾嘛,總不能逗你玩吧。”

寧桃原以為,柱子那邊的消息起碼得過四五天,等寧少源他們抓刺客這事結束了,柱子才能把消息帶回來。

豈知,第二天,剛用過午飯。

寧桃在院子裡和寧香一起踢鍵子,董玉就來了。

董玉和寧香年紀差不多,小時候還經常一起玩,可惜後來寧少源入朝為官了,董家人才沒有湊上來。

如今,住在一起,這幾天倒是天天過來。

兩人一起做做針線,聊聊天。

今日過來,見到寧桃也在,董玉和他打了著呼,想拉寧香到一旁說話。

寧香拉著她道:“沒事,都是自己人。”

說完,看了大牛一眼道:“大牛,你幫忙在外頭守著。”

而後拉著翠珠,幾個人坐到了院裡的石凳旁。

剛好四個人圍了一桌。

翠珠昨天哭了大半天,現在眼睛還腫著,精神也不太好。

知道董玉過來是說她的事的,下意識的就往寧香身旁挪了挪。

翠珠姓柳,是新州城效柳家莊的,村子不大全是一個族的。

事情很好打聽。

柳家夫妻,賣了三個女兒,手裡差不多撈了一百來兩,起初賣翠珠的錢,確實是給兒子看病花了不少。

但是總歸日子過得比同人都好了。

那時候,老大已經到了成親的年紀,於是,有人牽線搭橋,夫妻本來還覺得這樣不太好,可架不住對方給的銀子多。

外頭對人說是三十兩,其實給了五十兩。

而且嫁妝什麼一樣不要他們家出,就這樣把大女兒給賣了。

夫妻兩人哪見過這些錢呀,正不知道怎麼花,就有人找上門來,說是想和他們合夥作生意,這錢一投出去,跟打水漂似的。

怎麼也回不了本。

再後來,又賣了老二,日子倒是舒服了小半年。

那位朋友又來了,說是這次肯定能把錢賺回來,被人一忽悠錢又投出去了。

這不還跟著親戚借了幾十兩。

發今,親戚逼著他們還錢,哪裡還得出,恰好翠珠回來了,前前後後,從翠珠這兒拿了二三十兩,可錢還差一半呢。

親戚知道翠珠是知州家裡當丫環的。

而且還是跟著姑娘的,算是丫頭裡的頭一份,讀書識字,模樣也好。

比起普通富貴人家的小姐也不差。

這便攛掇著柳娘子,不如讓翠珠給她做兒媳婦。

儘管他們家孩子有點不太聰明,可他們家日子好呀,翠珠這是修了幾輩子的福氣,才有了這樣的機會。

若不是看在翠珠給知州家的姑娘當丫環的份上,她還瞧不上呢。

柳娘子賣過兩個女兒了,心裡就已經沒有負擔了。

更何況,翠珠打小不受待見,如今能認回來,那就是上天給她送來的財運。

過兩年,再給老四找個好人家,就能給兒子娶媳婦了。

柳娘子這才來找翠珠,說些翠珠想聽的話,其實算盤打得特彆響。

昨日已經受了很大的打擊了。

現在再聽一親娘是要拿她去抵債,翠珠除了苦笑,也沒什麼更變,隻對寧香道:“姑娘,還是那句話,如果他們再來,奴婢再也不出去了。”

此刻寧桃再看翠珠的臉色,禁不住輕唉了一聲。

還真是,變得粉粉嫩嫩了。

不對,這是桃花色呀,不是說已經不跟她家人來往了嗎?

翠珠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柳娘子再次上門的時候,她就沒出去,反而是寧香告訴了王氏,王氏直接讓人把她給攆走了。

柳娘子來了三次,被攆了三次。

第四次,終於在門口撒潑打滾,哭鬨了起來。

老董在家裡休養了第五天,就掛著手臂,氣勢洶洶的帶著幾個家丁出去了,看著麵紅耳赤,坐在門口哭喪似的柳娘子道:“咱們府裡沒有這個人,你要是再在這裡耍賴,咱們隻能把你丟進衙門裡去了。”

柳娘子哭得更凶,“三丫,你怎麼就忍心,你明明就在裡麵?”

“三丫,娘想你……”

老董還真把人給押著去了衙門。

柳娘子告寧家把她女兒給害死了,可審案的時候,翠珠好好的出現。

柳娘子當時又要告翠珠翻臉無情雲雲。

還是王氏拿出了賣身契,柳娘子才閉了嘴。

翠珠的賣身契還在寧家,柳娘子想要拿女兒去抵債就不可能。

這事鬨了好幾天。

直到八月十四這一天,全城的戒嚴解除了。

據說已經抓住了刺客。

寧少源也終於從衙門裡回來了。

寧桃剛寫完了今天的大字,就有人來喊他,說是寧少源回來了,讓他去書房。

寧桃一路走,一路思索,自己最近一直安分守己的。

所以,他不怕,走起路來,腳踏實地的。

結果,到了書房,卻瞧見三皇子和惠公公都在,屋裡隻有三個人。

惠公公看到他,與頭一次見麵的嚴肅反差極大,笑盈盈道:“瞧咱們的小功臣來了。”

寧桃忙行禮問安。

有了上一次的教訓,這次也沒敢亂加敬語,請安完,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連頭都沒抬起來。

惠公公笑著上前,薅了一下他的頭發,:“瞧這孩子,這次可也太老實了。”

三皇子笑道:“二毛,過來,哥哥有個東西送你。”

二毛腿一軟,差點摔一跤,忙道:“二毛,二毛不敢做三皇子的弟弟。”

媽的,太嚇人了好吧!

“可我想做你的義兄呀!”

三皇子笑得特彆的和藹,再次招他招了招手。

二毛看了一眼寧少源,見他爹點頭,這才上前,但是卻在一米外給定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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