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喊得聲音都劈了。
三皇子見勢不妙,立馬看了旁邊的山長一眼。
山長硬著頭皮跑了下去。
史青凝緊隨其後,小皇孫也要過去,被他爹給住了。
康康一看山長來了,氣得連山長都要打。
山長忙道:“比賽而已,何必動這麼大的氣?”
話音未落,就見身後跟了一個眉清目秀的少年,再仔細一瞧,康康一口氣卡住了,一張臉憋得通紅。
什麼打人啊,通通拋到了九霄雲外。
史青凝一過來就護在寧桃身前瞪著康康,一臉的不服氣。
康康憋了半天,終於鼓氣勇氣道:“你怎麼來了。”
寧桃:“……”
咋回事?
剛才還跟個鬥雞似的,現在突然就嬌羞了起來。
眾人跟寧桃的想法差不多,唯有白麵樂哈哈地想要往前湊,卻被康康一巴掌給推開了,望著史青凝道:“你,你什麼時候進京的?”
畫風轉得太快,一瞬間眾人均成了背景板。
史青凝沒理他,反而扭頭看向寧桃道:“你沒事吧。”
因為穿著男裝,她還特意把聲線壓低了一些。
寧桃低頭一瞧,恍然道:“沒事,謝謝。”
他就說瞧著三皇子身邊有個隨從挺眼熟的,現在一瞧可不就是史青凝麼。
再算算時間,貌似她每年這個時候都會來京裡給姐姐過生日。
史青凝一口氣卡住了。
訥訥道:“沒事就好,他他不敢打你的,否則我跟他沒完。”
康康一聽這話,火氣嗖嗖的往上冒。
小時候他和史青凝玩得挺好的,結果,就這兩年小姑娘突然不樂意跟他玩了,連他送的禮物也不收了。
還把他喜歡了很久的壽山石從三皇子那兒討走,說要送人。
後來一打聽是一個叫寧桃的。
如今寧桃來書院,無論是名字還是背景都對得上,現在再一瞧兩人這熟悉的樣子,康康哪裡還不懂,果然是這小子搶了他的小姑娘。
康康捏著拳頭、咬著牙,想把寧桃給痛揍一頓。
牛子淵站在寧桃旁邊,仔細看了兩眼,隻是覺得有些麵熟,見寧桃認識,隨口便道:“東臨府來的?”
史青凝點頭。
“哎呀,老鄉!”
牛子淵說完就要把手伸過來。
不料康康搶先一步把他的手拍開,怒道:“做什麼動手卻腳的?”
牛子淵無語道:“誰動手動腳的,一直不安份的是你好吧。”
眼看雙方又到了劍拔弩張的地步,山長忙張開雙臂道:“比賽還沒結束,你們還玩不玩?”
“玩!”
康康叫聲最大,聲聲把寧桃的聲音給壓了回去。
“既然想玩,就彆鬨事,否則書院就取消蹴鞠活動。”
寧桃沒想到都這樣了這小子還要玩,也不知道是山長的威脅起作用了,還是因為旁邊有個小姑娘在。
康康這次遵守規則多了。
寧桃這邊已經進了三個球,隻要守住後防線算是躺贏了,所以玩的就是拖延戰術。
康康隊無論怎麼跳腳,他們這邊節奏都沒亂。
待結束的鑼聲響起,對方依舊沒進一個球。
寧桃把鞠一腳踢到了乘鬆腳下,和大家一起朝場邊走去。
康康輸得不服氣,跑到史青凝跟前,咬牙切齒道:“凝妹妹,本來我能贏的,都是這小子太狡猾了。”
三皇子樂了:“你昨天就沒踢過他,今日還請了這麼多侍衛依舊沒贏,你覺得真是他太狡猾嗎?”
康康張嘴想罵人,可對上自家堂兄的眼睛,隻得氣悶地把話給憋了回來。
三皇子拍了拍兒子的頭:“去跟你寧叔叔道個彆,咱們也該回去了。”
史青凝也想過去,被三皇子給攔了下來。
“你乖乖在這彆亂跑,今日你說要來書院瞧瞧也帶你來了,人也看了,彆的事情就不要讓我操心了。”
史青凝噢了一聲,目光卻越過眾人再度落在了寧桃的身上。
康康順著她的視線望過去,氣道:“凝妹妹,你看他做什麼?”
“好看呀。”
康康氣結,“不就是長得人模狗樣的嗎?有什麼了不起的。”
“是沒什麼了不起。”
史青凝說完,微微一笑,“但是我喜歡呀。”
康康:“……”
你是想氣死我啊啊啊!
小皇孫和寧桃告彆後,轉身就跑走了。
三皇子沒過來,估計是不想暴露。
寧桃也沒過去跟他們道彆,隻在遠處看了一眼,而後便與同學們一道往回走。
師兄開心道:“寧師弟真有你的,我還以為你真的要認慫了,敢情是一點都不留情,我還是頭一次見到康郡王被人欺負的快哭了。”
寧桃忙道:“我可沒欺負他。”
他也沒想哭。
這次能贏,關鍵點在康康的隊友身上。
玩是真的玩,但是都不敢跟守桃下黑手,這就很有意思了。
除非他們在來之前,被人約談過。
寧桃這邊大獲全勝。
康康雖然不服氣,但被三皇子給說了幾句,並且告訴他,不許再找寧桃的麻煩,否則一定告訴他皇伯父。
康康算是明白了,現在所有人都不站在他這一邊了。
他要求了好幾次,讓人把寧桃那小子給拌倒了,就算是被罰犯規,也沒什麼,結果那一群人,拿著他的錢,卻沒乾一點實事。
顯然堵著寧桃都不儘力。
寧桃覺得自己運氣還不錯。
晚飯有紅燒肉、糖醋魚,還有一份發菜湯。
都是他喜歡的。
小武也已經把他要的書給買回來了,吃完飯他一邊遛食,一邊尋思著今日李見深講的東西。
說實話,長天書院每個月請兩次翰林學士講學這一方麵,就要比寒山書院強不少。
來長天這幾日。
他也交過兩次文章了。
在寒山書院的時候,先生也指出過他的問題,但是更多的隻是覺得文辭不夠美,文章有些乾扁,然而,現在他的文章一讓長天書院的先生看,先生就指出,他文辭方麵不算太差,唯一區彆,就是過於白話。
大概跟他經曆有關。
他一直覺得,文章乾扁,是因為性格使然。
此刻才恍然,那是因為他上輩子也寫作文,而且那個年代與這如今有很大的不同,無論是講話的方式,還是生活的習俗。
他雖然在這邊已經生活了十來年,可依舊改變不了的還是說話與思維的模式。
這就造成了他的文章看起來沒毛病,實際上在句式上麵有許多彆扭的地方,與寧林他們這種土生土長的讀書人,差彆還是很大的。
先生的建議是,如果實在改變不了,那就不用改變。
如今的科舉製度,已然不是先前那種,隻管文章寫得美不美來評判一個人了。
重要的還是文章的思想。
寧桃今日也與李見深討論了這個問題。
李見深的觀點和先生差不多,既然無法改變,就不要改變,免得成了四不象。
到時候彆說加分了,怕你被扣禿了都。
寧桃和康郡王的這一場比賽。
當天晚上就傳得京都人儘皆知了。
寧少源吃飯時,聽寧少海一提這事,忍不住歎了口氣。
他能說什麼?
人家都打到你門口了,總不能認慫吧。
他感覺他兒子沒錯,起碼沒給他們家丟臉。
更何況福王一直都說什麼,小孩子之間的事,大人插手就不對了。
所以,順水推舟這種事,寧少源做起來還是蠻順手的。
王氏有些擔心道:“要不要去王府賠個禮?”
“不去,又不是咱們的錯,孩子之間的小事,自古以為比賽就有輸有贏,難不成就因為他是皇親國戚,咱們就自動認慫不可?”
“那還有什麼體育競技的精神可言?”
王氏:“……”
你變了,變得越來越像兒子了。
寧少源變了,寧桃沒變。
每天按照課程表都忙得飛起,還得去秦先生那兒打卡。
有好幾次,寧桃都把那塊雞血石給揣上了,結果,麵對秦先生可憐巴巴的眼神,又給揣了回來。
更可怕的是,最近瘦先生也聞風加入了其中。
理由很簡單,那塊石頭是他貢獻的,所以理應也帶他一起玩。
不過好處還是有的。
兩個先生一帶他,就有機會隨時進入長天的藏書閣。
聽說藏書閣的書,有一部分是從翰林院那邊借來的,是很多書局裡想買也買不來的。
就這麼熬了半個月。
寧桃帶著小夥伴們商榷的問題,回家去了。
除了讓他去問李見深之外,還有幾個問題,大家的意見是他可以問問他爹。
寧桃回家,不等他爹召喚就跑去了書房。
寧少源挑眉,“你今日倒是主動。”
“沒辦法,時間緊迫嘛!”
距離下次鄉試,還有一年多點,他再不努力點,連渣都喝不上了。
經過去年歲試那麼一折騰,他深深地感覺,早點參加鄉試,早點飛升,早點解脫。
本來嘛,他的人生不是這麼緊迫的,都是歲試把人給逼的。
寧少源掃過他的問題,笑道:“這不是你要問的吧。”
“差不多,咱們一起商量的。”
“其實,你可以讓同學放假了來咱們家,一隻羊是放,一群羊也是放。”
寧桃的同學成績都不比他差。
無論從哪方麵講,結交了都不吃虧。
寧桃道:“可咱們家這房子……”
“你哥去寒山書院了,你那院子空出來一間房,你們幾個人擠擠倒是可以的。”
“真走的?”
兩人說好了,下次就把同學一並帶回來。
寧少源還是把帶回來的幾個問題給他解答了,寧桃工工整整的記在筆記本上,又做了一些自己的理解。
不知不覺就過了晚飯時間。
寧香差人叫了好幾回了。
吃飯時,寧桃看了一圈,都沒瞧見王氏,奇怪道:“我娘呢?”
“在荷柳巷那邊修宅子呢。”
王氏這段時間一直在外頭找宅子,可偏偏又沒合適的,且他們家孩子都是差兩三歲的,老大一成親,老二也快了,再過兩年是老三。
起碼得五進的宅子才能把人挪開。
可如今的京都,早已不是新朝建立那會,宅子這種東西也不是你有錢就能買到的。
最後兩人一合計,讓寧林先搬出去吧,那邊的宅子也是兩進,不過住小夫妻兩人倒是蠻合適,他們家這邊再慢慢找唄。
前兩天過完了手續,這兩日,王氏便在那邊監工了。
作者有話要說: 康康:寧桃太壞了,搶了我的雞血石,還搶了我的小姑娘。
寧桃:你說啥,我不懂?
寧少源:我兒子棒棒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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