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410-412(1 / 2)

寧桃覺得自己說得也沒錯,趁少年沒回味過來,領著小武回了船艙。

官船上備的食物很豐富,又是剛開船,蔬菜類的就挺多,小武按照他平時的習慣,弄了兩菜一湯。

兩人坐在床上邊吃邊聊。

小武道:“公子,要不要奴才再去打探打探。”

寧桃道:“行吧,你左右也沒什麼事。”

小武一噎,其實我也很忙。

寧桃吃完早飯,去外頭遛噠了一圈,就瞧見那位白公子拿了本書等在他房門口。

寧桃笑道:“白師兄找我有事?”

白公子不好意思道:“在下知道這樣有些唐突,不過早上看師兄解題的思路和速度就知道師兄在這一方麵很擅長,所以,我有幾道題想問問師兄。”

寧桃道:“那師兄請進來吧。”

白公子的題都不太難。

寧桃去長天書院講學的時候,也給學生們講過。

一問才知道,幾位都在國子監讀書的。

寧桃還真沒去過國子監,據說那邊讀書的要麼是靠身份進去的,要麼就是秋闈副榜有的名額,這幾位除了不喜歡寧桃的少年,剩下的三人都是靠副榜去的。

而那位少年據說是世家子弟。

寧桃把題給他過了一遍,怕他吃不透,又習慣性的出了幾道類似的題目。

白公子笑道:“師兄這樣倒讓我想起一個人來。”

寧桃頭也不抬道:“誰呀?”

“那位寧大人。”

寧桃抬頭,饒有興趣道:“為什麼?”

“我聽說寧大人給學生講題的時候,就習慣講完之後,再出幾道類似的,甚至有延伸性的題目讓大家再攻固一下,可惜我們去蹲了幾次,寧大人都沒有去長天書院講課。”

“國子監也沒能請到過,據說他每次都很忙。”

寧桃忙是真的,但是出門的時間久也是真的。

因為平時除了上班之外,還得給孫家和楊家的那幾個孩子補課。

這麼一來,多餘的時間就更少了,彆說國子監了,就是長天書院他也推了好幾次了,要不是今年瘦先生跟著秦先生在家裡堵他,他都不打算去的。

寧桃把題寫完,交給他道:“我在長天書院讀書,聽過他的課,所以這些路數都是跟他學的。”

白公子恍然,“真羨慕你們。”

寧桃立馬露出一副“對呀,我們很幸運”的表情。

白公子在一旁答題,寧桃拿著書瞧了起來,是前些日子出海的商隊從外頭回來給他帶的幾本國外的數術和機械方麵的書。

內容還未翻譯過來,他就根據記憶裡的單詞一邊拚湊解讀,遇到實在不會的就查從鴻臚寺借來的詞典。

雖然有些譯意與後世的有些不太一樣,但大概意思差不了多少。

據說這詞典是當年一位傳教士留下的。

鴻臚寺那邊也隻有兩本,寧桃就讓人給自己抄錄了一本。

看起來確實很費力,不過效果也很明顯。

刺激他想起已經快忘了的東西。

白公子隻見書上頭一些奇怪的東西,寧桃卻看得津津有味。

旁邊還有個本子,是他看完之後翻譯過來的,一瞧翻譯的內容,白公子就明白了,這是國外的書籍,忍不住驚訝道:“師兄可真厲害,還會外文。”

寧桃隨口便道:“我爹在鴻臚寺工作,所以我自小便對這些外國的東西感興趣,待我將來中了進士,我也去鴻臚寺工作,接待接待外來的使臣。”

白公子哦了一聲,笑道:“師兄一定能心想事成的。”

寧桃抬頭看了一眼,笑道:“白師兄也能心想事成。”

白公子道:“不知道師兄姓什麼?”

“查。”

這個姓很特彆,但是鴻臚寺確實有位查大人,年紀比寧少源要大一些,但是職會卻不低,平時為人挺低調的,當時處理幾國使臣的時候一道去的邊城。

寧桃就在那裡跟查大人熟悉了起來。

白公子在這邊問過題之後,大家又都早上一起讀過幾回書,寧桃就與幾人熟悉了起來。

原先那位看寧桃不順眼的方公子,知道這位“查”公子和傳說中的寧桃不太對付,再加上查大人確實身份不低,對寧桃也漸漸熱情了起來。

時不時的還詆毀寧桃幾句。

寧桃也時不時的跟著附和幾句,簡直做到史上最沒骨氣。

這一日船上做了些四色小點心,寧桃讓小武多買了幾份,給幾位同學送過去。

做為回禮,大家請他一道喝下午茶。

方公子便有點肆無忌憚地又說起了寧桃“霸占民田”一事。

寧桃咬了口點心,心想,可算是等到你了。

白公子想讓他彆說了,結果方公子不以為意道:“怕什麼,大家都是自己人,再說了他就算是主考官我也不怕他,若是因為這事傳到他耳裡讓我落了榜,那他的官運怕是也到頭了。”

寧桃在心裡臥槽了一句。

好麼,這是逼著不讓你落榜了。

落了榜就是公報私仇。

方公子知道的雖然不太多,但是有一點很重要的消息。

齊大人之所以咬著寧桃不放,是因為有個把柄落到了旁人手裡,而那個人讓他參寧桃,他不得不參。

至於對方是誰,方公子就不知道了。

他也就聽了這麼一耳朵。

齊大人在朝上參他之後,他就讓掌櫃幫忙查過齊大人的資料。

怎麼說呢,這個人有點一言難儘,屬於寒門子弟,心比天高命比紙薄。

還有一股憤青精神,見誰噴誰,以前在戶部乾過,最後被勸到了言官行列,至今十來年了未挪過位置。

與他同一時期的同僚升的升,遷的遷,就他把日子過成了狗。

心情的積怨越來越深,上次因為參人,被上頭給罰了,消停了一年半載,這次又拿寧桃試水……

可是資料上寧桃並未瞧出他有什麼要命的把柄。

寧桃道:“齊大人是有名的公正不剛,他這個人能有什麼把柄,我爹說他窮得連喝酒錢都沒有,宅子至今還是租的,他要是真會來事,何至於如此?”

方公子嗨了一聲,“你是知人知麵不知心,他看起來一本正經的,其實花花腸子可多了,喜歡上一個戲子……”

這年頭戲子大部分都是男人。

尤其是唱的好的。

寧桃心裡一咯噔,這特麼還炸出一個同性戀。

方公子還要說,楚公子忙道:“來來來查師弟怕是沒吃過這個吧。”

是楚公子家裡的特產,一個軟軟的類似糍粑一樣的東西,外皮用油過的,他這次出來特意帶的。

寧桃笑道:“還真沒有。”

寧桃這邊就套出了這麼一點消息。

被楚公子這麼一擋,方公子也就沒往下說。

不過寧桃感覺這就夠了,尤其是齊大人這特殊的愛好。

小武那邊隻打聽到齊大人與方大人是同年的進士,齊大人這人心高氣傲,唯獨對八麵玲瓏的齊大人有好感。

兩人這交情也十來年了。

方公子上次就是給兩人送酒時,聽到喝醉的齊大人哭訴這事兒。

小武聽得暗暗咋舌,他聽家裡的小廝們沒事的時候聊過,說是誰家的公子好男風,可那些都是道聽途說。

寧桃道:“給家裡寫封信,讓人從這一方麵入手。”

他媽的,欺負到他頭上了。

雖然這事對他影響不大,朝裡眾人也不相信,可這種事情若是以後被人拉出來,以訛傳訛,再被人弄個秋後算賬,他還混個屁呀。

小武道:“明日剛好船會靠岸補給,奴才就去寄信。”

寧桃道:“行!趕緊磨墨。”

從方公子那兒套不出旁的有用的消息,寧桃就專心在屋裡讀書了。

外頭雖熱,不過船上倒是挺涼爽,寧桃坐在窗前吹著風翻著書,日子一晃就過去了十來天,結果,船到了汝江中段,也就是大餘山附近,就開始下起雨來。

因為雨勢不大,船照舊行駛。

這雨一連下了三四日,直到到了目地的,寧桃才發現這邊雨更大。

且河道都漲水了,半個橋都被淹了,過警戒線差不多有一米深了,但雨依舊沒停。

城裡能搬的都搬了,搬不走的正等著人救援,寧桃看得心頭裡一緊,他來的這地方可真是太不湊巧了。

冒雨來接他的田先生半條膝蓋都泡在了水裡。

寧桃接過小武背上的包,往肩上一甩道:“什麼情況?”

田先生擼了把臉上的雨水,無奈道:“下了快十天了,雨還沒停過。”

北餘屬於南邊,每年的梅雨季節又特彆長,一兩個月的雨下起來都沒怎麼停過,豈知,今年前半年從四月開始到七月,那是滴雨未下,河道都快枯了,地裡的東西能收平日的二三成那都是運氣好的。

到了六月,船行到這邊都靠不了碼頭,百姓就開始想方設法的祈雨。

前些日子來了一個什麼道士,說是祈雨特彆準,結果這一祈果然開始下雨了,誰知道,這雨一開始下就沒停。

半天時間就把枯了的河道給添滿了。

有的河床高的地方開始往外溢水。

大家見這情況不妙,又請那個道士趕緊求龍王爺把雨給停了。

結果,道士怎麼求也沒用,大家才發現這是被騙了,於是把道士給打了一頓,如今道士也被關進了衙裡。

好在大雨下了兩天之後,慢慢轉小,雖說是小,可寧桃也瞧出來了,這隻是相對而言。

就是這樣的雨,在他們村子裡下上兩三天,都怕出現土石滑波,更彆說這邊已經五六天了。

寧桃上了馬車,半條腿都濕透了,好在夏天不是特彆冷。

一聽道士被關進了衙裡,寧桃忍不住樂了,不過一想此刻的情形,又笑不出來:“那現在怎麼辦?鄉試馬上就要開始了,肯定有許多來趕考的學生,可是安置好了?”

田先生搖頭:“哪顧得上這個,這幾日河道漲水,顧大人和陳大人都忙得回不了家,指揮百姓們撤離呢。”

到了這個時候,寧桃也不好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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