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聲音柔了下來,“以後你就在我那住下,再找一份工作,時間長了一切都會好起來。”
少年沒有吭聲,隻一心盯著我。
我被他這專注眼神盯得不自在了,目光瞄到他包紮好的傷口,忍不住問:“你這段時間去哪了?怎麼弄出了一身的傷?”
少年撐著床板不在意的口吻道:“哦,遇見了一個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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禪院甚爾看著麵前的女人很是驚奇,這還是頭一次有人因為他受傷而哭。
從禪院家跑出來已經一年多了,他在外麵流浪一年,最開始是混跡黑市搶詛咒師的任務。
吃過沒有術士的苦,他在接懸賞任務時對術師從不手下留情,短時間內不少術師死於他手中,竟然得了個術師殺手的稱號。
禪院甚爾對這個稱號很是不屑,隻覺得外麵的術師跟紙糊的一樣,連他一個普通人都能拿下。
麵前這個女人是意外,他當初隻是想混個臨時落腳點,這個女人竟然爛好心什麼回報都不要就將他帶了回來。
這種隨意撿人的行為在他看來就是腦子有病,他一貫不喜歡這種爛好心的女人。
離開後他過了一段瀟灑生活,四處接任務收集咒具,有了錢就跑去賭,沒錢了就借住女人家。
昨日他接到了一個祓除咒靈的賞金任務,在一處廢棄工地上,開發商傳出話願意出高價祓除工地上的咒靈。
一級咒靈而已,根本傷不到他分毫,隻是沒想到有人提前裝了大量炸彈,想為死在他手裡的詛咒師報仇。
他的□□很強,但是那麼多炸彈下來也夠嗆。
雖然乾掉了來報仇的詛咒師還是受了不小傷。
也不知道為何,受傷後腦子裡第一個浮現的是這個地方,他隻是順從了自己的心意回到了這個破房子裡。
他以為這個女人發現他受傷會怕麻煩趕走他,沒想到她看見他受傷竟然落下了淚。
淚水落在地板上,他像是被燙了一下,心也跟著揪了一下,許久才反應過來,竟然有人為他這樣糟糕的人落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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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兼職?我腦海裡第一個浮現的是小白臉工作,再看看他受的傷,現在小白臉競爭都這麼激烈了嗎?
我想要問,可是看了他的傷口還是歎息一聲咽了回去。
我在醫院病床蹭了一晚,幸好現在還不算冷。
早上我有一節課是在九點多,幫他買了病人餐,又打電話給同學讓對方幫忙請假。
傷藥暫時不用換,我幫著辦了出院手續,還租了個輪椅推著他出院。
出了院,看著醫院門口擁擠的公交車,我一咬牙再次攔截了一輛出租車。
我臉上帶著愁容,這兩天花費超過了我預期,一個月工資就這麼沒了。
等回到家,我沒讓他上二樓,而是將一樓收拾出來讓他住著,又買了豬肝收拾了回來煮粥給他補血。
忙完後我一看時間不早了,慌慌張張出門,臨出門前我交代道:“粥沸了關小火,再放一指甲蓋多的鹽,放入豬肝燜五分鐘,我下午有課還得上班,晚上會請假早點回來,你一個人留家裡,要是無聊可以看電視。”
我看了一眼手表,“來不及了,我得走了!”
“等等!”他突然叫住了,我回頭就看到有什麼飛了過來,我手忙腳亂接住,竟然是一張銀行卡。
什麼意思?
我詫異看他。
少年扭過頭去,耳朵有點紅,他粗聲粗氣道:“裡麵有一點錢,你拿去用。”
我將卡還了回去,認真道:“這錢你留著,未來日子還長著呢。”
我怎麼能收他賣身的錢?
再說他還未成年未來用錢的地方還多著呢,這錢對他來說更有用。
“拿著!”少年快速念了幾個數字,“這是密碼,裡麵錢不多,就當我還你的醫藥費。”
我急著趕去上學,實在是沒工夫跟他爭論,算了,還是等回來再說。
下午隻有兩節課,課後同學都在討論下月的校園祭。
說是下個月,其實再過兩個星期就到了。
社團前輩太田勝過來找我。
“社團準備做一個鬼屋,你要不要也參與進來,扮鬼嚇人很有趣。”
我拒絕了,“抱歉,前輩我答應了同學開咖啡廳。”
太田勝是一個有點黑皮的長發帥哥,在學校也算是受歡迎的一員,當然社團裡的人都知道他是個怕事的膽小鬼,什麼帥哥光環在我這裡自然不起作用。
我其實對表演也不感興趣,隻是穿越過來已經加入了電影社,跟隨研究生前輩鈴木綾子一起負責會社的影視服裝。
要不是鈴木學姐出手夠大方,我早退社了。
拒絕了太田勝,我一看時間不早了,忙收拾背包趕去打工。
路過銀行時,我起了好奇心去查卡裡的錢,一看裡麵有一百多萬的餘額,我倒抽一口氣。
這個班上的我神不守舍,請了兩個小時假,提前回了家。
還未推開門就見到門被人從裡麵拉開了,電視機的聲音從門內透出來。
我心裡多了一絲怪異,這還是我家嗎?他太自在了,怎麼感覺像是他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