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還有家人?”
“八年前,已全部死於韓六之手。”
“有何遺願?”
“能放過我的那幫兄弟麼?”
王伏寶神色沉重:“恐怕不能。”
“十多名生病的兵卒沒有參戰,還望將軍幫忙照拂。”
王伏寶臉色難看:“他們臨陣怯戰,同樣活不成。”
李紹恭無奈一笑。
“將軍,我為何有今日結局,想必你比我更明白,今後,還請將軍好生珍重。”
自大業七年起,王伏寶就一直追隨竇建德,堪稱元老,又因他精通兵書、作戰驍勇,眾將領甚是眼饞,不搞垮他,其他人難有出頭之日。
竇建德對他委以重任、殊榮有加,既然動不了王伏寶,隻能拿他部下開刀。
李紹恭的‘叛變’,佐證了王伏寶禦下無方。
王伏寶又何嘗不知?
長歎一聲,轉身出了牢房。
李紹恭眸色不明。
對手步步緊逼,王伏寶為了顧全大局一退再退,自己因此受累,他卻什麼都不願做。
這樣的上司,不要也罷。
三個月前,隻因誤信竇建德仗義疏財、一諾千金,這才前來投靠。
經過這件事,再加野史的隻言片語,李紹恭確信,竇建德並非明君之相。
對士族門閥低首下心、阿諛奉承、奴顏媚骨,對部下任人唯親、獨斷專行、剛愎自用。
他以手支頤,腦袋快速運轉,以他的能力,想逃出生天不難,可那幫弟兄怎麼辦?
前世十多年的軍旅生涯,不拋棄、不放棄的理念,早已植入腦髓。
王伏寶說等攻下河間縣,他們才會被斬首。
李紹恭知道,河間縣到明年初夏,依然久攻不下。
直到隋煬帝命喪江都,河間郡丞才率眾投降。
“還有機會,還有機會!”
他嘴裡默念,起身來回踱步、思慮對策。
竇建德攻下隋軍大營,立即下令將河間城圍困,第二日上午,大霧落下便下令攻城。
幾天下來,長樂軍死傷慘重,河間城卻安如泰山、巋然不動。
長樂軍大多是附近鄉鄰百姓,平昔隻會耕地勞作,毫無攻城經驗可言。
正當竇建德焦頭爛額之際,杜明方獻策:“大王,何不將關押的囚徒、叛變的士卒拉上來攻城?”
“此舉不但可能給守城隋軍製造壓力,更能為長樂軍減少傷亡,一舉兩得。”
竇建德恍然大悟,拍案叫絕。
“明方所言甚是,你這就下去安排。”
杜明方抱拳一揖:“大王,舍弟抓獲率眾叛變的李紹恭,曾是王伏將軍部下;
此人雖蛇鼠兩端,但一身武藝卻是不弱,如果讓王將軍前去遊說,或能讓其死心塌地的賣命。”
竇建德思慮片刻,微一點頭:“言之有理。”
“王將軍何在?”
杜明方抱拳:“昨日回了樂壽。”
“來人,立即派人快馬回樂壽通傳...”
杜明方的嘴角,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啪~!
收到從河間快馬送來的王令,王伏寶怒不可遏,手掌重重落下,茶幾應聲而斷。
“杜明方,你欺人太甚。”
王伏寶睚眥欲裂,簡直就是殺人誅心。
如遵從長樂王令,以後他在長樂軍就徹底失了人心,如果拒絕,就是抗命。
左右都是死局。
王伏寶率親衛出府,風塵仆仆趕往河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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