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玄成聳聳肩:“跟王將軍開個玩笑,何必如此當真?”
“你的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王世充眼瞼偷瞄左右將軍,內心怔忪,李紹恭派來的老小子,果真有兩把刷子,挑撥離間,其心可誅。
“將軍先跟我開玩笑的,不是嗎?”
嘶~
王世充眼瞼跳動,怒意翻滾,對方能在自己威壓之下,麵色平靜如水,反應迅捷,對答如流,僅憑這份從容,就讓洛陽金殿的眾多朝臣汗顏。
李紹恭年紀輕輕,為何能籠絡這樣一批人才?
派遣到洛口的探子,早已將洛口情報彙報自己,對麵武將有蘇定方、劉黑闥、朱伍登、柴榮、林錦、張赫、李敖等人,每個都是年輕一輩的佼佼者。
文臣亦有魏玄成、長孫輔機等人,將洛口治理的百廢俱興,井井有條,這樣的人才,若能招攬到自己麾下,心中謀劃,何愁不能實現?
魏玄成舌戰群雄,贏得最終勝利,王世充被迫退讓,答應以五百石糧食,換取瓦崗兵卒。
有了這批糧草,大軍隻需堅持兩天,就能等來洛陽糧草,緩解燃眉之急。
另忍痛割愛,命人從洛陽私宅秘密運來這些年搜刮的民脂民膏,換取數千王家軍的歸來。
談妥一切,魏玄成不願滯留,轉身出帳。
“慢著!”
“將軍還有何事?”
“你心思敏捷,才華橫溢,跟著小肚雞腸的李密,遲早終會走向末路窮途,何必自誤前程?不如歸附朝廷,換取大好前程,豈不美哉?”
魏玄成微微閉眼,縈繞腦海的畫麵,並非李密或元寶藏,而是那道灑脫不羈的少年身影。
“大丈夫立身天地,行事所求,無非問心無愧、展現抱負、光宗耀祖,魏某之所求,朝廷不能予我。”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你之所求,倘若連朝廷都不能給予,李密難道就能?”
魏玄成微微搖頭,毫不遲疑道:“李紹恭能!”
他之所求,無非是‘公平、公正,公開’六字,百姓不再顛沛流離,世家不再窮奢極欲,弱者不再受人淩虐,強者不再肆無忌憚。
交換瓦崗戰俘的糧草存放於落風坳,王世充差人去找,兩地相距不過十五裡,一個時辰便傳回消息。
前去探查的王子義憤怒異常,瓦崗匪軍給的軍糧,正是數日前從落風坳劫走的那批,用自家糧草交換敵人戰俘,簡直把他們的臉麵踩入汙泥。
帥帳內眾將恍然大悟,數日前糧草被劫,王世充提出糧草去向的疑問,當時眾人不解,此刻頓時恍然大悟。
難道在數日前,李紹恭就已算準今日之事麼?眾人麵麵相覷,內心驚顫,細思極恐。
隋軍安排數十條小舟,將先登營兵卒送到對岸,想到來時李紹恭說的話:戰場上無法掌握主動權,談判桌上同樣討不到便宜。…。。
隋軍積極配合,出乎意料之外,魏玄成情緒複雜。
論年紀,他都能做少年的叔伯,論見識及能力,少年足以做他老師,不知何時,內心既把李紹恭當作謝蘭燕桂的子侄,又對其充滿‘孺慕之情’。
四萬大軍分段圍殲,層層阻擊,奮戰一夜,非但毛的戰功都沒撈到,反而折損數千兵卒,俘虜亦在眾目睽睽之下被人帶走。
眾將領站在岸邊,望著魏玄成揚長而去,內心既憤慨又鬱悶,同時,又在暗自慶幸,李紹恭幸虧實力不強,精兵不多,要不然,還有誰是他的對手?
難道他真是武曲星下凡?身懷真龍氣運的九五至尊?不然為何總能以少勝多,無往不利?
大將軍派遣兩萬精兵,就把五萬瓦崗匪軍困在熒陽,使其孤立無援困獸猶鬥,反觀洛口,十數萬大軍壓境,卻無法對付年僅十六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