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用嗎?聽起來有點封建。”劉涵嘟囔道。
“在混亂無序的社會背景下,這種結義挺有用的,隻要還在這個團體裡,誓言就是最大的約束,破了誓,所有人都會群起攻之,大概就像是在村子裡違背了族規一樣,族長和族親會一起做掉他。他們這樣就有點像是大家把利益共同捆綁,結成沒有血緣關係的族親,由族長來帶領大家做事情。在文明社會裡,你要是騙兄弟,法律都不一定拿你有辦法,但要是在這種組織結構裡,騙了兄弟可能得挨三刀六洞,這種傳統的社會關係在惡劣環境下對人的約束力和保護力更強,畢竟他一定程度上恢複了人對道德和規則的敬畏。”
劉涵略微一琢磨,發現好像確實挺厲害的,於是問道:“其他難民為什麼不學這種模式?”
“學了也學不到精髓。”林楓搖了搖頭,“啟用這種形式,需要極有個人魅力的領袖來帶頭,同時這個人得是真的把其他人當兄弟姐妹,否則就是假把式,底下的人很快就會看穿,然後棄他而去。”
劉涵偷偷打量了林楓一眼,想了想後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林楓察覺到他的打量,一巴掌蓋到他的後腦勺:“爺對你不夠好嗎?”
“好,好得很!”
劉涵捂著腦袋求饒。
這時餘杭人也陸續開始吃起了午飯,每個人排著隊到鍋爐前打飯,但他們打好飯之後沒有立刻食用,而是等著後麵的人打完。
不知道是食物不夠,還是打飯的人沒計算好,那一鍋最後幾個人上來時,鍋裡的稀粥已經見了底。
已經打好飯的一個老頭走過去,把自己碗裡的粥分了一半給沒打到飯的人,不等他分完,又有幾個人走上來,把自己的食物分了一點出去。
負責的打飯的壯漢拿起自己空空如也的飯盒,尷尬地扣了扣腦袋,前麵的人很快把他的飯盒裝滿。
眾人分好食物,圍在火堆旁吃起了飯,不時有老頭和女人站起來,分出一點食物那些男人和孩子,他們客氣地推諉幾下便接受了那些額外的食物。
看到這一幕的劉涵暗暗咂舌,這他媽簡直一群白蓮花。
自己少吃都要把食物分給彆人,這種情況除了在互為親戚的團體裡,幾乎不可能出現。
這群人明顯是在公平分配食物,但是弱者會自發地讓出一點食物給更強壯的人,因為強者需要承擔更多的體力勞動,還需要參與作戰,他們吃得飽了才能保護弱者。
這需要很深的信任和在底線以上的道德感,否則一定會有人倚老賣老仗著自己弱小多吃東西。
劉涵在這一刻突然明白,為什麼加入這個組織需要經過考察。
這他媽要是不篩選,這種善人組織隻怕能膨脹到十幾萬人的數量到處搶糧。
幾個人到幾十個人結成小家庭,以基本的道德為約束,互相監督互相鼓勵,如果有人多吃多占肯定會被人厭惡,或者被直接踢出組織。
隻要共患難幾次,大家就能建立基本的信任,然後由族長挑選可靠的人分出去,再發展新的小團體。
難怪這兩萬多人,都是互稱兄弟姐妹。
你說他邪門吧,又好像挺正能量的。
你說他不邪門吧,又他娘一股子傳銷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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