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件事上，顧思澤的私心其實更多一些。
舅舅的聯眾和唐誌剛的千創兩家企業，屬於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兩人既是多年好友，彼此的業務往來又是相輔相成。
若想保持長久發展，名聲和人才儲備那是必不可少。
人才難覓，一將難求。
在這個時代，隻有在學校裡才能找到相對優質的潛力股。
綜合來講，城鎮戶口的學生天生有退路，學習成績也是處於兩極嚴重分化。
好的不用人催，差的不樂意學。
不像農村戶口，但凡成績差一點，家裡根本不會再繼續供養讀書。
更不用提根深蒂固的重男輕女思想。
早幾年高中部的農村女學生極少，幾乎全是城鎮戶口人家的孩子。
顧思澤的想法其實很簡單，所謂銷售，得終端者得天下。
等受到恩惠的高考學生考入各地學校，就是化身成為精英業務員和宣傳口，為曲楊眼鏡行業攻城掠地。
畢竟在一個出行依賴介紹信的年代，出門跑業務太難了。
劉建國表揚完，就又匆匆走了，臨走之時他提前給顧思澤透漏了第一次模擬考的時間，預定在下周一。
當顧思澤將這個信息轉述以後，班上同學們開足馬力，埋頭奮戰的姿態使得監督老師一陣唏噓。
“隻要學不死，就往死裡學。”
十個粗重大字，被掛在了教室黑板上方。
拚勁正濃。
……
臨近放學，顧思澤整理完書包，匆匆推上車往攤位趕，都沒來得及和門衛聊兩句。
他必須搶時間，月初的煤球門市部不是一般的忙碌。
趕到攤位，張老師坐在黃衛英身旁有說有笑。
顧思澤停好車，禮貌招呼。
“媽……
“張老師。”
“哦喲，思澤啊，我剛還和你媽媽說你小時候的，那麼小就會照顧人的哦……”
今天有些悶熱，張老師拿著扇子，不停用手絹擦著汗。
“那都是我媽誇我，哪有說得那麼好。”
顧思澤回著話，從書包裡找出煤球證放在母親收錢的木箱上。
書包裡最值錢的也就糧票，還有劉元嘉給的兩張錦記早餐券，所以他沒打算再隨身攜帶。
黃衛英無意瞥見早餐券，好奇詢問：“這兩張券哪來的？”
“嘉哥給的。”
顧思澤如實相告，然後接著說：“我忘了跟你說了，嫂子懷孕了，結婚那天就已經兩個月。”
“那沒幾個月就要準備準備了。”
黃衛英和劉元嘉的母親感情很深，聽到這個消息她也顯得非常高興。
“哦喲——錦記的早餐券啊，乖乖，這可是好東西啊。”
張老師接過話題，和黃衛英從麵食聊到肉圓的做法，又說到劉元嘉的工作單位，最後停留在孩子教育的問題上。
“衛英啊，彆說你姐姐家的，就是你兒子……”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陣喧嘩聲給打斷。
“車來了——車來了——都讓讓哎！”
一輛平板三輪腳踏車，發出刺耳尖銳的刹車聲響，在炸串攤的油鍋前驟然停下。
“哦喲，衛英你沒事吧，還好你剛才拉我一把，嚇死我了……”
如此驚險的一幕自然嚇壞了黃衛英和張老師。
顧思澤正在收拾客人留下的竹簽，扭頭剛想衝上去看個究竟，到底是誰這麼魯莽窮橫，敢來攤位上撒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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