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浸透
沈鬱擁著楚俏姿態,就像擁著一件什麼易碎珍惜品。
他小心翼翼地擁抱著楚俏，既像是回應，又像是信道者守護著平日觸碰不到神明。
“沈鬱……我難受。”
楚俏小聲地呢喃著說。
他無法形容發晴期感受,那大概和連續高燒有點相似，還帶有說不出窒悶感。
一定要待在自己Alpha身邊,才能得到片刻安撫。
最可怕是，這才是他進入發晴期頭一個小時。正常來講,發晴期有七到十五天。
發晴熱激烈程度，也會愈演愈烈……他不知道到最後自己會成什麼樣子。
會不會做出一些難以言說舉動。
“如果……如果我後麵失去意識了,要你那個什麼,你一定得拒絕我。”
黑暗裡,楚俏說。
他和沈鬱互相依偎著,聲音小小地講。
沈鬱下巴抵在楚俏發頂上,看不清什麼表情。但半晌後，聽見他回應：
“嗯。”
他聲音有些低，楚俏和他貼近，甚至還能夠聽見沈鬱胸腔裡傳來悶悶回音。
“即便我怎麼求你，你都彆答應。”
楚俏想了想，又補充一句。
“好。”
沈鬱很快地回答。
但是這樣,反倒讓楚俏覺得他好像有一些不走心。
“你想想啊。”
於是少年不由得不放心地強調：“我之前待你多麼地壞。又是把你叫到後巷暗算你，又是讓人欺負你……你現在可是報複我時候了！……你可不要錯過啊。”
……可顯然他沒有想到，把自己宿敵睡了更是真正“報複”。
或者說，沒有睡過宿敵，怎麼能叫“宿敵”呢？
沈鬱眼睛裡有隱隱笑意。
“你真有那麼壞麼？”
默了默，沈鬱卻又啞聲地問。
誠然,以前楚俏確實是從人品、行為到傳言沒有一個上得了台麵。
但是自從那天雨巷,楚俏用一個根本算不得“教訓”教訓“懲罰”了沈鬱之後,沈鬱對他漸漸有了一些異樣感受。
他沒有告訴他豪門兄長他住址，是他手下小混混們自作主張乾。他還替他報了警……
可是，他卻誤會了楚俏。
他在醫院裡凶哭了他，用信息素去壓迫一個Omega……
甚至這個Omega，還是因他而分化——不然沈鬱覺得無法解釋他們如此高匹配度。
他所作所為……多麼惡劣啊。
可是，楚俏承受了這些，被他誤傷了這些，卻從來沒有真正報複他什麼。
既沒有用自己家族背景壓人，更沒有耍什麼陰險手段欺負人……
他真有傳言中那麼壞麼？
“唔……你說什麼。”
楚俏躺在沈鬱懷裡，迷迷糊糊，聽見沈鬱問他什麼話。
沈鬱長久地注視著他，他也未曾察覺。
“我說。”
沈鬱頓了頓，而後問：“在KTV時候，我不小心標記你了……你怎麼沒報警？”
楚俏腦子裡也不太清醒，下意識回答道：“你也不是故意啊……我報警做什麼。”
沈鬱：“……”
你可以讓我坐牢。
可以毀掉我。
你不是最喜歡以磋磨彆人為樂嗎？
……如果他們對你評價是真話。
但是麵對這樣已經快失去意識、又脆弱到有些可憐楚俏，沈鬱如何也無法問出那些話了。
“沈鬱……你要記得啊。”
臨近迷糊狀態了，楚俏還在叮囑沈鬱：“一會兒我要是失去控製了，你可千萬千萬……不要答應我那個……”
沈鬱臉上淡淡浮起一抹笑：“知道了。”
“——你就這麼相信我？”沈鬱壓低聲問。
——信一個Alpha，在與他匹配度高達百分之百Omega麵前，有如此強大自製力。麵對對方婉轉求歡，也置之不理？
“唔。”楚俏聲音慢慢小下去了：“我相信你……”
你可是主角啊……
主角最言而有信、品質過人了……你不會失信於我。
然後他就被劇烈發晴熱折磨得進入了休克狀態。讓身體短暫休息。直到下一波更猛烈晴熱到來。
沈鬱手指輕輕撥著楚俏眼睫，他已經睡熟了。小蒲扇一樣眼睫卻在晦暗光影中投下一片小小扇形光影。
繾綣生媚。
沈鬱想到店家起初不願意把密室開給他們原因：
怕搞不好弄出人命。
可是，無論是從哪一意義上不“弄出人命”，都對沈鬱自製力是一種很大程度上考驗。
他懷裡，可是與他匹配度百分之百Omega啊……
如果說楚俏是在和發晴期熱潮作鬥爭話，那麼沈鬱就是在忍耐著自己本能——
身為S 級彆Alpha，侵略、毀壞、掠奪惡劣本能。
他其實比任何人，都渴望占有懷裡這個此刻虛弱至極Omega。
……
楚俏大概休息了三四個小時左右。
再睜開眼時候，他仍然睡在沈鬱懷抱裡，腦袋枕在沈鬱腿上。
沈鬱看著空氣裡某一處，不知道是不是在發呆。
察覺到懷裡人動靜，他垂下了眼來，笑了笑：“你醒——”了。
但是，最後一個字還沒有發出來，沈鬱忽然就被滾燙酥軟楚俏撲到了。
他像剛發晴開始幾個小時一樣，極度渴望地和沈鬱接吻，索要他唇角破口處血液帶來信息素氣息。
沈鬱被咬微微一悶哼。
他小吸血鬼又蘇醒了。
但是這一次，楚俏神情更迷茫，更笨拙，就像神智不太清醒了，隻遵從著本能行事一樣……
他睡過去前擔心事，有可能要成真了。
沈鬱抱緊楚俏，任由他咬吮自己，在口腔裡笨拙地探索、尋找……
直到鐵鏽味血腥氣息彌散開來，懷裡少年條件反射哆嗦一下，然後稍稍平靜下來。
“好些了嗎？”
沈鬱啞聲地問。
楚俏仍茫然地看著他，眨了眨眼。
Omega在第一次發晴時候，如果不想通過完全標記「*注1」停止發晴，那隻有自己熬過前三天。
——即便是在現在，也沒有什麼特彆完美策略能夠解決Omega發晴期問題。
畢竟每個Omega在發晴期信息素成分都不一樣，與其相對應Alpha信息素成分也儘不相同。
隻有經曆過一次發晴，才能夠攜帶期間留下來一些樣本，去醫院調配出模擬度極高人工信息素，以應對之後發晴期。「*注2」
在最開始計劃裡，沈鬱和楚俏應當會在一個舒適、安全房間度過這頭三天。
有一些能夠起到輔助作用物品……但是沒想到這個時期真正來臨時候，其實是這麼地匆忙，這麼地讓人措手不及。
楚俏身體仍然在微微發抖，他眨了眨眼，看著沈鬱，像在費力地理解他在說什麼。
沈鬱抓住他環在脖頸上自己手臂，耐心地慢慢拉開，將兩人隔開一定距離——
因為他感覺楚俏信息素更甜膩了，身體也越發滾燙。
這樣下去……
晴潮進一步迅猛加重話。即便是他，恐怕也無法阻止一些事情發生。
“想喝水麼？”
男生引誘著楚俏。
他把楚俏原先書包裡一條圍巾取出來了，拉了拉，纏在一條手腕上。然後又藏到身後。
楚俏迷惘地看著他。對沈鬱手中一瓶水無動於衷。
旋即，又本能地察覺到一些危險性，不由往後離遠了一些。
沈鬱：“……”
“楚俏。”
男生壓低了聲叫他：“過來，抱一下好不好？”
楚俏瑟縮著，又離遠了一些——按照本能，他應當原本是想靠近。
這樣和本性作掙紮，很痛苦吧……沈鬱壓抑地喘息了一聲。
“那……親一下？”
許久，他注意到少年水潤嫣紅唇，咽喉微微滾動，又改變了策略。
他放柔了聲音，很輕地說。同時朝楚俏伸出手：
“……俏俏，過來親一下好不好？……我這裡有你想要信息素味道。”
“……”
楚俏微微沉默。
沈鬱也不催促。隻那麼無聲地朝他張開懷抱，既不收回，也不催促。
半晌，不知道是因為沈鬱清冽信息素實在具有太大誘惑，還是被那表麵看起來好像毫無攻擊性假象欺騙，楚俏終於緩緩靠近了一些。
他朝沈鬱湊近，沈鬱低下頭。
二人再次慢慢吻到一起。唇齒交纏。
但是這一次，沈鬱在楚俏尚未察覺時候，抓住了他腕子。
纖細消瘦腕，被他一隻手抓在掌心裡。然後另一隻手解下之前纏好圍巾，綁到了楚俏小臂上。
一直往下，纏到手腕為止。
完全將楚俏禁.錮起來了。
楚俏在接吻中察覺到了變故，眼瞳睜大，變得掙紮。
沈鬱卻比他有力多，將他那些微不足道掙紮全部壓製了下去。
“唔——”
楚俏想說什麼，可是沈鬱咬著他唇，讓他什麼都說不出來。
方才再甜蜜不過唇舌交纏，此刻全變成了陷阱。
“這樣……你就不會失控了。”
沈鬱喘息著說。
他勉勵控製自己和楚俏分開，眼睛已經在方才馥鬱甜膩信息素誘惑中弄得全充了血。
“我……我會給你信息素。”
沈鬱閉了閉眼，啞聲說：“但是，我們不可以跨過那一步……我答應過你。”
他們現在還是十七歲，既沒有一戰四方刀劍，也沒有鼎立天地戰旗。
在自己都彷徨無措無地可棲年紀，可以情愫暗生，卻不能貿然地對承諾擔當起對另一個生命責任。甚至孕育出一個新生命……
那是再愚蠢不負責任不過做法。
畢竟，沈鬱見過失格父母是什麼樣。
他父親，他家族……他不可能讓自己也成為這樣毫無道德底線、品質敗壞人渣。
沈鬱微微喘息一下，平息片刻，然後靠近楚俏。將楚俏輕柔攏在懷裡。
他竭儘全力釋放出自己信息素，去包裹住楚俏，安撫楚俏發晴熱。
但是因為拘束，楚俏即便失去神智，也無法做出什麼越矩舉動了。
看著楚俏在他懷裡像無助小動物一樣瑟瑟發抖、掙動，沈鬱眼瞳黯了黯。
他心裡有一些說不出酸澀……或者說難過。
畢竟，沈鬱知道，是因為他，楚俏才需要經曆這些磋磨。倘若沒有KTV那一次誤會，也不會有今天這些事情發生。
沈鬱壓抑地低低呼吸了一聲。
……他想，這次事過去之後，他將不計代價地為楚俏做一件事。
無論是什麼事。
隻要是楚俏希望。
雖然無人見證，但是男生在自己內心裡暗暗許諾。而他諾言一向很守信。
“你……”
正思慮時候，被他牢牢反束了雙手少年卻嘶啞出聲。
楚俏衣服已經全被汗水濕透了，打台球時特意換小馬甲和修長白襯衫此刻黏黏糊糊地貼在他身上。
他眼睛紅紅，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被捆住所以恢複了一些神智。沈鬱看他單薄豔麗唇瓣在微微張合著，似乎在想說什麼。
沈鬱遲疑了一下，探過了身。接著卻聽楚俏在他耳邊負氣地說道：
“沈鬱……你待我一點也不好。”
“你……你易感期時候，不要想我陪你。我……我也要把你綁起來！……”
沈鬱：“……”
少年聲音裡還帶著厚厚鼻音，大概是真被沈鬱欺負厲害了，這麼暈著呢，竟然都開始和他放狠話了。
「*注1」：完全標記，即指Alpha那啥進入Omega那啥腔，並且成結那啥標記方式。詳細大家可以自行百度，有點不太方便在這裡描述太清楚。
「*注2」：本文私設。
第26章自抑
沈鬱啞然了一瞬。
旋即他默了默，笑了一下：“嗯。可以，你到時候也把我綁起來。綁哪裡都可以。”
然後認真地取過礦泉水瓶，又給楚俏喂了些水，並說：“那你到時候也要記得給我喂水，補充水分。要是我不願意，就耐心地哄著我。”
楚俏：“……”
稀裡糊塗楚俏根本難以思考沈鬱這話裡陷阱，隻感覺怎麼聽來聽去，還是他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