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楚俏!!”
然而,正當他們倆這麼並肩走著時候,楚俏身後忽然又響起了一聲人聲。
楚俏頓了一下,他下意識就回頭去看。但是才剛來得及轉身——
手腕就不其然被沈鬱抓住,猛地被沈鬱拉進了懷裡。
同時,一柄小刀也從他麵前刺過。
楚俏瞳孔猛地收緊。
是王飛。
這人渣不死心:楚俏就這麼回去了,約等於他出獄後重新掌權計劃失敗。四中不會再是他四中。
故此特地暗算楚俏一把,陰也要把楚俏陰得受傷為止。
但是沈鬱出手比想象中更快,他單手攬住了楚俏,然後往後微微拉了一下,用身體把楚俏擋住了。
同時抬腿,一膝蓋頂掉了王飛手中刀,把王飛狠狠踹了出去。
“嘩啦——”一聲,王飛砸翻了路邊一眾廣告立牌,滑出去好遠。
在一個Alpha麵前,企圖傷害他Omega是非常危險。
尤其是在一個精神狀態本身就不太穩定、已經壓抑到了極致Alpha麵前。
沈鬱周身冷冽氣質忽然都退去了,轉而變得陰狠,戾氣。
周遭一片驚呼聲,沈鬱壓迫力極強高階信息素陡然釋放出來。在場幾個稍低等級Alpha,瞬間被本能反應刺激得變了臉色。
“俏、俏哥……”
離得近三中幾個人慌忙圍上來,查看楚俏情況。但楚俏其實被沈鬱保護很好,他出手很及時,讓那冰刃一點也沒有傷害到楚俏。
“你們活得不耐煩了!!?”
三中這邊人重新拿起了棍棒或者□□。怒火點燃,瞪視四中眾人:“陰人?你.他.媽.在老子麵前玩陰人這一招!?”
四中人基本噤若寒蟬,雖然王飛躺在地上,還在吐嘴裡血唾沫,但他們愣是沒一個人敢上去扶。
沈鬱一步步走到他跟前。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眼前狼狽躺在灰塵裡人。王飛是一張麵餅一樣扁平臉,一雙黯黯小眼睛,他吐出一口血沫,咂了兩把嘴,問:
“你叫什麼名字。哪條道上?”
聽上去還像是和沈鬱結仇了,回頭還要來找沈鬱算賬似。
沈鬱笑了一下,但他那笑並沒有直達眼底。
“你去三中名譽榜,出現名字最多就是我。”他說。
緊接著,沈鬱蹲下身去,用手捂住了王飛嘴。
那個角度,沒人看見沈鬱對王飛做了什麼。但是,倏然間,死亡陰暗信息素氣場忽然從沈鬱周身釋放開來,恐怖到難以形容壓迫力逼得人極儘窒息。
王飛睜大眼,可是還沒有來得及掙紮,隻很短暫一瞬時間裡,身體就已經在絕對性碾壓威逼下抽搐痙攣,死肉一樣癱軟了下去。
淅淅瀝瀝水漬蔓延開來。
王飛甚至在眾人麵前失去對身體掌控力到失禁了。
“你是一個Beta。”
沈鬱蹙了一下眉頭,很嫌惡地看著腳邊人。
他很平靜地說:“好遺憾。Alpha話效果會更好一點。Beta對信息素不敏感。”
三中眾人:“………”
四中眾人:“…………”
好可怕,突然有點想報警讓警察叔叔來保護我是怎麼回事……QwQ。
周圍人都恍若不認識般看著沈鬱……
亦或者說,他們懷疑,這是沈鬱?……
但是沈鬱自己是沒有察覺到有什麼不對。他甚至走回到楚俏身邊,檢查了一下楚俏上下有沒有哪裡受傷。然後說:
“下次不要來這邊打架了。這邊很危險。”
楚俏:“……好、好……”
周圍眾人:……相比較之下,還是你比較危險……你要是不來話,其實我們這邊還是模範街道……
然後沈鬱就這麼若無其事,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又和楚俏他們回去上課了。
這是沈鬱第一次失控暴走。
後來聽說王飛一些消息,是講他被送到醫院搶救之後,被判定為信息素質紊亂。
那是一種關於信息素腺體病,極少發生在Beta身上。畢竟,就像沈鬱說,Beta對信息素不敏感,他們很難因為信息素受到刺激,導致腺體毀壞。
但是沈鬱做到了。
沒有人知道他們當時發生了什麼,沈鬱用什麼方法,刺激王飛到這種地步。
沈鬱自然不會說,王飛……至於王飛,他已經聽到沈鬱這個名字就條件反射抽搐、吼叫,仿佛神經病人了。
三中內也因此流言四起:
“你們聽說沒?校草其實打架可厲害呢。上星期在西牆那邊一挑十幾,把四中頭兒都打廢了。”
“唔?真?”
“看不出來啊。我一直以為校草是那種優秀到雲端,根本不沾違反校規事兒呢。”
“聽說是為了楚俏……”
“哇,惡霸楚俏能不能放過校草。他已經逼迫校草多少次了?”
“樓上理解能力是不是有問題。沒聽說是‘為了’楚俏嗎?這是一個主動態度。”
“主動個毛線。校草怎麼可能主動為楚俏打架……”
“等等,偏離一下話題。那個啥,隻有我覺得好淒涼嗎……沒想到我學習學不過校草,校草打架這麼狠,可能我打架也打不校草……QwQ”
“……”
“………”
於是話題就此終結了。
當然,在楚俏那邊,也有另外一套說辭。大部分小弟是這樣認為:
“沒想到啊,沈鬱對俏哥還是挺忠心。”
“對。那一下,要不是沈鬱擋下來了,還真挺重。……說不定就出事了。”
“沈鬱這人,嘖嘖嘖。”
“……但你們可彆忘了他當初暗算我們事啊!”
一片肯定中,自然也不乏人間清醒小弟:“這人打不過就加入,陰險很。我看他替俏哥擋刀,說不定也是計劃中一環。就為了撼動我們在俏哥心中地位!!”
“……你們沒看俏哥最近都不怎麼和我們玩,整天卻叫沈鬱跟著他嗎?”
小混混A:“唉。”
小混混B:“啊。”
小混混C:“嗚。”
……
在一眾覺得沈鬱很厲害很深藏不露觀點裡,隻有一個人是相反。
那就是楚俏。
楚俏:【係統,你們主角好好啊QAQ他在那麼多人麵前,那麼危險情況下,保護了我誒!……】
係統:【……】
【我之前明明還欺負過他。】
楚俏:【但是他卻對我很好……我相信他是主角了。這樣舍己為人品質,不是主角怎麼可能!!?】
係統:……但是他保護是惡毒男配。(輕輕)
【我要怎麼回饋他才好?】
楚俏問:【我給他買奶茶?請他吃飯?……或者送他個什麼小禮物?沈鬱什麼時候生日啊——】
【等等,等等。】
眼見楚俏思路越跑越不是正道,係統連忙打斷他。
【恕我直言,你們倆是對立你知道麼?】
係統說:【惡毒反派,和副本主角,是天然對立關係。你們搞這麼親熱乾什麼?宿主,請注意您人設——】
【實在是我管不到主角那邊。】
係統頓了一下:【不然,如果主角也連接懲罰係統,我已經在教育他了。】
楚俏:【……】
第32章回應
儘管係統萬般反對,但是在楚俏心裡,他還是很感謝沈鬱。
在偷偷捉摸著,怎麼回饋他對自己幫助。
機會很快就來。
曾經在河堤邊暗算過沈鬱沈家人,大概是得到消息,沈鬱非但沒有因此而失去腺體,反而還更升了一級信息素等級。
楚俏不知道他們心裡是什麼感受,但總歸應該是挺難受。不然也不會在本來沒有人去追究他們責任情況下,自己找上了門來。
他們給沈鬱發了請柬,比上次要文雅一點,裝模作樣地請他去市中心一家很有名餐廳赴宴。
鴻門宴。
沈鬱和楚俏說起時候,楚俏吃了一驚,沈鬱自己倒是沒什麼反應。
“所以我明天可能要先走一些,你自己回家。路上……小心一點。”
他語氣稍稍停頓了一下。像是在思考楚俏可能遇到什麼危險,或者是不是應該提前安排點什麼幫他回避掉。
楚俏覺得自己沒什麼危險,反而是沈鬱……簡直是易水去兮,有去無回!
開什麼玩笑,那可是光天化日之下,敢開著SUV下來幾個彪形大漢按著沈鬱就打人!!
簡直是目無王法,把整個T市當他們家後花園!
他們就算這次把會麵地點定在了市區餐廳,也難免會安排一些什麼臟手段來暗算沈鬱。
楚俏不放心,幾乎想都沒想,就決定和沈鬱一起去。
沈鬱倒是老神在在。楚俏沒告訴他自己會跟在後麵和他一塊去事情,於是楚俏就眼睜睜看著沈鬱搭了公交車、然後換乘地鐵,又跟散步似走了兩步,慢悠悠地到了市區沈家人說那家餐廳。
他身上還穿著校服,背著一個學生身份特有那種鉛灰色單肩包。
而那座餐廳非常高端。是整個市區視野最好地方,十二樓以上能看到平湖江潮水,就這麼在五光十色霓虹燈下映照著,潮起潮伏,潮起潮伏。
仿佛連整個市區一切,都收歸到了自己腳下,收歸到了自己手中。
門童引導著沈鬱上了扶梯。
萬幸楚俏這個惡毒反派還是有點身份,他爸爸也常出入此地昂貴雅間。楚俏稍微刷了個臉,領班就認出了他來,也把楚俏帶了進去。
“就在這裡就可以了。”
楚俏尋了一個不大起眼平台位置,小聲對侍者說。
侍者點了點頭,又問楚俏還需不需要點什麼菜品。
楚俏稍微選了幾個表達禮節性甜品,然後就放下了菜單。
侍者對楚俏行了一禮,退了出去。
沈鬱那邊也落了座。
“許久不見。”
在沈鬱對麵,是一個高個子女人。她衣著裝束都很貴氣優雅,透著一種上層階級特有涵養和氣質。
但是僅憑這些,依然沒有讓沈鬱覺得對方是個好人。
因為她是沈唯鈞生母。容許自己兒子用非法手段鏟除異己,事後還替其撐腰打掩護女人。
“上一次我見你時候,你還隻有這麼小一點。”
塗著濃豔紅唇女人比劃了一下,笑了笑說。
她比暴躁易怒沈唯鈞段位高很多。分明心裡也必然恨毒了沈鬱,卻臉上一直帶著笑。甚至很從容且關懷地問沈鬱:
“你媽媽還好麼?我與她也十四五年沒見了。上一次見麵,還是她跪在我麵前,求我放你們一條生路……”
“我看她長得真很漂亮,不怪我們家先生動心。倘若是我,有這樣美人送到麵前,恐怕也很難拒絕吧。可惜——”
吳霏語氣充滿唏噓地留了個留白。
沈鬱麵無表情地聽她說著。
當年事,分明是沈父假裝單身,引誘了還是學生沈鬱母親。到沈太太嘴裡,本為受害者沈鬱母親,反倒像是主動插足他人婚姻第三十一者了。
“沈成章當年被判誘.奸未成年受拘,是你去警.局替他行.賄,才將人撈出來。”
沈鬱波瀾不驚地說:“我以為沈太太這麼多年能夠有所長進,意識到曾經行為不妥。沒想到今日一見,更比當初更不明是非。‘歲月會帶給人智慧’,曾經我以為這句話是對。而今看來,也並非人人如此。”
吳霏:“………”
“另外,沈成章當時接近我母親時,自稱發妻已死,鰥夫多年,不知道是何用意。”
他似笑非笑地看著吳霏,那麵容裡有一些啼笑皆非意思:“但沈成章是個垃圾,我母親被垃圾所騙,已是她識人不清;沒想到世上竟還有人把垃圾當寶貝,覺得人人都想覬覦,也著實是令我費解。”
“……”
吳霏看著對麵冷淡平靜至極少年,表情微微有一瞬間扭曲。
沈鬱年級比她小許多,從在社會上所擁有權力和財富來講,也是吳霏更占上風。但是麵對這樣一個尚且隻在是十七歲男生,吳霏竟有一瞬間怯恐。
他比沈老爺子,沈成章,更讓吳霏感到捉摸不透和冷戾。
“你……”
吳霏唇齒張了張,卻隻吐出這麼一個談不上從容、掌有主動權字句。
沈鬱冷淡地看著她。
就像看著一個胡攪蠻纏瘋子,難以言喻癡妄者。
——在他心裡,大概就是這樣想吧。
身處繁華牢籠鳥兒,既沒有自己生活,也覺得定有其他金絲雀想搶走自己現下無憂生活。時刻活在驚恐中,圍著一個狂妄自大渾身散發著惡臭老匹夫,逐漸把正常人應該是什麼樣、怎麼想本能都給忘記了。
他很厭煩。
沈鬱手輕輕撥弄了下餐具,在桌麵上敲了敲。
是一種不太有耐心了舉動。
“您今天找我來有什麼具體事兒嗎?”
沈鬱問:“如果沒有,我課業繁忙,可能就不便在這兒與您太久敘舊了。——當然,如果你是想替沈唯鈞道歉,我建議您還是叫他自己來。”
話說到這份上,表麵上和氣已經沒必要再演下去了。
吳霏臉色也冷了下去。
原本,作為沈家明麵上正妻,沈鬱是沒打算和吳霏針鋒相對。甚至,他還有一些可憐她,遇到這樣一個品質敗壞花天酒地丈夫。
但是,吳霏為了鞏固自己在沈家地位,做出一些舉措,已經遠遠超過沈鬱能夠接受範圍:
她主動尋找一些單純好騙女孩子,送給沈成章,助長他惡劣品行;然後再千方百計弄死弄殘那些女孩及腹中孩子,確保自己地位不受威脅。
沈家就像一個公開富有窯.子,吳霏是裡麵老.鴇,沈成章就是她們唯一且最大嫖.客。
沈鬱不知道是不是豪門世家都是這樣,但他由衷地感覺到惡心。
“你開個價,讓我們放個心。”
沉默許久,吳霏終於開口。
沈鬱打量著她,稍微蹙了一下眉頭,說:“什麼。”
“老頭子現在滿世界找你,要讓你認祖歸宗。”
吳霏嘲諷地笑了一下,說:“你是他們沈家這幾代以來,最高等級Alpha。他不會願意讓你流落在外。甚至,連遺屬都作了修改——也許,你會作為唯一繼承人或者少有幾個繼承人之一,繼承一大筆遺產吧……”
沈鬱麵無表情地聽著。
“當然,我以及其他幾房是不會善罷甘休。經營十幾年……就敗在信息素等級這一步上?不可能。”
吳霏臉上閃過一絲陰冷和狠厲:“你如果聰明些,就收下我給你一筆錢,去做掉腺體手術。然後帶著你那個神經病媽媽走越遠越好——當然,你放心,那筆錢會非常豐厚,不比你能從沈家撈到少;”
“——如果你不聰明,從踏出這個門開始,我就不會再給你機會。如果你幸運,就能活著等到沈老爺子找到你那一天;如果不幸運……也許是明天,也許是後天,不知道什麼時候,你就會變成一具被割掉腺體屍體。”
沈鬱就像沒有聽到那些狠戾威脅一樣地看著她。
許久,他費解地笑了一下,問:“沈太太,你是不是對S 級Alpha意思有什麼誤解?”
“——它是信息素等級衡量單位,不是形容一個Alpha弱智程度。”
“另外,沈家遺產你不用擔心。”
沈鬱說:“如果可以,我連‘沈’這個姓氏都不想要——隻是因為改姓需要取得父母雙方同意,而我不想與你們沈家有交流,所以才湊合到了如今。”
“既然連姓氏都是如此,我怎麼會要你們那些遺產裡臭錢?”
他聲音平淡。
就像敘述著再平常不過,也沒有什麼疑問訊息。
“你不要著急拒絕。”
吳霏這時候,卻又恢複起初時那樣一副溫和、善解人意樣子。她看著沈鬱,說:“你不處理掉腺體,是不能夠讓人放心。你也許不理解一個S 級彆Alpha對上流社會,對沈家意味著什麼……當然,你也想象不到我會給你多少錢……”
“那會是一筆非常龐大數字,我保證你長這麼大,也許從來沒有見過。它會改變你生活,給你和你神經病母親一份全新生活環境……你還隻是一個孩子,很多事你都不明白——”
“我拒絕。”
沈鬱淡淡地重複著:“我想我已經說過了,我不會答應你請求。”
吳霏:“………”
她盯著沈鬱,厚厚妝底下肌肉在微微顫動著。試圖分辨出沈鬱是真心拒絕;還是隻是嫌錢不夠,在和她抬價。
“為什麼。”
許久,沈主母啞聲問。
沈鬱手指上漫不經心撥弄著一隻精美瓷湯匙,他神情看上去幾乎平淡到有些心不在焉。
許久後,才見男生微微笑了一下,唇角彎起:
“因為我有一個Omega。他需要我信息素,度過第二次發.情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