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番外(2 / 2)

你也會有人嫉妒 餘姍姍 16258 字 6個月前

蕭綺見他臉色蒼白,又將語氣放柔了些,她仍以為他被氣的吐血是因為她的人身攻擊:“我相信你也不會將我的話當真,你一向很自信,你各方麵能力都很強,現在又是傑出青年,何必跟我一個小人物計較呢?我跟你已經不是一個階層的人了,以後你會越來越好,而我也就這樣了,守著自己的小金庫省著花。我這次這麼任性,我家裡也不會管我了,我不可能回頭要錢,我就隻剩下陳炘了。相比之下,你真是什麼都有了,我連仰視你的資格都沒有,你就不要跟我過不去了吧。”

薑禹看過來。

他是了解她的,自然也看得出來她已經拿出最大的耐心,說到最後都已經有點不耐煩了,可她還是壓住了。表麵上看她是在討好他,實際上她是在擺脫他。

薑禹吸了口氣,終於找到一個讓自己不那麼難堪的角度:“你走的時候一句交代都沒有。”

蕭綺怔了怔,一副“原來你是因為這個啊”的表情:“哦,我想你是貴人事忙忘記了,咱們最後一次見麵,我跟你提過各自再婚的。你雖然沒同意,但其實我做這件事也不需要你的同意,我本想好好跟你溝通,但你那天情緒非常壞,咱們還吵了一架。”

薑禹皺皺眉,正要說點什麼,卻又被蕭綺打斷:“是,可能你發號施令已經習慣了,你覺得彆人做什麼都需要征求你的意思。我也的確說過,如果聯姻對象同意各玩各的,我和你的關係還可以繼續保持。但現在不是情況有變嗎,你看我沒有選擇利益,我選擇了愛情。”

愛情?!

薑禹瞳孔微縮,眼眶也有一瞬間的灼熱,可他自控能力一向強,他很快就控製住了。

蕭綺:“你看,我現在除了陳炘什麼都失去了,這是我的一次交換,你也可以認為是賭注。可不管怎麼說,這是我的人生,你也有你自己的,咱們就不要互相乾涉了好嗎?”

薑禹好不容易才找到語言:“我剛才的問題你還是沒有回答我。”

蕭綺:“什麼問題,給你交代嗎,我不是已經回答了。”

她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臉上掛著清晰可見的煩躁厭倦,這種表情她通常用來對待一些討厭的人和事。

薑禹:“我想知道問題出在哪裡。”

蕭綺歎氣:“你的記性真是很不好呀,你忘記了嗎,我以前是很關心你的,也很在乎你。咱們婚姻要到期的時候,我提過幾次要不要延長期限,我還不想和你分開。你是怎麼回答我的?你說,就算離婚了咱們也可以維持關係啊。其實我當時就已經很不爽了,可誰叫那時候我愛你呢,我願意妥協。結果咱們離婚了,關係也維持著,你從不過問我其他的感情生活,你不在乎。其實我也不在乎你在不在乎,我想,隻要我愛你就夠了。離開你,不是因為鬨脾氣或要報複什麼,也不是非讓你嘗嘗失去的滋味,我還沒那麼傻拿自己的婚姻開玩笑。薑禹,我隻是不愛你了……”

薑禹再次擰起眉,這次心裡的疼比剛才更甚,雖然再沒有那股腥味兒,可是這種疼卻像是鑽進心窩裡拔不出來。

他甚至在想,如果當時自己答應了延續婚姻,現在的結果會否不同?他是她的法定丈夫,她若是看上陳炘,他有的辦法讓她付出代價。

這時,就聽到蕭綺說:“那兩年婚姻對我來說是很美好的回憶,我希望對你的印象一直停留在那時候。不過幸好,隻有兩年,要是你當時答應我的要求,那我現在就麻煩了。你這個人啊,就是喜歡唱反調,如果我因為愛上陳炘而跟你提出離婚,你隻會覺得自己被侮辱了,一定不會同意。這就像是我因為愛你而想延長婚期一樣,你同樣覺得自己被束縛了,所以堅持履行協議。其實你就是喜歡彆人什麼都順著你,不順著你就生氣……但是阿禹,你也沒必要氣成這樣啊,我就是個nobody,對你來說毫無分量,因為我幾句話傷害自己的身體值得嗎?”

薑禹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他隻是盯著她。

他從沒想過,他在她眼睛裡是這樣一個人,似乎沒有什麼優點。

他想,如果她還看重蕭家的背景,她還想回蕭家,他還有辦法處理這件事,甚至可以動用一些手段,讓薑家用好處對她施壓,逼她離婚。可她已經放棄了蕭家,她沒有任何軟肋,除了那個陳炘。

除非有一天,陳炘不愛她了,或者她不愛陳炘了,她才會離開。

但那天什麼時候到來呢,如果它永遠都不來呢?

薑禹最後問道:“你愛他什麼?”

蕭綺:“他對我很好,他讓我找到過去的自己,那個自由的,瀟灑的,不卑微,不被動,不依附任何感情和男人,隻做我自己的樣子。他愛這個真實的我,他尊重我,從不勉強我,他將我視為平等交往的對象,他願意跟我交換承諾,願意在生活中互相包容、遷就,這一切的動機都是因為愛和欣賞,而不是恩賜。”

互相尊重、包容、遷就。

愛和欣賞,而非恩賜。

薑禹想著,這是多麼簡單的幾個字,可是他好像一條都沒有做到。

薑禹說:“我知道我以前對你不夠好,但我相信不止他能做到這些,其他人也可以,為什麼是他?還是說,換一個能做到的人,你也會選擇?”

蕭綺想了下,說:“其實並非隻有他能做到,我選擇他也不僅僅是因為這些,它們是錦上添花的東西,在某種程度上滿足了我的需求,但從根上說,是因為他在我眼裡是最特彆的那個。”

“最特彆的。”薑禹不由得冷笑,“真耳熟。”

她以前也對他這麼說過。

蕭綺:“是啊,你曾經也是特彆的。以前麼,你特彆帥,特彆有魅力,特彆讓我喜歡,還有你那時候話特彆少,這點很加分。不過這次見你倒有點顛覆了,你不止特彆計較,特彆小氣,還特彆煩。該說的我都說了,換一個人我根本不需要解釋這麼多,還不是看在過去這些年的情分嗎,薑禹,我給夠你麵子了,你差不多行了。”

她說著說著就來了脾氣,這回都不壓製了。

薑禹卻自嘲的笑了。

……

薑禹講到這裡,眼神沉了些,表情卻是委屈的。

蕭綺聽得一愣一愣的,盯著他看了許久,問:“這真是你夢到的,沒有騙我,沒有添油加醋?”

薑禹搖頭:“要我發誓嗎?”

蕭綺說“不用”,又道:“可憐的阿禹,‘她’對你真是太狠心了。”

她拒絕承認夢裡的“她”是自己。

但話鋒一轉,蕭綺又開始推卸責任:“不過一個巴掌拍不響,雖然是做夢,那個你對她也實在太惡劣了,她都卑微成那樣了,你還沒有見好就收,憑什麼你高高在上,她就要伏低做小呀,等人家離開了,你又吐血,這不是自找的麼……”

說到最後,她的聲音越來越小,同時還撫著他的胸口:“其實那個夢跟咱們沒關係的,真實的你不會這樣,我知道的,你才沒有那麼糟糕。再說,我也不會愛上那麼糟糕的男人,你這麼完美,他怎麼比呢?”

薑禹不由得笑出聲。

還是那句話,他是知道她的,她大多時候很少會這樣哄人,更不會毫無緣由地說軟話,除非她心虛。

至於為什麼心虛呢?那個夢有一部分還是說中了她的本意,如果他是那樣糟糕的男人,不尊重她,也沒有愛和欣賞,她恐怕也會吐出同樣攻擊的言辭。

當然,有些人是以愛為名,行侮辱之事。

不,那不是愛,或者說不是正向的愛,正向的愛一定是建立在尊重和欣賞的基礎之上,是一種平等關係,沒有低就或高就,更談不上委曲求全或卑微討好這些變態扭曲的心理。

再說現實層麵。

過去的他雖然沒有夢裡那麼惡劣,但無論是職位、地位,都會有一點自戀、自大,他心裡是想為她好,可他每一次表達,她都說他說教,是在教訓她,教育她,她會覺得自己低了他一頭,凡事都需要他教。

這點薑禹已經反省過了。

他後來也想過,陳炘從一開始就沒有犯這個錯誤,當然這和陳炘的地位低於她有關,不過也有些男人明明地位和能力都不高,卻也喜歡指手畫腳,借此找存在感。

陳炘似乎一向都是謙虛的,哪怕他後來在歐洲項目上展現出個人能力,如今也受到幾家企業的青睞,但他的性情卻沒有變。

隻是話說回來,同為男人,他也能感受到陳炘和蕭綺交往中的壓力,蕭綺在晉級,而且起跑點就比陳炘高,陳炘如果要通過感情和另一半來完成跨越階級,無論他多麼要求平等,在事實上都已經注定了低人一頭。

這層事實也會影響到蕭綺,她一向是慕強的,不隻是欣賞強者,也會努力成為強者,這和夢裡的她非常不同。

而他和夢裡的“渣男”也不一樣。

現在他不再需要婚姻的捆綁,有沒有複婚都好,如今的關係遠比當年婚姻還在時更為穩固,她找不到更適合她的人,她的眼光拔高了,彆人入不了她的眼——這樣想是有點自戀,但他有自戀的資本,她也欣賞他的“自信”。

想到這些,薑禹很快就纏上蕭綺,來回拉扯幾個回合,又進入不可描述的橋段。

他現在話變多了,而且追加的部分都是“廢話”。

尤其是在這件事情上,他會說一些讚美之詞,以及由衷的發自內心的騷話。

她很愛聽,也沒有說他話癆。

你看,哪怕是廢話也不要緊,隻要耳朵能享受到就好了。

雖然有時候她會覺得不好意思,會去捂住他的嘴,或是自己的耳朵,他也不會停止,還會毫不吝嗇的多說一些。

她會回應,他聽得通體舒暢。

他讓她多說一些,說自己愛聽,還要錄下來。

她尖叫著阻止,說這麼社死的東西不許回味。

他的應酬變少了,她參加的聚會也變少了,非必要不外出。

他們一下班就回家,就算是加班也是在家裡完成。

有時候一起出席活動,她會推他去忙自己的社交,不要總粘著她,他去了一會兒就會回來。

她會定期陪他去醫院檢查,小心處理飲食,控製他飲酒和咖啡的次數、節奏,他的胃病很少再犯。

其實他已經落下胃炎的病根,但隻要好好養著就沒有大礙,這是情緒病,也是嬌氣病,身體累了疲了不高興了,它就要發發脾氣。

有時候,他還會夢到過去的事,當然裡麵有很多杜撰虛構的東西。

比如,他們當時都在上學,她對他一見鐘情,就像彆的女生一樣跑來告白。

他也一視同仁的表示拒絕。

她絲毫不氣餒,還越挫越勇,用很多方式和手段追求他,吸引他的注意力。

這個夢後來他也告訴蕭綺了,蕭綺笑道:“你真自戀,在夢裡都不忘編排我!”

然後她又問後續。

他說後續就是,有一天他們都喝了點酒,一個不小心就親到一起,還是她主動的。

這部分蕭綺倒是沒有反駁,還說這是自己的作風,喝酒部分應該也是有意為之,故意“借酒逞凶”。

薑禹卻沒有袒露,事實上在夢裡,是他給她拿了杯酒,看著她喝過之後臉紅撲撲的,明明在她湊過來親他時,他可以推開,但他沒有。

如果將這些細節都告訴她,她肯定要得意地翹起尾巴,而且她很聰明,很快就能讀出來潛在的含義——他連做夢都在滿足自己的性幻想。

他不覺得這是羞恥的事,人人都會如此,可這塊遮羞布他還不想揭開,隻有他自己知道便好。

都說平時思慮多話少的人,做夢也會額外多,額外豐富。

他不知道這種說法是否可信,但做夢的確是他用來梳理思路,發泄情緒的一個渠道。

他還夢到過一段,仍在學校,但那時候她已經和陳炘在一起,在見到他之後,她春心萌動,一腳踹了陳炘倒追他。

後來他們聯姻了,他兩年後卻沒有離婚。

這段夢裡的他,比現實中的他更早開竅,他已經意識到蕭綺的重要性,知道怎麼樣做她會更喜歡,他尊重她,欣賞她,卻不限製她。

她愛他愛得死去活來。

那天他笑著醒過來,蕭綺還問他夢到什麼了,樂得這麼開心。

他摟著她,邊親邊說:“你很愛我,沒有我不行。”

她說,夢都是現實的折射,這恰恰說明了他很愛她,才會在夢裡找補。

他承認了:“嗯,我很愛你,無論是現實,還是夢裡,都沒有你不行。”

現在他已經習慣了說情話,有時候含蓄,有時候過火,有時候溫馨,有時候挑逗。

她也養成了每天都要聽到的習慣。

但他還得再培養一些習慣,隻屬於他們之間,旁人無法取代的習慣。

就像他已經習慣聽她說:“阿禹,你怎麼這麼好。”

他們的關係也一定會一直好下去。

……

……

(番外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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