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28章(1 / 2)

玉瑤和安嬪相攜離開了啟祥宮,忽視惠嬪那陰暗的眼神,甚至玉瑤還特意回眸一笑,氣的惠嬪血液直往腦袋湧,又顧及著皇上在,不敢表現出不對勁。

“這次真是多謝姐姐了。”

玉瑤誠懇的向安嬪道謝,若是沒有安嬪的趕來,元寶根本沒法即使到啟祥宮說出那些話,她沒有給安嬪提供過什麼利益,安嬪卻能這樣幫她。

上次祈福法會,幫她拖延時間,這次又聽到消息就急匆匆趕來,安嬪如此真心待她,她實在是覺得無以為報。

這宮裡即使有些感情的姐妹,在遇到這種事的時候也多是明哲保身。

比如宜嬪不就得了消息也沒過來那,玉瑤不怪宜嬪,雖然她們走的近,可是幫人是情分,不幫是本分。

況且宜嬪也有寵愛,家世也不是很差,不是她的附屬,不必苛求。

而安嬪在明知道她處境不好的情況下,直接過來幫忙,就更顯的心意珍貴珍貴,玉瑤下定決心,從此以後安嬪就是她親姐妹。

眸子清亮,堅定的說道:“姐姐日後若有需要妹妹的地方,必定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玉瑤剛剛才大殺四方,此時眉宇間英氣顯露,真不愧是武將世家的女子。

瞧著她這副承諾的樣子,安嬪突然想到了話本子裡少俠初出江湖和友人結拜的情節,好像下一秒就要歃血為盟,一聲哥哥一輩子。

安嬪被自己的想象逗笑了,悶笑一聲,搖搖頭,瑪瑙珠子串成的流蘇晃出秀麗的弧度,手指頭點了點玉瑤的額頭。

“那就值得你這這般鄭重,我就是看不慣佟貴妃那得瑟的樣子。”

安嬪確實是十分討厭佟貴妃的,或者可以說是憎恨。

曾經她有孕的時候,佟貴妃撞倒了她,那小小的孩子都來不及睜開眼睛就離開了她。

固然那件事有其他人算計在先,可是更讓人痛恨的是佟貴妃那般無所謂的態度,好像在不耐煩,認為她的孩子本就不該存在,怎麼可能叫人不記恨。

她的位份一直低於佟貴妃,加上佟貴妃的出身,即使她想要報複也要顧慮自己家人。

安嬪的祖父是撫西額駙李永芳,李家尚主,尚的是努爾哈赤第七子貝勒阿巴泰之女,擁有皇室血脈的話,安嬪自然敢和佟貴妃掐起來。

但是安嬪的父親剛阿泰並不是那位皇室格格的血脈,安嬪在皇上需要安撫漢軍旗的情況下,得以成為嬪位的第一,這種優待是有利益勾連的,安嬪沒有足夠的底氣對付佟貴妃,沒事給她添堵還可以。

安嬪如果動的手腳太多的話,在吳三桂謀反這種背景下,她作為同為降將的李永芳的孫女,恐怕會遭受不少猜忌。

恰好玉瑤進宮,佟貴妃不知為何針對於她,淑嬪有那個背景敢和佟貴妃對上,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安嬪才和於瑤越走越近。

不過兩人真正相處下來,發現兩個人都不是那太過追求榮華富貴的性格,都是驕傲的性格,不願意低頭討好皇上。

如此一來沒有競爭,自然相處的格外好,也多出許多從來沒感受過的真心。

在這宮裡能有一個信任的人著實不容易,安嬪也很珍惜玉瑤這個難得的好姐妹的。

走著走著安嬪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忍不住提醒,“妹妹,你宮裡能有人被收買一定不是偶然,要細查查才是。”

玉瑤也想到了這,神色嚴肅起來,“姐姐說的對,長春宮隻有我一個主子,水桃能被收買,一定不簡單。”

“若是查探不出,說不準就是燈下黑。”

這親近之人背叛的事情可是屢見不鮮,粗心可是會要命的。

安嬪的提醒給玉瑤提供了一個新鮮思路,長春宮一向管理嚴密,又隻有她這一個主子,其他奴才背叛的成本太高了。

怎麼可能出現水桃與王全安聯係那麼久都沒發現的情況呢?

到了轉彎處,安嬪便到了永壽宮,而玉瑤還要再走一段路才到長春宮。

安嬪忍不住還是提醒了一句,“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可是硬和皇上挺著,總不是那麼回事,不想獻媚也不必頂著,悄悄疏遠了就是。”

她今天就發現玉瑤對皇上的態度有些奇怪,似是漠視,又好像有些賭氣的樣子。

玉瑤知道安嬪是好意,但是心情還是有點低落,不情願的開口:“姐姐放心,我知道的。”

安嬪見她這樣倔強,也是有些無奈,歎了口氣,更不好再說什麼,轉身回宮了。

玉瑤目送著安嬪漸漸遠去的背影,心裡不禁想到,她和安嬪若都是男子,說不準真會結拜呢。

長春宮是西六宮占地麵積最大的宮殿,長春宮南麵體元殿的後抱廈為長春宮內的戲台。

因著皇帝登基之後,年紀小還沒親政,等到親政之後又是撤藩等事情,自然沒有閒心也沒有閒錢修葺戲台,這台子也就成了擺設,玉瑤平時也不愛往這邊來。

她最喜歡去的地方是長春宮的後院,哪裡的東南角有一座井亭,旁邊的小路上種滿了各色花卉,五彩繽紛的盛開,在春日裡爭奇鬥豔。

玉瑤沒有選擇回正殿休息,而是不知不覺走到這裡,身邊隻留了金珠一個人跟著,其他人都被打發去查水桃的事情了。

亭子旁邊滿是怒放的月季花,紅黃粉白各色都有,碩大的花朵在微風中搖曳,香氣撲鼻。

玉瑤走近一些,月季花的香氣將她全身包裹,精美的花盆底鞋印在濕潤的泥土上,她低頭看了看,掉下來的一片紅色花瓣黏在了花盆底鞋底子上釘綴的料石上。

“金珠,提醒提醒納克達庶妃吧。”

金珠跟在後麵愣神,慕然聽見這句話,心裡一驚,繼而想到今天佟貴妃的咄咄逼人,又心裡了然。

“是。”

玉瑤像是喃喃自語說道:“來而不往非禮也,不是嗎?”

納克達庶妃就是跟玉瑤同日進宮的那兩個庶妃之一,在四格格那件事上,向著佟貴妃說話,許是得了佟貴妃的青眼,搬進了承乾宮。

玉瑤見納克達氏的突然投靠就覺得奇怪,納克達氏家中早就沒人了,她孤女一個,被大伯送進宮,這是皇家的恩典,她隻要老老實實待著,誰也不會虧待了她,怎麼偏生要摻和進爭鬥中呢。

看她談吐和禮儀規矩,一點也不像那拚命想往上爬的人,玉瑤對這納克達庶妃這奇奇怪怪的表現,原本可以不在意的,但是她悄沒聲就投靠了佟貴妃,那就值得查一查了。

金珠往家裡麵遞了信,早就查明白了這個納克達氏是怎麼回事,隻是玉瑤看過之後就把東西燒了,沉默了良久,也沒有吩咐。

玉瑤本不想動用這個把柄,沒想到最終因為佟貴妃的緊緊相逼,這一手還是要用上。

太陽從東邊走到西邊,灑在月季花上的光輝漸漸暗淡,玉瑤就站在這一動不動。

金珠看玉瑤在這站了好一會,就在哪定定的看著月季花叢發呆,麵露擔憂開口勸道:“娘娘,如今還是春天,這裡風大又潮濕,受了涼就不好了,不如回屋喝點子熱茶暖暖吧。”

玉瑤終於回過神來,“回去吧。”

一進屋子,金珠連忙伺候著玉瑤換了一身舒服的衣服,卸了滿頭的發飾,隻留幾根銀簪子挽著頭發,耳朵上的三對耳墜子也換成了輕些的銀墜子。

玉瑤鬆快下來以後懶懶的坐在榻上,飲一口熱茶,暖流舒緩了剛才沾上了涼氣,“查的怎麼樣了。”

此時屋子裡隻留下金珠和元寶,給了元寶那一會子時間,就是給他找線索的,長春宮裡就這麼些奴才,足夠發現誰有問題了。

元寶故作為難,兩手一攤苦著臉說道:“哎呦娘娘,奴才這忙忙活活一整天,連口熱乎都沒吃上就到處搜東西查人,這長春宮裡其他人都快把奴才當成凶惡的獵犬了。”

玉瑤被他這番做怪都笑了,“你啊,慣會耍寶。”將手邊一盤芙蓉糕點指了過去。

“快吃了吧,可彆叫人說我苛待你。”

元寶:“哎呦,還是娘娘最體恤奴才。”

元寶接過芙蓉糕,三兩口吃了一塊,金珠看他吃了急,從旁邊送了杯茶水,元寶接過牛飲一般喝完了整杯。

末了一抹嘴,一臉感歎道:“能得娘娘賜糕點,還有金珠姐姐贈茶水,元寶現在真是死了也值了.”

金珠噴笑,“就你嘴好用,還不快將你查的結果說說,也好趕緊給你表表功。”

元寶看玉瑤心情好了許多,也不再玩笑,將結果說了出來。

“咱們長春宮一向管的嚴實,娘娘又是個和善好伺候的,從來都是賞多罰少,沒幾個想不開去收外麵的銀子,加之奴才幾人看的嚴,倒是也都安分。這次水桃這事,奴才仔細問了跟她同屋的幾個宮女還有守門子的小太監,奴才確定了一個人選,隻是不敢輕易拿住,還請娘娘您示下。”

玉瑤心裡一沉,“是誰?”

元寶謹慎的說道:“是青桃姐姐”

金珠控製不住驚訝,“青桃?”

青桃和青藍都是皇上送來的人,按理說她就算不忠心於於瑤,也不會做出背叛的事情,可誰知竟然真是她。

元寶接著說道:“她倒是也沒主動做什麼,隻是在有彆的宮女來叫水桃的時候,當作沒看見而已,奴才查出來之後,不敢驚動她,因為擔心會不會是那位的意思。”

謹慎的從袖口裡伸出一根手指,半縮著,指了指乾清宮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