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完結章(1 / 2)

贈我予星光 漾橋 18314 字 5個月前

平靜的時光總是不知不覺過得很快。

陳安梨接到瞿清電話的時候, 天氣晴朗, 她正哼著歌在彆墅院子裡除草。

一條毛茸茸的大黃狗叼著球球跟在她的身後,乖順又渴望地等待她忙完陪自己玩丟球撿球遊戲。

兩年前一個雨夜,它還是隻小奶狗,淋得渾身濕透闖進彆墅院子裡,被她撿到,又照顧著健康起來。

兩年時間過去,當初的小奶狗早已長成了體型巨大的大狗,皮毛油光水滑, 因為每天都陪著陸嶼修晨跑, 練就了一身腱子肉, 像是個健康的小狼崽。

陳安梨給他取名叫“咻咻”, 因為這小狗一開始看起來弱弱的, 跑的卻超乎想象的快,咻——咻——的。

每當她這樣喊的時候, 咻咻不論在哪, 總是會瞬間飛奔到她腳邊親昵地蹭著她,與此同時, 還有疾步從樓梯下來的男人,不滿地敲著樓梯扶手, 瞪著地上搶走自己原本屬於自己的關注的狗子。

陳安梨還是喊了好幾次之後才意識到,她隨口取的名字居然和修修小王子撞名了。

天地可鑒, 她一開始真不是故意的, 隻是大概這個詞在她腦海裡根深蒂固, 哪怕是個擬聲詞,都會下意識地會聯想到他的名字……吧。

這是不是也是愛到深處而不自知呢?

陳安梨明顯對這個庭院裡新到來的朋友愛到不行,給他洗澡喂糧,陪玩甚至想要陪·睡,陪·睡未果後,甚至還有親手織的小窩。

陸嶼修的不滿一日甚過一日,甚至動過把小家夥送走的念頭,但看到陳安梨委屈唧唧又護崽的模樣,又實在於心不忍。況且他也不敢。

開玩笑,一朝破壞了他在陳安梨心底的形象和地位,他還不知道得要怎麼才能找補回來。

於是腹黑的男人沉思幾天,在第N次被和狗子同時召喚,並且他還沒狗子到的快的時候,終於想到了辦法。

那陣子,陳安梨發現本來就凶猛不知滿足的陸嶼修在某件事上更加索取無度起來。

幾次求饒之下,被他半誘半哄地改了稱呼。

也隻有到極致的時候,陳安梨才會又羞又憤地軟著嗓子喊他“老公”,平時更多的時候,會喊他“嶼修”,明確區彆於“咻咻”。

陳安梨夾著電話,收了鏟子,回頭撫了撫咻咻的頭,配合地接過它遞過來的球,拋出去看著咻咻快樂地飛奔著出去撿球,輕喘著應那邊的瞿清。

“寶貝,你不好好養胎照顧好我乾女兒,操心他們娛樂圈的事乾什麼?”

大概半年前,瞿清檢查出來懷孕,現在已經七個月,陳安梨上周去看她,她的肚子已經很明顯了,整個人都攏著一層溫柔的光環。

瞿清在那邊聽著她把自己撇得一乾二淨的語氣,忍不住想笑:“可得了吧,你和嶼修也分開快一個月了,你就不想他嗎?”

陳安梨故意調侃她:“哦,所以你想季風了對吧?”

瞿清難得臉紅,大言不慚道:“我隻有一點點,關鍵是寶寶想爸爸了。”

陳安梨徹底被她逗笑,還是配合道:“哎喲,是嗎?那可不能委屈我們寶寶啊,得立刻馬上去看才行。”

“是吧是吧。”瞿清點頭附和,“所以半個小時後見,我在這等你和司機的到來哦。”

陳安梨哭笑不得,剛應了一聲,那邊瞿清已經親親寶貝麼麼噠的興奮地掛斷了電話。

收好工具,陳安梨換鞋進了彆墅。

她在洗手間細細的洗了手,瞥一眼旁邊的洗漱用品,想著:是啊,她居然有快一個月沒有見到陸嶼修了。

前段時間陸嶼修一直在忙科研的事,常常要跑到偏遠的山上待著觀測,條件好的時候,他也允許陳安梨跟著,算是度假。條件不好的時候,他是堅決不允許陳安梨去受這種苦的,本來陳安梨的體質就招蚊蟲,又極容易過敏。

剛結束觀測寫完報告提交,本以為能夠閒一陣,兩個人單獨呆著了,卻忽然獲知他和季風主演的電影在國際最有影響力的獎項上被提名雙影帝,影片本身也有入圍最佳影片了。

這事在國內也是掀起一陣熱度,導演和劇組都格外振奮,於是兩人竟然連麵都沒見到,陸嶼修就徑直趕往瑞士了。

雖然有時間就通話視頻,不提的話她還能忙些自己的事轉移注意力,現在驟然被瞿清提起來,才發現思念已經如野草般瘋長蔓延,幾乎要占據她全部的心房。

飛快地洗漱換了一身衣服,陳安梨喊了司機開車往瞿清的方向而去。

遠遠地就看到瞿清站在彆墅門口,帶著遮陽帽墨鏡,身形依舊偏瘦,如果不是她突出來鼓著的肚子,陳安梨幾乎要以為她是哪家預備去度假的少女了。

瞿清看到她,興奮地走過來,陳安梨趕忙推開車門下去,小心翼翼地扶她下車,又抬手幫她係好安全帶,調整角度以至於不會勒到她的肚子。

頒獎禮是在瑞士,陸嶼修他們整個劇組都提前飛往了瑞士團聚領獎。所以他們一早看新聞就知道兩個人真的雙雙拿到了影帝。

該影片也如願拿到年度最佳影片獎。

陸嶼修致辭的視頻,陳安梨看了不下十遍,所以她一早才會想說做點什麼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今天也是陸嶼修畢業典禮的日子。

其實他早在一年前就修完了課業,並且以優秀畢業生的身份拿到了畢業證。但是學院為了感謝和鼓勵他,熱情邀請了他參與今年同級的畢業典禮。

驅車前往學校的一路上,陳安梨都有些忐忑。

瞿清出門的時候催促,現在倒是比她淡定得多。

不過也是,自從她懷孕,季風對她幾乎更是寸步不離了,這次分彆近一周已經是極限了。陳安梨想,她應該沒有她相思得緊。

車子一路開到臨大校門口。

因為是畢業典禮,所以很多有時間有條件的家長都來參加,校園裡人滿為患,保安指揮他們把車開進去停車位裡。

下了車,陳安梨趕忙繞到另一邊,小心翼翼地扶著瞿清這個大大咧咧的孕婦下車。

搞得好像她才是孩子親媽似的。

司機跟在後麵,幫忙拎著兩個人的包。

陳安梨扶著瞿清,放慢了些步伐,走得穩穩當當。

兩個人緩緩往前,前麵圍了不少人,陳安梨更加謹慎,扶著瞿清往人少的地方而去。

但是人群卻忽然自動散開來。陳安梨一怔,下意識擋在瞿清前麵,看著人群被保安指揮著退開一條路來,然後,她一眼就看到許久未見的陸嶼修,和季風一起被包圍在人群的最中央。

他的頭發被精心打理過,身上的西裝裁剪得當,合身服帖,精心熨燙過,筆挺得襯得他身形更修長。

陸嶼修似乎瘦了些,下巴的輪廓更加分明,鼻子也更挺,襯得眼眸愈發深邃。

這一路上來回大概毫無休息時間,領了獎又要直接上飛機,他的眼下泛著淺淺的青色,那雙總是幽深又深情的目光帶著略微的疲憊。

他的神色淡然,抬頭的瞬間,於千萬人之中看到了她,像是難以置信,又像是意外之喜。陸嶼修眼底的光霎時間被點亮,裹挾著訴不儘的相思,他幾乎是即刻向她走來。

陳安梨站在原地,心臟卻加速,砰砰跳動得快要失了節奏。

瞿清也很快看到了季風。

她很快揮了揮手,拉著陳安梨大步往那邊走。

季風的視線落在她的肚子上,微微擰起眉,幾乎是立刻向著這邊走來。

瞿清加緊幾步,飛撲到季風懷裡,被季風穩穩接住,護住了肚子。

陳安梨驚魂未定地看著她的動作,終於放心下來。

這一下衝擊於她而言,倒是失了氛圍。那邊季風很快擺擺手,和陸嶼修約定:“等下禮堂見。”

想了想,他補充道:“畢業快樂。”

陸嶼修了然點頭:“謝謝。”

陳安梨乖順地站在一邊,克製不住偷偷仰頭去看陸嶼修,可每看一眼,又覺得會控製不住想要觸碰他。

正想著,手已經被陸嶼修輕輕牽起。

“安梨,跟我來。”

他的聲音低沉暗啞,帶著疲憊時特有的鬆怔感,溫柔又不失力道,蠱惑著陳安梨乖乖向前。

繞過人群,又繞過半個停車場,到了活動室後門處,忽然隔絕了熙熙攘攘的人群的吵鬨,驟然的安靜到讓人感覺不適應。

陳安梨垂著眸,盯著陸嶼修牽著她的手,緊緊跟隨。

腳步踩在草坪上的沙沙聲很快轉為踩在木地板上的沉悶叩擊聲。

陳安梨愣神間,被陸嶼修拉著左轉右轉。門拍上的時候,她才恍然回過神來,發現自己身處某琴房。

陸嶼修垂眸盯著她,深吸一口氣,像是克製著什麼,微一抬手,就把她抱到了合著的琴蓋上。

陳安梨的腳忽然離地,因為驚恐下意識地抓住了陸嶼修腰間的衣服,連同他硬挺的腹肌。而這正好遂了他的願。

心跳越來越快,陳安梨隻覺得口乾舌燥。想問問他這陣子過得好不好,是不是很累,不然怎麼會瘦這麼多;想問問他有沒有想家,他不在的時候,她一個人把家裡照顧得很好,咻咻也很好;想問他有沒有想她,更想告訴他,她真的很想他……

話太多,忽然無從說起,陳安梨吞咽了一下,剛一抬頭,唇驀地被緊緊盯著她的陸嶼修吻住。

她嚶嚀一聲,抓著他腰間的手收緊,乖順地任由他吻住。

唇舌間是他乾淨清冽的氣息,帶著他特有的溫熱。

陳安梨忽然覺得什麼話都不重要了。

他回來了,他們終於又見麵了,他還在她身邊,伸手可觸,這就夠了。

許是太久未見,思念過甚,陸嶼修吻得格外用力,陳安梨嬌軟得唇瓣很快變得嫣紅微腫,身體和心裡的空虛終於稍稍得以慰藉,陸嶼修的理智才終於回來一些。

他有些心疼又愧疚地看著陳安梨微微腫脹的唇,以及順服得微微閉著眼配合他的模樣,不由得放輕了動作,照顧著她的感受,於是一個吻變得綿長而又繾綣。

良久。

陳安梨渾身無力,任由陸嶼修抱著,趴在他懷裡,把半身的重量都交給了他,微微喘息著。

陸嶼修壓抑住滿心欲念和相思,溫柔地輕撫著她的後背,連同她溫順披著的秀發一起,饜足地撫慰著她。

陳安梨攬著他的腰,想了想,還是開口問:“你這陣子過得好嗎?”

“不好。”陸嶼修坦言,帶著幾分委屈的意味,“很想你。”

陳安梨輕笑:“都瘦了。”

“你也瘦了。”陸嶼修篤定道。

兩個人相擁著靜默無言。

陳安梨不置可否,等了等,推了推他:“是不是應該回去了?我記得快到優秀畢業生講話時間了。”

話音剛落,陸嶼修的電話響了起來,他接起來,應了一聲,果然是催他去禮堂發表講話的。

電話掛斷,陸嶼修眉宇間鬱結著不快,長長舒了一口氣。

陳安梨剛想要跳下鋼琴蓋,猛地被陸嶼修攔腰抱住。

他把她整個人攬在懷裡,又低頭在她脖頸間眷戀的深嗅了嗅,忽然悶聲開口:“安梨,我真的想你。”

陳安梨內心軟成一片:“我也很想你。”

陸嶼修摟著她,冷不丁地開口:“我們逃吧。”

“……嗯?”陳安梨一愣,有些沒懂他的意思。

“等一下,我講完話,你就先去禮堂後麵等我,我們一起走。”

“可是——”

“彆擔心,一切有我。”

陳安梨想了一瞬,也不再推脫拒絕,她傾身在他梨渦的位置親了親,很想看他笑起來時梨渦深陷的樣子,於是她開口:“好。”

隻要他說,那麼什麼都好。

陸嶼修眸色沉沉暗暗,聞言彎唇,終於對著陳安梨肆無忌憚地露出她最愛的梨渦。

——

禮堂早已密密麻麻坐滿了人,為了避免陸嶼修的粉絲混入其中,影響正常畢業秩序,學校組織了安保,優先讓畢業學生和家長憑證進入,多餘的位置才能散著發放出去。

陸嶼修拉著她一路去禮堂的後台,有工作人員過來,領著陳安梨去前排視野最好的位置坐定。

時間比較趕,主持人很快上台宣布流程,接下來由優秀畢業生發表講話。

讓陳安梨出乎意外的事,在陸嶼修出現之前,校方還準備了一段視頻,用以介紹陸嶼修在校成就。

陳安梨看著看著,唇緩緩因為驚訝而張大。

視頻最後,是由官方宣布的認可陸嶼修先生發現的小行星的認證,經過三次回歸觀察,他們已經確認那確實是一顆從未被發現過的小行星,並且將命名權交給陸嶼修先生。

他做到了。

他真的做到了。

陳安梨滿心滿眼隻有這一個想法循環滾動,連同呼吸也變得小心翼翼。後麵的一些話,她幾乎要聽不清。

大廳裡響著經久不息的掌聲和歡呼聲。

終於,陸嶼修款款上台。

他的模樣依舊清冷淡然,仿佛這世間沒有什麼能讓他變更和停留。

可陳安梨知道他不是這樣的,見過他開心的難過的小委屈的表情,甚至於是欲念熬磨到極致時性感到讓人沉溺得無可救藥的表情。

陸嶼修表現得要淡然得多,陳安梨好像忽然懂了他,這是他幾經努力付出得來的結果,是他有自信確定自己會得到的,所以真到得到那一刻,反而會淡然如水。

而隻有愛情會讓人失控,是需要反複確認,反複滋養,才得以稍微放心,甜蜜又煎熬難耐的。

陸嶼修的致辭結束,他的視線幾乎是立刻準確地落在她的身上,像是暗示,帶著期待,又像是鼓勵。

腦海裡回蕩著陸嶼修的話,陳安梨倏地起身,握了握拳,對著他笑了笑,堅定地往禮堂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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