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當時,國內購書的途徑很少很少,像唄塔司曼書友會這樣的圖書郵購方式可以說是很先進的了。唄塔司曼1995年進入國內市場,到2001年就有超過150萬會員,到2003年,銷售額更是超過了1.5億。
2004年正處於唄塔司曼的高速擴張期,對優質圖書的需求非常旺盛,也敢於燒錢,所以一口氣就鯨吞了8萬冊。相當於每20個會員,就要有1個購買,才能銷完。
但是唄塔司曼顯然有這個信心。由於是會員製書店,所以他們的用戶畫像是非常精準的,這是他們采購決策的底氣所在。
它的采購部經理表示,《少年如你》將是下一季度公司的強推新書,並且希望通過花城社,聯係張潮做一次帶有推廣性質的專訪。如果可以的話,最後能讓張潮簽上幾千本書,作為獎勵,混在非簽名版中一起發售。這樣的話一定會大大刺激銷量。
一個早上,朱妍玲一頁稿子都沒有審核,就在接電話、接電話、接電話,像莫得感情的機器人一樣,麻木地記下各個渠道商的各種要求。
單單要讓張潮站台簽售的就有七八家。
到了中午,終於能把電話放下來了。朱妍玲隻覺得兩邊耳朵嗡嗡的,天南海北、男女老少、各種口音的普通話算是半天時間見識全乎了。
抬頭一看,隻見整個辦公室的編輯們都盯著自己,眼神複雜,有羨慕、有欽佩、有好奇,還有一些嫉妒。
饒是朱妍玲已經在花城社工作了二十年,也不禁紅了一下臉,說道:“你們怎麼都不去吃飯?瞪著我乾嘛?”
這時候蕭建國渾厚的嗓音在她身後響起:“先彆急著吃飯,你統計一下,現在一共訂出去多少?”
朱妍玲聞言也隻能坐下來計算。五頁紙的加法並不難算,她很快就得出了結果,但是卻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於是又去借了一台計算器,在上麵按來按去好一會,最後按一下“=”號。
很快,計算器那毫無感情的程式化女聲就響徹了整個辦公室:
一百零一萬九千
整間辦公室陷入死一般的沉寂。蕭建國率先開口了:
“一百零一萬?九千?不就是一百零二萬?我們答應的首印是多少?”
“四十萬冊。”朱妍玲回答。
“哇!發財了!”花城社的辦公室裡這時候才爆發出雷鳴般的歡呼,年輕的編輯甚至把帽子都扔
上了天花板。
眾人都向著朱妍玲和蕭建國熱烈地鼓掌,就連王紅釗都把巴掌拍紅了,每個人由衷地對兩人進行了讚美。把張潮這樣一個前途不可限量的文學新人籠絡到旗下,還取得了開門紅,簡直就是抱了一頭金豬回來。
籠罩在花城社頭上十多年的陰霾仿佛被一下子刮跑了——誰還敢說我們是個賠錢貨?
蕭建國大手一揮,道:“今天中午我請客!”
一個年輕的編輯興奮地接話道:“泮溪?南院?陶陶居?還是,白天鵝?”
蕭建國乜(mie斜看)了一眼這個毛頭小夥子,道:“單位食堂,我讓李師傅給你們加個菜,算我的。”
一時間,歡樂的笑聲震得窗戶直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