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遠的,今天剛剛給他們上完課的默言,寫過的劇本就不在少數。
張潮猶豫,不是因為他幫不了這個忙,而是他確實不了解《雪狼》這部劇。重生前他不是百曉生,他甚至連《雪狼》這部劇名都沒有印象。到底後來是拍了還是沒拍,又或者是拍了沒播出,就不得而知了。
為這麼一部不確定的戲,搭點人情倒無所謂,關鍵也幫不到人。
張潮斟酌了一下,開口道:“我可以幫你把劇本轉交給華宜那邊的製片人,但是我覺得即使他認真看了,但至少在近期內被拍成電視劇的可能性不大。”
權勇先急了,問道:“為什麼?哪裡有問題嗎?”
張潮道:“兩個原因,第一個是《雪狼》雖然是諜戰題材,我翻看了一下,場麵戲不少,拍出來成本不會低。今年新政策,電視台黃金檔不許插播廣告,所以各個劇組都在壓縮成本。這樣就得改劇本——可場麵戲都改了,《雪狼》還是《雪狼》嗎?
第二個原因,這裡麵涉及到了咱們曆史上真實的英雄人物,雖然沒有亂編和戲說,但總歸是一個不安定因素。製片人想要的是穩定的回報,咱們的名氣還不足以讓他們冒這個險。”
最近因為寫劇本,他好好把相關政策研究了一下,發現今年對電視劇來說,確實是一個“窮年”。一紙禁令,直接就讓上千集已經製作好的電視劇沒有了播出的機會。<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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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勇先聽完,歎了口氣,不知道該說什麼。
張潮道:“但是你這部劇給了我一些啟發。”
權勇先:“嗯?”
張潮道:“發生在偽滿的諜戰故事之所以吸引人,除了特殊的曆史時代背景,更因為它有著獨特的地理環境和人文風貌。漫天大雪中的近代工業化城市,俄式風格的高大建築,叮叮當當駛過大街的軌道車……
從《雪狼》來看,哈城就是老師上課說的,你的精神故鄉吧?”
權勇先點頭道:“確實如此,雖然我出生在佳木斯,但是我的精神故鄉確實是哈城。為了寫《雪狼》,我在哈城的圖書館裡查了幾個月的資料,還和當年從事過地下工作的老人詢問一些細節問題。”
張潮道:“難怪細節這麼真實。我倒是被《雪狼》啟發,想到這麼一個故事——
主角呢,表麵上哈城的偽滿警察廳特務科的行動隊隊長,名字……隨便點,周吳鄭王、甲乙丙丁——就叫他周乙吧——實際上周乙是潛伏的同誌。為了獲取重要情報,我們又派出了一個女發報員——就叫她秋妍吧——與周乙假扮夫妻……”
張潮隻是講了講整個故事的梗概,但是也說了近10分鐘。
權勇先越聽越入迷,等張潮說完以後,他一拍大腿,驚呼道:“張潮,你這腦瓜子是怎麼長的?看我幾頁劇本,就構思出這麼精彩的一個故事。這故事,這故事,簡直就像為我量身定做的一樣。”
張潮道:“這個故事核心在於複雜的多方鬥爭、精巧的情節結構和大量的心理博弈,場景集中在偽滿警察廳的辦公樓、周乙的家裡,室內戲居多,成本可控。而且不涉及真實曆史人物,風險也可控。你要是把這個故事寫出來,我覺得投拍的可能性很大。”
權勇先猶豫道:“這電視劇劇本少說幾十萬字,一寫得大半年,咱們還有不少創作作業呢。”
張潮出了個主意道:“其實你可以先寫成一個萬把字的短篇,或者兩三萬字的中篇,就當成是作業了,還可以投稿給期刊,發表了就更好了。
然後你再根據寫一個劇本大綱和前幾集,到時候我幫你轉給華宜的製片看看,順便介紹介紹這個劇的特點。”
權勇先擺擺手道:“這怎麼行,這個故事是你想出來的,我怎麼能拿去寫發表呢?你寫就行,需要背景資料,我可以告訴你。”
張潮道:“我的精神故鄉可不是哈城,所以無論怎麼寫,我也和這個故事隔了一層。再說,我也是看了你的《雪狼》受了啟發嘛,你放心寫。”
權勇先想了想道:“那這篇就也像劇本那樣,署你、我兩個名字吧。”劇本有多個署名是正常的,就比較稀罕了。
張潮知道權勇先這個東北漢子的脾氣,自己不同意的話,他寧可放棄這個故事,也不願占為己有。於是點點頭表示同意。
權勇先神情輕鬆下來,問道:“那這篇叫什麼名字?叫《霍爾瓦特大街》怎麼樣?這是哈城最有代表性的街道的舊名,偽滿哈城警察廳就在那裡。你剛剛在講這個故事的時候,我腦海裡就一直浮現著這條大街的樣子。”
張潮道:“誒,這太含蓄了,除了你,估計沒人看得懂。這個故事,是要拍出來給大家看的。我覺得,就叫《懸崖》好了!”
——他是不知道《雪狼》當年如何,可他清楚地記得《懸崖》引起的轟動啊!那可是在每個播它的電視台,都把收視率乾進了年度前十的諜戰片神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