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雅薇剛出門,就聽到一聲關門響。
屋外冷風蕭瑟,隻穿著寢衣的女人狠狠打了一個寒戰。
望著緊閉的房門,她才意識到不對勁。
蕭飛雁深愛六王子,若真是段坤因為奸情對六王子動手,她怎麼能安然無恙地回來?
“三姐姐,你這是何意?”蕭雅薇忍著寒意,哆哆嗦嗦地敲門,“你是和大殿下鬨不愉快了,還是和六王子吵架耍脾氣了?我好冷啊,先讓我進去好不好……”
“丹心閣是大王妃出閣前的居處,你區區一個庶女,憑何能鳩占鵲巢宿在我房裡?”蕭飛雁打開門,將蕭雅薇睡過的被褥扔了出去。
她諷刺道,“真以為我不知道?你就是顆發了黴的葡萄——滿肚子壞水!不信你扭兩下肚皮,聽聽裡麵有沒有大海的聲音?”
“!!”以往都是蕭雅薇將蕭飛雁耍得團團轉,哪裡受得了她這樣當麵折辱?
當即氣白了小臉,悄然攥緊了被子:“父親嫌你未婚先孕丟儘了蕭府的人,才讓我入住丹心閣,你有什麼資格……”
“過去給你杆子就知道爬,現在我給你台階你還不知道下!”蕭飛雁一掌將人推開,麵上閃爍著妖冶的寒意:“跟我講資格?你怕不是‘屎殼郎坐太師椅——臭擺架子’!當日我為何中藥,你心裡沒點數嗎?”
說完,她就痛快地摔上門,不再理會門外做作的低泣聲。
現在不是教訓蕭雅薇的時候,以後有的是機會。
蕭雅薇坐在冰冷的雨地上,衣衫濕了大半,怔怔地看著緊閉的房門:“蕭飛雁怎麼知道的?”
她怎麼跟變了個人一樣!
……
夜色中,黒常侍將這一幕儘收眼底,縱身沒入黑暗之中,悉數向轎子裡的男人一一彙報。
“真像一個人啊。”白玖聽到蕭飛雁碾壓庶妹的事,眼底不自覺閃現一抹溫柔和懷念之色,幾乎脫口而出的話卻讓三人都怔住了。
黑白常侍不約而同道:“祭司大人說是‘一個人’是什麼人?”
他們常年陪伴在祭司大人身邊,不說青燈古佛,可也是終日枯燥乏味,守著九轉珊瑚頂不斷地修行,也不知祭司大人到底想悟出什麼來。
這樣的祭司大人,除了皇帝貴親之外,終其一生可能都不會多見其他人一麵,怎麼會認識什麼他們都沒聽說過的‘一個人’?
尤其是能讓向來清冷脫俗的祭司大人露出這種懷念迷惘神色的人,那不得真是神仙下凡麼?
怎麼會跟那個跳脫不羈蕭三小姐扯上關係!
麵對侍從的疑問,白玖緩緩皺了皺眉,不住地捏著太陽穴,麵色閃過更深刻的迷惘和痛苦:“是啊,那個人究竟是誰呢?”
他好像忘記了很重要的人,但本能地又要尋找跟那人相關的一切,一次又一次為這種虛無縹緲的存在打亂了以前的修行節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