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心下諷刺,麵上卻故作傷感:“事到如今,我們的感情早就回不去了。我知道自己在蕭家是個外人,在娘家又不受重視,若是換了以前,還有千問跟我說說話,如今我唯一的朋友也不在了,我卻連光明正大去看一眼的勇氣都沒有。”
“母親,其實我知道彆院裡養病的不是千問,當年千問逃了婚,不願意嫁給六王子,我理解她追求自由愛情的向往。隻是,怪我這些年對千問的關心太少,竟然不知道她在外頭吃了多少苦,再回來已經是天人永隔,我真的對不起她……”
想到千問,她忍不住失聲痛哭,到底是真情實感的愧疚和悔恨,加上半真半假的哭訴,反而讓蕭王氏暫時對她剛剛出現在靈堂的鬼祟行為打消了疑慮,“你這孩子聰明又識大體,知道千問的事也藏在心裡沒有亂說,母親心裡很欣慰。千問逃婚的事一旦傳揚出去,咱們蕭家可就要大禍臨頭了。”
楚楚點點頭,哭著道:“母親放心,我不會亂說的。就是心裡覺得愧疚,所以一直不敢踏足靈堂,就連吊唁也隻能悄悄的,旁人都說我涼薄無情,我心裡的難受和不安都沒人知道。”
看她還是這麼愚蠢單純,說話直來直往沒心眼,蕭王氏就放心了,“千問得死是意外,和你沒關係,不要掛懷了,等到今日出殯之後,把這件事給忘了吧。”
她拿出主母印信交給楚楚,“我知道你擔心李依苒鳩占鵲巢,這也怪溟渝太過糊塗偏袒,但是母親眼明心亮,絕對不會苛待你。所以,即日起,掌家之權就交給你了。”
“這怎麼行?”楚楚心裡暗恨這幫人狠辣無情,麵上卻倉皇推拒,“大嫂、二嫂都是管家的好手,我一沒本事二沒心力,馬上又要從軍征戰,哪有資格掌管主母印信?”
“瞧你,慌什麼!”蕭王氏強行將印信塞給她,笑著道,“我跟老大和老二媳婦兒都商量過了,為了壓一壓那李依苒的囂張氣焰,印信由你拿著,這是主母權力的象征,管事的活計暫時還是由你兩個嫂嫂來做,但是對外都是你的功勞。”
“如此一來,所有人都知道你才是將軍府未來鐵板釘釘的當家主母,自然不會再有那些宵小之輩輕視你,欺負你……待你和溟渝得勝歸來,我會做主攆了李依苒,正式將管教權交給你。”
楚楚假意推拒一波,最終將印信收下,微微笑著感激道:“謝謝母親。”
“好了,看到你沒事我就安心了,今日千問得葬禮,你要是難受就彆去了,待在房間裡好好休息。”蕭王氏站起身,“我先走了。”
楚楚將人送出去,一扭頭就丟下了印信,唇角的笑意瞬間消失在眼底,平靜地坐在鏡子前上藥。
蘇染汐從床後走出來,雙手環胸看著她:“怎麼樣?一起乾嗎?”
楚楚回過頭,皺了皺眉,像是有些不高興,“……我以為你會安慰我幾句,這麼直接的嗎?”
“安慰你,管用嗎?”蘇染汐挑了挑眉,聽著外頭傳來輕微的異樣響動,唇角勾了勾,“你還有時間慢慢考慮,接下來,該我出場了。”
很快,銀虎打開門,扛著昏迷的蕭王氏走進來。
“辛苦了。那位中丞大人就交給你處理了,暫時不要讓他來搗亂。”蘇染汐讓銀虎先出去,自己換上蕭王氏的衣裳和發飾。
隻要不出聲,還真看不出她和蕭王氏有什麼區彆。
“太厲害了了。”楚楚目瞪口呆地看著大變身的蘇染汐,繞著她轉了兩圈,“就這樣可以嗎?你的聲音……”
蘇染汐摸出一顆藥丸,吞下去就皺了皺眉,“有了這個,撐一段時間應該沒問題。”
這個藥對嗓子的傷害不低,如果不是逼不得已,她也不想頻繁吃這種鬼東西……今天這口氣必須狠狠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