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子:……
皇帝:“朕第一次拖人下去,本該有點儀式感。算了,下次記得。”
他看見周遜還站在那裡,突然悲從中來,踹了小李子一腳。
“皇上!!”小李子喊冤。
“都特麼是你搞出來的破事!”皇帝又氣又怒,“你到底是怎麼長的腦子,把人給我送到床上來!!”
小李子嚶嚶嚶:“皇上!”
皇帝踹了小李子一腳,猶自沒解氣,再來一腳卻踹到了石頭上。小李子看他氣悶的樣子,連忙趴了下來,撅起屁股:“皇上,您踹這兒吧!腳不疼!”
皇帝:………………這畫麵過於變態了。
“皇上!都是奴才的錯!您懲罰奴才吧!”
皇帝:“……”
他剛想說什麼,周遜已經轉過身來:“皇……”
周遜:……
皇帝:……
撅著屁股的小李子:……
“不是,那個,你聽我解釋。”皇帝滿頭冒汗,周遜卻隻是道:“我……先回去休息了。”
皇帝:“不,你先彆回去!先聽朕解釋啊!”
他剛上前一步,身後已經傳來周采的聲音:“皇上。”
“哦,是你啊?”皇帝道,“不都下班了嗎,你怎麼還不走啊?”
周采:……
周遜看見他,眉眼間瞬間便是一冷。周采卻笑得春風拂麵:“弟弟。”
“……”
周遜沒說話。
“你進宮後,父親非常擔心。宮中雖好,也要常回家看看。”周采道,“在宮裡住著,習慣不習慣?”
“你彆操心了。”沒等周遜說話,皇帝就已經開口了,“朕給周遜用的都是最好的。朕用啥他用啥,朕吃啥他吃啥,朕睡啥……呃,哪來什麼習慣不習慣的。”
周采:……
他攥著手心的手指緊了緊,臉上還是帶著笑:“是我關心則亂了……”複又看向皇帝,“多謝皇上照顧我弟弟。”
皇帝道:“朕和他之間的事有什麼好謝不謝的,都是應該的。不過你們兩個的兄弟感情看起來還挺好的。”
周遜看著周采這般虛情假意,仿佛很關心自己的模樣,突兀地便開了口。
“單是說不行,要緊的是做。”他道,“兄長既然關心我。我近日在宮中也閒得無聊。不如兄長下次進宮時,替我將我時常翻的那本書帶過來。”
“宮裡沒有你要的書?你早說嘛,我讓小鄧子去給你買。”皇帝道。
周采一時語塞。
他沒想到周遜居然會搭腔——要一本書,還是在皇帝麵前開口,且給出了那樣的模糊描述。若是平時,問問書名也就罷了,周采雖然嫉恨周遜,但還不至於舍不得一本書。
可周遜言之鑿鑿的,一副兩人關係親厚,他必然知道書名的樣子……他若是說自己不知道那本書的名字,豈不是自己先打了自己這個“關心弟弟”的哥哥一耳光?
皇帝又好奇道:“那本書是哪本書?”
周遜笑而不語,隻看向周采:“我十五歲生辰當日,兄長親手送我那本書。兄長還記得吧?後來我們一起讀書時,我便時常翻看那本……莫非,兄長記不得了?”
皇帝又看向周采。周采被兩人注視著,顯露出幾分窘迫來。
十五歲生辰?他在周遜十五歲生辰那天,送過他什麼禮物?
在眾人麵前,周采向來禮數周全。為了讓人挑不出錯數來,明麵上該給周遜的東西,也是會給的——隻不過是隨便找小廝送個“自己送給下人們後挑剩了的東西”罷了。隻是,他實在是不把那事兒放心上,也實在是記不得自己送過什麼……
皇帝看得周采頭皮發麻了,周遜才善解人意:“是一本誌怪。”
“對,我想起來了。”周采這才接上話來,笑了笑,“約摸是在書房裡,我下回就給你拿來。少年時,我們兄弟幾個便時常在裡麵看書,書丟得到處都是……”
“大哥記錯了吧。”周遜毫不留情地拆穿道,“書怎麼會在書房裡?我從十二歲那年起,便再也沒進過書房。”
周采頭上落下一滴冷汗。周遜又道:“不過,也是因我貪玩……”
周采方才舒展一些,周遜再道:“當初不知怎的,父親便說是我弄壞了他的書。父親常在書房裡教導兩名嫡子,我不過偶爾進去一次,也不知為何就背上了這麼個名頭。父親把我打了一頓,從此我再沒進過書房。”
“我記得當初傷重未愈時,也是兄長來看我,替我帶了藥酒。還說以後父親不讓我再進書房,也是為了我好呢。”周遜笑吟吟道,“兄長記性還真是不好。莫不是把我記成另一位弟弟了吧?”
周采這回再無顏說話,擦著汗便要告退。他剛要走時,周遜突然又道:“算了,不必勞煩兄長了。”
周采道:“咱們兄弟之間又有什麼勞煩不勞煩的?”
“不,”周遜依舊是笑,“兄長記性不好,我也記性不太好。方才才想起來……”
“我十五歲生辰那年,兄長十七歲,正在五王爺府上做客呢。那日王府設宴,兄長還作了一首賦。”周遜笑道,“江州與京城相距千裡,兄長是怎麼將書交到我手上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