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恐怖如斯的皇帝(1 / 2)

“一本書?”

周遜難以置信地看著皇帝:“一本什麼樣的書?”

皇帝摸摸鼻子,道:“一本……全國人民都要看的書。”

周遜:??

“大概……類似於論語?”皇帝有些糾結地道,“主要是你說的話,和書裡麵的話實在是太像了。你身上的傷疤,也和我在書上弄下的痕跡一模一樣,當初穿越前,我又說什麼書中自有顏如玉,丟就丟了,難道顏如玉還能跑出來刺殺我嗎?接著就……”

周遜:……

皇帝:“然後一個個細節,都對上了……你不要笑我!穿越本來就不科學了,我這一穿越,又看見你……覺得是書成精了來殺我,又有什麼錯?”

周遜盯了他半天,好久之後笑了。

皇帝被他笑得漲紅了臉:“你,你怎麼笑成這樣?”

“論語?論語……我笑你把我當成了論語,哈哈哈……”周遜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就連筆都在抖,“和一本書同床共枕?把書放在枕頭邊?做夢想的,也是書有關的考試?”

皇帝被他笑得漲紅了臉,他道:“唉,其實最開始……”

周遜:?

皇帝:“我還差點兒把你當成魯迅呢!”

周遜:“??什麼?”

周遜又露出了迷茫的表情,皇帝於是道:“你看啊,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人類的悲歡並不相通、不憚以最大的惡意揣測他人……都是那位先生說過的話啊!”

周遜:??

皇帝:“我差點兒就想問問你家院子門口種不種樹……”

周遜沒弄懂皇帝怎麼發出如此言論,他道:“我家院子門口,的確是種了兩棵樹。”

皇帝:“?什麼樹?”

周遜:“一棵是棗樹,另一棵,還是棗……”

皇帝露出了震悚的表情:“停,停!”

周遜見皇帝瞬間驚恐,道:“……?”

“沒、沒什麼,這太不符合核心價值觀了,嗬嗬嗬……”皇帝乾巴巴地笑著,他摸了摸額頭,又長舒了一口氣道,“唉,要是當初把你認成那位先生,我在被揭露真相之前,是絕不敢和你同床共枕,更何況是和你……”

周遜:?

皇帝:“嗬嗬,那光是想一想都讓人想把自己嘴巴縫上的大罪啊。”

周遜頓了頓,又道:“你差點把我誤認成的那位先生……又是什麼人?”

皇帝想了想,道:“一名針砭時弊的偉大文人。”

周遜拿不出概念,皇帝又道:“大概就像你……看孔子那樣?”

“孔子……孔子……哈哈哈……”

周遜這回真沒忍住大笑出聲了。

從論語,到孔子,到偉大文人……

皇帝是真的,從未如五王爺一般,將他視作可褻玩的、替代他人的玩物。

他想,今日的天空真如藍寶石般晴朗。

皇帝被他笑得更不好意思了,他見周遜始終沒停下來,有點又氣又惱:“哎呀,彆笑了,彆笑了!”

說著,他撲過來就要捂住周遜的嘴,周遜被他這麼一帶著向後一倒,整個人都要往下翻——

皇帝:“等等!”

說著,他將手墊在周遜腦後:“現在可以——”

兩人倒在了地上。

皇帝:“……倒下了。”

周遜和皇帝在地上被摔得眼冒金星、麵麵相覷。皇帝急切道:“你沒摔疼吧?”

周遜搖搖頭。

皇帝:“那我疼!嗷!”

皇帝說著抽出手,開始甩。周遜看著他甩手,也有些慌了:“我拿些酒來給你處理……”

皇帝這時候倒是很大方:“沒事沒事,用唾液消消毒就行了,我舔舔就行。”

周遜心慌著沒聽清,以為皇帝在推脫,他於是急道:“那還是我來……”

說著,他剛過來,就看見皇帝的臉可疑地紅了。

周遜:?

皇帝紅著臉看了他一會兒,突然爽朗大笑道:“哈哈哈,還是我來吧!”

……周遜眼睜睜地看著皇帝把手縮了回去。

周遜:神奇。

“讓我看看。”

皇帝的手落在周遜的手裡,周遜的雙手指節分明,又細又長。他捧著每個指節仔細地看過去,在確認無大礙之後,又對皇上道:“就是不知道骨頭有沒有傷著……去太醫院看看?”

皇帝:“嗐,這,喬遷之日,弄出血光之災來,多不吉利。”

周遜沉下臉來:“和我去看。”

皇帝:……

這下皇帝很老實地跟著周遜走了,一路上還哼哼唧唧地說著“男子漢大丈夫一點小傷算什麼”。然而周遜看過來後,他特彆態度良好的,給自己的嘴,做一個縫上的姿勢。

周遜:……

“周公子這下看起來倒像是把皇上管住了似的……”

兩人進太醫院後,周遜還聽見外麵的兩個小侍衛在偷偷八卦。他隻假裝沒聽見,皇帝則在他身邊摸鼻子。

皇帝的手的確沒什麼大礙。周遜這下可放心了。他隨著皇帝再出來時,太醫院門前卻有一個老大娘向著兩人撲了過來。

“哎呀,遜公子啊,遜公子啊,大娘可算找到您啦!”見了兩人,大娘便開始哭天搶地,“您,您隨我來家裡看看吧!家裡麵啊,出事兒啦!”

出事兒了?

周遜記得這大娘是路斌的母親,卻不知道今日是出了什麼事兒。不過她在這裡鬨了一通,已經吸引了幾個路人的眼光。周遜瞥了瞥他們,一邊溫聲安慰著,一邊將她扶到大廳裡。

路大娘斷斷續續地說了半天,周遜才大概明白了:“是有些尋債的地痞流氓到了你們家裡來?”

“對,對。”路大娘擦著眼淚道,“哎呀,我一個老太太,又哪能打得過他們這麼多人,所以來太醫院這邊看看何太醫和章姑娘在不在,結果這兒的人說,他們出去出診了!還好啊,總算是在這兒碰到您了……”

路斌好好的,怎麼招惹了地痞流氓?

周遜不著痕跡地皺了皺眉,又道:“恐怕是有什麼誤會,我一會兒去看看……”

路大娘連忙道:“哎呀,那地方醃臢得很,怎麼能勞煩您動身過去?您派些人把他們趕走就行了,不必您動身……”

她自以為自己裝得天衣無縫,可旁邊的侍衛卻看出了端倪:這大娘看似在哭,眼珠子卻一直瞟著周遜,不知道在打什麼主意呢!

侍衛想要提醒周遜,可他還沒張口,就看見周遜淡淡道:“跑一趟也不麻煩,汪侍衛,替我備下車。”

“這……”

“周公子說備車,自然有他的打算。”另一個侍衛在汪侍衛的耳邊輕聲道,“咱們去做就是了。”

侍衛走了。路大娘卻愈發地坐立不安起來,她接連說了兩次不必,可周遜隻是對她笑笑,叫她不要擔心。

路大娘第一次覺得,原來文化人的堅定,更讓人如坐針氈!

等上了車,她就更加像是坐在油鍋上了。眼見著上車的除了周遜,還有另一名麵生的公子,路大娘連忙道:“不知這位公子是……”

“我姓查。”

“哦,是查啊,查公子,查公子。”路大娘的眼睛滴溜溜地轉著,“不知兩位公子是……”

皇帝一臉正直地說:“遜哥兒和我,是好朋友。”

“哦,朋友,朋友。”

一路上,路大娘始終沒有放棄勸退兩人的企圖。然而查公子和遜公子似乎格外堅定,絲毫不被她的言語所左右。眼見著路家所在的小巷已經出現在了車前,路大娘的臉色竟如白紙般的白了。

周遜剛下馬車,便聽見裡麵鬨哄哄的聲音。一人大聲道:“我不管,這事兒,你必須給咱們兄弟一個交代!”

“交代交代,早半個月前我就讓人把錢彙回去了,我能給你什麼交代!”另一個聲音似乎也惱極了。

“鮑叔說得果然沒錯,你如今就是想拿了錢,好擺脫我們兄弟們吧!”

“你腿是傷了,可當初咱們出海的錢呢?當初你說你急著上京去找老娘,咱們哥幾個也沒逼著你先把錢拿出來吧?都是體諒了你的吧?你如今腿是斷了,可咱們哪個家裡不是靠著咱們吃飯的?咱們家裡要不是窮得揭不開鍋了,也不會就這麼上來找你啊!”

周遜蹙了蹙眉,他剛想進去,便被一隻手攔住了。

周遜:?

“再聽聽。”皇帝看著院子內,神情卻是若有所思,全然不似和周遜在一起時的樣子,“等會兒再進去。”

幾人又是吵了一陣,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眼看著幾人就要動手了,路大娘見查遜兩人不動作,咬了咬牙,隻能自己衝了進去:“你們這是要逼死我們兩母子啊——”

“娘!你說,你是不是已經把錢彙過去了!”路斌拄著拐起來大喊道,“你把彙錢的單據拿來,讓他們顛倒黑白!”

“單據……單據……”路大娘眼珠轉了轉,又嚎開了,“你們這些人有手有腳的,為什麼要來為難我們母子?!非要我撞死在這裡——”

“娘——”

“讓她撞去。”

熟料一個聲音卻在院門口響起。院子裡的幾人錯愕地看向門口,隻見一個玄衣的青年正似笑非笑地背著手、看著眾人:“路大娘,你這回要是真撞了上去,這筆錢不僅能省下來,按照道理,出於人道主義的關懷,這群人還要倒賠你錢——你說,這生意劃不劃算?”

路大娘雖然聽不懂什麼叫“人道主義”,但她沒有找死的心思,說出這話來也隻是為了嚇唬人罷了。她張口結舌地不敢說話,玄衣青年於是冷笑一聲:“撒潑耍賴的戲碼也該停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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