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1 / 2)

拿了中藥,紀眠本以為就萬事大吉,但很顯然,他低估了厲沉舟對“養出好身體”的決心。

第二天一早,他就聯係了陸何,讓陸何根據體檢報告,製定了一份《運動時間表》

時間表遞到紀眠手中,他低頭看了兩眼,什麼早睡早起,規矩生活已經不足為奇,早晨跑十圈,下午跑十圈的有氧運動才是讓他眼前一黑,腦瓜子嗡嗡的。

——這是謀殺,這肯定是謀殺。

他看向厲沉舟,小臉上非常擰巴:“你是不是和陸何說,我說過他的壞話了?”

彼時厲沉舟正坐在沙發上看平板,聞言漫不經心地喝了口茶,語調平靜:“怎麼這麼問?”

紀眠蔥白的指尖指著時間表,有理有據:“我懷疑他是故意報複我。”

厲沉舟:“……”

紀眠才不想過每天跑二十圈的艱苦生活,垮著小臉和厲沉舟商量:“要不、要不改成每天上午兩圈,下午兩圈?”

厲沉舟指尖輕輕點了點桌麵,笑著說:“那也太放水了。”

紀眠看著他的表情,直覺有戲,連忙睜著大眼睛,像是商量:“那就上午五圈,下午五圈,一天十圈行嗎?”

他眼中的期盼太明顯,像是要接受什麼酷刑,厲沉舟唇邊不自覺地揚起,說:“我打給陸何問一問。”

紀眠一聽不怎麼願意,但彆無他法,硬著頭皮說:“那你能不能……”

厲沉舟:“嗯?”

紀眠小小聲:“能不能不說是我要求的?”

畢竟厲沉舟比較有麵子嘛!

簡單的心思,一猜就猜到,厲沉舟非常寬容地挑了下眉:“可以。”

然而一通電話打過去,陸何鐵麵無情,回絕道:“不行。”

紀眠在一旁聽了,急的轉了一圈,厲沉舟見了想笑,伸手捏了捏他的小臉,說:“寬容一下。”

說是寬容一下,實則是下達了通知。

陸何覺得自己這位好友大概是被迷惑了,上頭了,根據科學的角度來說,是多巴胺讓他如此沒有下限,好像一個隻知道博美人一笑的昏頭君王。

然而很顯然,這位好友自己並沒有發現,並且還樂此不疲。

於是,他用一種很暗示,很憐憫的語氣說:“如果還有彆的運動量,上午7圈,下午七圈也可以。”

紀眠沒聽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腦袋垂下去,懨懨的,厲沉舟心念一動,但健康問題也不能總讓步,於是點頭道:“好,我知道了。”

雖然沒有得到想要的結果,但最終還是得到了一點讓步,紀眠隻得含淚跑圈。

他上午吃完早飯,捏著鼻子喝中藥,然後去拿家裡不知何時,突然多出許多的旺仔牛奶糖,囫圇吞棗似的連拆二顆,撐的腮肉鼓起,才算把那股惡心人的苦味壓下去。

然後,又要慢慢走一會兒,消化消化,準備開始跑圈。

陸何重新給他製定的跑圈路線,一圈

差不多300米,一天加下來,他要跑4公裡。

上午兩公裡跑完,他宛如一隻全身散架,沒有世俗欲望的貓貓,拉伸過後,洗完澡,攤在沙發上一根指頭都不想動。

吃過午飯,他再次恢複能量,下午跑圈過後,一朝回到解放前,再次攤在沙發,一根頭發絲都不想動。

這導致他完全失去了去公司的機會,而且還聽說,利士又招了秘書,雖說他沒有那麼迫切的打工心願,也知道這跟他沒關係,但走神時,免不了產生了一種身體不如人,被長江後浪推前浪,一浪拍死在沙灘上的悲涼感。

就這樣如此規律地生活了一周,王秘書找上門,一如往常NPC屬性一般,來給他派活了。

【王秘書】:最近怎麼樣。

【王秘書】:好久沒見,應該掌握了挺多最新消息吧?

紀眠:“………”

他尋思著也沒黑天啊。

怎麼就做起夢了。

和王秘書扯皮了一會,紀眠終於了解到了問題。

王秘書此次前來的真正目的,是想知道利士前不久放出智能芯片二代是真是假,因為利士在放出消息後,便沒了動靜,他們還保留著一絲僥幸,認為厲沉舟隻是詐他們。

紀眠不知道這裡麵是怎麼運作的,但紀老爺這條千年的狐狸被咬了一口,豈能輕易罷休,他們要知道利士下一步準備做什麼,下一個項目是什麼,摩拳擦掌地準備給利士重重一擊。

紀家家大業大,這麼艘大船,豈是一個項目能掀翻的?

紀眠聽著這不斷攀升的任務難度,像是你的上司告訴你一個想想就完不成的事情,忍不住地鐵老人看手機。

他斟酌片刻,打下——

【紀眠】:你有沒有想過,采取一些比較質樸的商戰方式?

【王秘書】:什麼?

比如當眾搶奪對家公章,澆死利士的發財樹,雇保潔拔對麵網線……

多麼質樸,多麼能體現勞動人民的智慧!

他充滿暗示性的。

【紀眠】:利士有一棵蓬鬆生長的發財樹。

【王秘書】:那又怎麼了?

【王秘書】:哦,我懂了。

紀眠滿含期待——

【王秘書】:拍照發過來同款,利士有的、紀家也要有!

紀眠:“………”

……我勸你做人不要太霸道。

和王秘書結束對話後,紀眠不可避免地焦慮了一下下。

就他現在這個時間規律程度,每天每一滴能量都會被榨的乾乾淨淨,一通下來,心和在大潤發殺了十年魚一樣冷,完全沒有什麼世俗的欲望。

更彆提去公司打探消息了。

正啃著手指焦慮之際,張伯笑容滿麵地走到他旁邊,紳士胡一抖一抖:“夫人,該去跑步了。”

紀眠頭皮發麻,表情相當的鬱悶。

嗚嗚嗚qaq

美好的一天結束了。

他在室外吭哧吭哧地跑步,二圈下來時,整個人心臟都砰砰直跳,恨不得直接以頭搶地,躺在馬路牙子上,懷疑人生的想,難不成真的隻有他這麼累。

這條路多的是人跑步,正遲疑著,一名穿著清涼的肌肉猛男從他身邊路過。

步伐輕盈。

紀眠搖頭,這個不算,這一看就是高手。

緊接著,一名看起來八九歲的小學生從他身邊路過。

輕輕鬆鬆。

紀眠沉默,這個不算,這一看就年輕。

忽然,一名看起來乾瘦高挑的老太進入視線,從他身邊悠閒路過。

毫不氣喘。

紀眠:“……”

紀眠:嗚嗚嗚QAQ

真就他一個人累。

紀眠含淚繼續跑,終於跑完回家時,厲沉舟的車也停在了前院。

他有點疑惑,厲沉舟今天回來的也太早,隨即看了一眼時間,11點20。

他跑步時穿的不算少,主要是怕自己因為出汗凍感冒,此刻進了家門,暖氣一烘,雪白的小臉上暈出兩團紅暈,黑眼珠濕漉漉的,像是個玻璃球。

細白的手指在身上胡亂扯著,竟也迅速把外套和褲子扒了,隻剩裡麵的一套內襯,貼著細韌的身軀,張伯和其他傭人連忙接過去,就這樣,還覺得熱,撩起來衣服上擺,苦著一張小臉找水喝。

厲沉舟也才到家不久。

紀眠沒在家,顯得整個房子都靜悄悄的,隨著一陣拖遝的腳步聲,他扭頭再看,青年不知何時進了客廳。自動脫了衣服,整個人因為出汗,白得發光,一截細窄勁瘦的腰,雪一樣,明晃晃地晃在眼前,像是新柳的抽條,不知什麼時候撓的,後腰上還有一道粉色的抓痕。

厲沉舟視線微凝,紀眠喝了兩口水,扭頭毫無察覺地和他說話:“今天怎麼回來這麼早呀?”

厲沉舟不受控製地盯著他開合的唇,粉色的,跟櫻花瓣一樣,雪白的貝齒裡紅紅的舌尖若隱若現,身上那股梔子花的味道愈發濃重,勾人似的。

紀眠問了他好幾遍,睜大眼睛歪了歪頭:“你怎麼不說話呀?”

驀地湊近的距離,厲沉舟喉結微動,極為克製地垂下眉眼,顯得有些冷淡,伸出骨節分明的手指,將紀眠的衣服拽了下來:“蓋好,著涼了怎麼辦?”

紀眠頓時不樂意了:“可是我熱。”

厲沉舟:“熱點好。”

紀眠:“……”

他轉過去,嘀嘀咕咕,又悄悄把厲沉舟看不見的地方撩了上去,隱隱有打噴嚏的趨勢,才上樓洗了澡,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

他沒忘記今天上午王秘書的話,但就以他現在被安排得滿滿當當的時間表,再去公司不現實。

除非……除非厲沉舟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