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情劍客無情劍(7)(2 / 2)

同樣是兩匹白馬,同樣身上沒有束縛,但顯然她自華山得來的那匹更靈動神駿,可日行千裡,懂行的自然看出騎這匹更好。

那少年翻身上馬,身影很快消失在風雪中。

傅瑤環:“……”

你搞錯了,那是我的馬!

她十分無奈,又有些詫異,這馬怎麼沒有任何反抗的意思,如此溫順地就隨對方走了,總不能是感覺到了自己同類的氣息吧。

花了點時間將三具屍體埋葬,兩個妙齡少女的屍體她沒有妄動,但“一指追魂”施耀先和被他屠殺的富戶身上的財物都搜刮了一遍。

傅瑤環沒有那少年遍地財寶分文不取的精神,凡是能帶走的都塞進格子中,竟然塞滿了。

反正等到了城鎮換成銀票,又能騰出大片空間。

錢包瞬間富裕起來,馬被騎走的鬱悶一掃而空,她在李尋歡和金絲甲之間猶豫了一下,一個此刻不知身在何處,一個則已有明確的蹤跡,且將來必定會與李尋歡再次交集。

再加上金絲甲會引發多方覬覦,從那些人身上或許能獲得梅花盜的線索。

傅瑤環下了決定,騎上馬車主人剩下的那匹馬,順著很快被風雪覆蓋的隱約痕跡追了過去。

***

自打進城便有人盯上了這名叫阿飛的少年,他來曆不明,沒有姓氏,身上銀兩不多,住在西門外的沈家祠堂。

昔年沈天君便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大俠,因受柴玉關欺騙無顏立足江湖憤而自殺,其子沈浪年幼時便將沈家家產全部捐出,用以查找幕後黑手並維護武林和平,最後也成為一代大俠,遠走海外。

沈家祠堂經過當時的首富朱家細心修繕,這些年雖淡忘出人們記憶,卻成為一些無家可歸之人棲息避難的場所。

阿飛得到金絲甲的消息終究還是被人所發覺,這個速度比想象中還要快一些。

傅瑤環也不能天天跟著他,出去一小會兒回來找自己的盯梢點,發現已經被人占據了。

她死亡凝視對方奇形怪狀的腦袋瓜子。

無語,隻能重新找一個。

飄上飄下搜尋的一路將樹上藏著的幾人都翻了出來,竟然沒有了她的位置,傅瑤環直接劈暈一人,將他用繩子輕輕地掛下去,恰好由樹乾擋住,然後自己頂上。

隨意地往下一掃,好家夥。

蹲在地上賣蓮藕湯的小娘子是一個,揮舞著刀不斷剁著肉臊的微禿漢子是一個,正殷勤地替主人牽馬執蹬的小廝是一個,都若有若無地盯著阿飛。

旁邊兩個婦人因幾把青菜攪纏不休,時不時推搡一下,蹭過的豁牙小子身形畏縮左瞄右窺,一看就是個賊,老人挪動著往前走,時不時發出咳嗽,仿佛喉嚨中卡著濃痰,令人聽了難受至極,這些人自然也是盯著阿飛。

除此之外還有賣跌打酒的,賣花的,買刺繡的,算命的,走出後街倒洗澡水的......一隻手絕對數不過來。

真真假假虛虛實實,有些人即使是傅瑤環也不敢肯定是敵是友。看來在前兩次試探的人全被阿飛一劍宰掉後,幕後之人終於下定決心全力出手了。

阿飛正在吃飯。

自然是路邊的小攤子,他經濟狀況很拮據,要省著花錢。

不過這頓飯到底沒有吃成,他隻嗅了嗅端上來清湯寡水的麵,就麵沉如水,起身,端著碗向正抻麵的廚子走去。

“這麵有毒。”

阿飛將碗拍在案板上,直截了當地道。

“什麼?這、這位公子,是不是誤會了,這......小老兒做的麵怎會有毒。”老板雙手在圍兜上抹了抹,強自解釋道,“咱在這兒乾了多少年了,就、就、就沒聽過有人吃壞肚子的......”

阿飛的眼神越來越冷,看死人一樣看著他,很難想象一個年輕氣盛的少年會有這樣的眼神。

老板逐漸說不下去,汗水已經從額頭上流了下來,臉上的每一塊肌肉都在不停顫抖著,一旁看熱鬨的食客見了不由得大驚大怒,“啪啦”摔了碗筷。

“你真的在這麵裡下了毒?”

“殺千刀的,為啥子要這害咱!你說!”

“叫他莫走——”

幾人衝上來又打又罵,有人還沒下筷,錢也不敢要便拉著孩子離去,還有人嚇得扶著桌子扣著喉嚨乾嘔起來。

阿飛站在原地不為所動,看他們將老板攆得跌倒在地,連連求饒。

鄰近桌上一小女孩忽然哭嚎了起來,剛巧一人踹向老板時無意間踢到木柴,還在燃燒的滾燙木柴朝著她飛去。

傅瑤環就要不顧暴露身份地攔下,阿飛一步邁出擋在前方,閃電般出手將那木柴“砰”的格飛了出去。

忽然之間,踢出木柴的人袖口滑出匕首,刺向他的手臂;還在地上哀叫打滾的老板鯉魚般彈起,自圍兜下掏出鐵鉤,以與外形不相符合的靈活身姿鉤向阿飛下盤;對他拳打腳踢的兩人也分彆自袍下抽出兩把渾水刺和一柄花形錘,衝他的腰攻去。

而就在阿飛短暫的空門大露的瞬間,小女孩已從長凳上翻身躍起,手中揮灑出暴雨般幽藍的星芒,急打他的後背。

“唰啦——”

埋伏在樹上的四人同時躍出,當空劈出四條泛著寒冷幽光的鏈劍,繃的筆直,直刺他頭頸而下。

旁邊監視著有意無意靠近的人也早已丟掉手中道具,各自抽出五花八門的武器,將小攤圍了個密不透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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