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1 / 2)

婚禮過後,夏澈和裴燎沒立即回程。

梁寄沐送外甥的新婚禮物是承包整場婚禮費用,並大方貢獻自己的噱頭,為兩人拓展人脈。

渡盛的橄欖枝放出去,來賓不是這個總就是那個董,彼此之間蠢蠢欲動。

夏澈也不例外,他從不否認自己的野心,金錢地位,是人都愛。

送祝福不耽誤談生意,連續幾天酒局聚餐一次沒落,名片接到手軟,微信新朋友的小紅點就沒滅過。

和一堆不認識的臉虛情假意數日,終於在回申城前一天,迎來了位熟人。

“牛啊澈,幾天的功夫,你名聲都打進京圈了。”祝億鵬按定位找到酒店房間,一進門,就從冰箱翻出一瓶洋酒。

他和夏澈是大學同學,關係一直很好,畢業後地理位置不同也沒斷聯係,經常來往。

這次出差回到京城,聽說夏澈在海城休假,二話不說直飛落地。

夏大忙人一年到頭休假的日子比金龜還罕見,當然不能錯過聚一聚的機會。

“總得為調職後發展做點準備。”夏澈搶過酒,開了罐王老吉塞他手裡,“還喝酒呢?你嘴角那個泡再大點,無妝參加全民喜劇人能奪魁。”

“……”祝億鵬心情複雜地接過王老吉,“關心得很好,下次彆關心了。”

相識那麼多年,祝億鵬深感夏澈臉那麼好看還單身是有原因的。

那張漂亮的紅唇當真誰也不饒啊!

夏澈沒理會他的揶揄,盯著他嘴角的泡看了會兒,好奇道:“上火上到這個程度,京城是有多乾?我是不是得提前買個加濕器?”

“乾得我快裂開了。”祝億鵬說,“這些東西你不用操心,我都準備好了,隻要你這邊確定住處,我立馬讓人搬過去。”

祝億鵬知道他早有去京城發展的打算。

厲家在申城一家獨大,得罪厲文,等於在那邊發展到了儘頭,心高氣傲的夏澈怎麼可能受那種氣?

隻不過剛回國就惹事不太好,他這兩年乾了筆實績出來,才有資本向總部提要求。

想要往上爬,KL在京城的華國總分部是最優選,離那麼遠,厲文就算再手眼通天,影響也不會很大。

祝億鵬知道他的能力,對他的決定總是無條件支持,現在擔心的隻有一件事:“哎,你房子挑好了嗎?”

“根本沒有能看的。”夏澈打開搶走的酒,給自己倒了一杯,歎道,“租個房子真難。”

京城購房資格明年底才能拿到,不可能住一年酒店,他隻能租房子。

首都房源緊張,KL又在打工人最多的金融圈,供不應求,之前工作太忙忘了這回事,最近才想起來租,可選的更少。

夏澈不缺錢,表示隻要房子合心意,價格不是問題。

結果一個月下來,好房子雖然有,但沒一間能入夏先生挑剔的眼。

祝億鵬愁的直抓頭發:“我倒是有空房,但都是毛坯房,一個月內根本沒法入住啊。夏總,您降低一下要求?

夏澈回絕得沒有一絲餘地:“我長這麼大不賭不piao不涉h,一生積善行德,就想房子住好點,很過分嗎?”

他對高奢品的消費欲不高,但對生活質量要求到了嚴苛的程度。

申城房子在最貴的富人區,裝修更是請知名設計師,專門定製最適度的區域分配和家具……

單看生活配置,肯定會讓人誤以為他是壕無人性的富二代。

祝億鵬對這種追求不理解,但尊重,隻好道:“那我再托人幫你看看,合適的推你。”

“謝了。”夏澈彎起眼睛,“欠你個人情。”

“你彆笑那麼好看,搞得我都不好意思坑你了。”那張臉殺傷力太大,祝億鵬受不住,“說起來,你要是去了京城,你爸媽那邊呢?你哥一個人行嗎?”

“應該可以吧。我媽情況好多了,還有護工和我爸照顧,不需要多費心。”

夏澈習慣性晃動玻璃杯,沒聽到碰撞聲,才想起來這酒裡沒加冰。

“無所謂了,總不能一直困在申城。現在交通那麼發達,有事飛回去也就三四小時。”

“也是。這事兒你給他們說了嗎?”

“明天回去就說。”

祝億鵬擔憂道:“你這一走,見麵次數可就少了,本來就沒多親,你也不怕他們……”

大概是覺得後麵話有點冒犯,他沒說完。

有彆於那些富家子弟,夏澈是圈子裡唯一沒任何背景,一步步摸爬打滾、從臟亂不堪的縣城孤兒院走出來的。

外界都傳他重組家庭和睦幸福,否則培養不出這麼優秀的兒子。

每次聽到這種說法,去他家做過客的祝億鵬都會在心裡腹誹。

被收養的孩子,總是摘不掉“外人”這個代名詞,何況收養夏澈的夫妻還有一個親兒子。

好在當事人對此看得很開,聳肩道:“隨緣吧。”

“隻能隨緣了。”祝億鵬歎氣,“不過你天天一個人不孤獨嗎?哎,不然談個戀愛吧。你那張臉又不用擔心追不上,瞎子才會視而不見跟彆人好。”

夏澈猝不及防:“話題跳度這麼大?”

要不是隻有裴燎知道他喜歡周奕歌,他絕對會說:快跟周瞎子道歉。

並非不好意思說,而是這段感情對周奕歌來說是負擔,越少人知道影響越小。

夏澈沒有給彆人添麻煩的習慣,暗戀早已是過去式,再提也沒意思。

祝億鵬人生一大愛好就是給身邊朋友拉皮條,勸道:“你京城沒親戚,咱哥幾個公司隔了十幾裡,沒人陪你,你一個人多寂寞!談個戀愛多好?至少回家有溫暖的抱抱撫/慰心靈。”

“耽誤搞錢。溫暖的抱抱和銀行卡裡冰冷的數字,你覺得哪個更撫/慰人?”夏澈把空了的酒杯放到一邊。

酒店附送的酒太難喝,剩大半瓶實在下不去口。

祝億鵬被問住了,說不出違心的“抱抱”。

他摸摸鼻子:“不然找個有錢的談,一舉兩得?你彆說,我身邊還真有這種……”

夏澈冷笑:“你要給我介紹多有錢的金主?”

祝億鵬跳腳,挽尊道:“胡說什麼?是談戀愛!”

“滾蛋。”夏澈把酒瓶塞他懷裡,“喝點吧,火上大點,燒燒腦子裡的菌。”

祝億鵬失落至極:“你這些年交心的朋友兩隻手都數得過來,我們要是先走了,老了誰給你簽病危通知書?”

夏澈太陽穴突突跳:“我還生龍活虎站著呢。”

“忠言逆耳啊澈!”祝億鵬心疼地握住他手,“你知道嗎?我飛機上失眠,就在想你的事,想來想去,發現在你身邊最久的竟然是裴燎!”

這名字一出,夏澈太陽穴立馬不跳了,改成整個腦子嗡嗡疼。

祝億鵬:“你說說,裴燎能給你簽病危通知書嗎?他不給你簽放棄救治的拔管同意書已經仁至義儘了!”

他們是M國的同期留學生,作為兩人不死不休發展史的見證人,祝億鵬站在夏澈陣營,對裴燎實在沒好感,兩人大學以來就不對付。

“多慮了。拔管要親屬簽字,他這輩子都不會有機會。”

夏澈心不在焉應了一句,舌尖輕抵著上顎,壓住酒癮。

一般來說,獨身去往陌生的城市,心裡的確會感到不安。

但夏澈獨來獨往習慣了,心裡沒什麼太大感觸。

唯一有彆的,還真就是會給他拔管放棄治療的那位。

祝億鵬說的沒錯。

裴燎是參與他人生時長最多的人,七年來,他們最長的分彆時間就是出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