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2 / 2)

幸好周奕歌神經大條,沒在意這些細節:“澈哥你來京城後適應的很快啊,以前來過嗎?”

夏澈手一頓:“來過。”

“真來過?咦,我怎麼記得你一回國就去申城了。”周奕歌疑惑,“你背著我偷偷來這玩?!”

“我來玩還偷偷的?”夏澈無奈,“十多年沒來了,是更早的時候,我在這兒……上過四年學。”

裴燎喝進口中的湯霎時沒了滋味。

他本就不好看的臉色更沉:“周奕歌,怎麼吃飯都不耽誤你說話?”

“好久沒見澈哥,甚是想念。”周奕歌解釋,“這不沒忍住嗎。”

“那你現在給我忍住。”裴燎說,“安靜點。”

夏澈看得歎為觀止。

對喜歡的人都這副德行,這輩子能談上戀愛有鬼了,哪個菩薩受得了?

裴燎冷臉的時候還挺駭人,周奕歌立馬閉嘴。

可不多會兒,他又憋不住了:“澈哥你不是在申城上的學嗎?怎麼會跑京城來?”

裴燎忍無可忍:“周——”

後倆字沒說出來。

因為旁邊的夏澈在他大腿上拍了拍,示意他彆那麼凶。

他解釋道:“我初中在這上的,跳了一級,考上高中不到一年家裡出了點事,輟學回到申城,過了陣子才回來,接著上了兩年國際班,考出國。”

裴燎垂下睫毛,視線落在他搭著自己大腿的那隻手上。

周奕歌說:“那你這中間耽誤了起碼兩三年?可我記得你十七歲就出國了啊。”

“嗯。”夏澈平心靜氣地說,“我小學也跳級了,考上高中的時候十二歲。”

周奕歌:“……”

周奕歌默默看向裴燎:“你也是跳級?”

“嗯。”裴燎也挺平靜的,“我十三歲上的高中。”

周奕歌:“……”

好好好,就他一個十六歲上高中是吧?

人比人,氣死人。

周奕歌滿臉羨豔和悲憤,終於徹底噤聲,沉默進食。

他眼睛時不時往夏澈和裴燎身上瞟,試圖看出跳級學霸和普通人之間的區彆。

結果一頓飯下來,區彆沒看到,隻看到他澈哥在十二點的時候按掉個鬨鐘,從旁邊包裡拿出幾板藥,挨個拆開後一把遞給裴哥。

裴燎不樂意吃,苦大仇深的樣子似乎藥片比高考還難對付,借口多得能出書。

結果他叭叭半天,夏澈冷眼瞪了他一下,他立馬就噤聲了,默默接過藥片一把吞,動作相當利索。

原來他們關係這麼好嗎?

周奕歌有點奇怪。

但具體奇怪在哪裡,又說不上來,總感

() 覺兩人之間氛圍怪怪的,有種旁人插不進去的融洽。

上一次這麼感覺,還是在他舅舅和小舅舅之間。

該念頭出來,周奕歌麵色驚慌,喝水都差點咬到舌頭。

他被自己的猜想駭到,連忙狂扒兩口飯壓驚。

錯覺,一定是錯覺。

舅舅對小舅舅是愛情,裴哥對澈哥一定是友情!

畢竟,裴哥可是有個惦記十幾年的白月光呢。

……

飯後,周奕歌要去北郊區那邊的工廠,離得太遠,沒讓夏澈送,自己打車前往。

裴燎和夏澈終於能回家過剩下的周末時光。

裴燎輕哼一聲,嘲諷還在看出租車的夏澈:“眼睛都黏上了。”

夏澈記下車牌號,懶得多解釋,給周奕歌發了個注意安全的消息:“走吧。”

“你保證過,不喜歡了。”裴燎不滿。

“是不喜歡了啊。”夏澈說,“這麼在意,你還沒死心?”

裴燎否認:“我不喜歡他。”

不喜歡還防我跟防賊一樣?

嘴硬。

夏澈警告道:“你喜不喜歡不重要,彆去打擾人家生活。”

“你不信我。”裴燎鬱悶地雙手抄兜。

“你也不信我。”夏澈把他衝鋒衣兜裡的手拿出來,換自己的伸進去,掏出車鑰匙,“我現在四大皆空,對情情愛愛沒興趣。”

裴燎心道那可不行。

你沒興趣,我怎麼辦?

他暗示道:“網上說,走出失戀最好的方式,是開展一段新的感情。”

“……”夏澈好笑道,“你要給我介紹?”

裴燎不吭聲了。

夏澈當他隨口閒聊,也沒在意。

他們並肩朝地下車庫走去,夏澈忽然說:“我記得我們是校友?”

“你知道?”裴燎怔忡停下腳步。

“肯定知道啊。”夏澈低笑一聲,“有錢有顏有成績,你在我們那屆是名人呢,學長。”

“學長”兩字說出來,他就後悔了。

完蛋,某人肯定要蹬鼻子上臉占口頭便宜。

然而出乎意料,裴燎並沒有像以前那樣調侃他。

沉默到上車,才緩聲接過話茬:“你本來該是我學長。”

夏澈愣了下,又笑了:“嗯,本來該是。”

裴燎死死蹙著眉,一臉苦大仇深般的表情,看得他真想拍照存檔,方便以後取樂:“不敢問啊?”

裴燎坦然:“你的私事,問了你會趕我走。”

原來是擔心這個。

夏澈歎了口氣:“問吧,恕你無罪。再憋都要憋出病了。”

這悶葫蘆難得願意開口,他心情還算不錯,也樂意配合

又不是什麼特彆秘密,祝億鵬那幾個人都知道。

……等等。

他怎麼能把裴燎放到和祝億鵬平起平坐的地位?

話已出口,再後悔就晚了。

裴燎問:“為什麼退學?”

夏澈有些懊惱,心不在焉道:“因為被退訂了。”

裴燎:“什麼意思?”

“字麵意思。”夏澈不甚在意地說,“被領養後再退還給孤兒院,簡而言之,退訂。”

“嘟——”

鳴笛沉悶刺耳的聲音在滿是車輛的道路上此起彼落。

夏澈找準時機切入最左側車道,餘光瞥見堆拆遷中的建築,輕輕抬起下顎:“知道那裡原來是什麼嗎?”

裴燎順著他指引看去:“好像是哪個公司的辦公樓?多年前破產,樓早就空了。”

一個很小的公司,不值得鄢東太子爺記住名字。

夏澈早有所料,為他科普道:“榮喜,一個做舊款能源的小公司,十七年前因為產品質量問題,賠付客戶及合作商金額超過十億,一個月後宣告破產,債務至今沒有還清。”

裴燎聽出端倪:“你怎麼……”

那麼清楚?

“榮喜老板就是我的上一位養父。”夏澈無奈輕哂,“他和他的妻子在我九歲那年收養了我,把我帶到京城,破產後沒有養我的能力,隻能將我退還給原來的孤兒院。”

他說這段話的時候,語氣很淡,也沒有過激反應,好像隻是一件很平常沒有波折的事。

但裴燎就是覺得哪裡不對勁,心臟不規律地緊縮,壓得胸口生疼。

某人三言兩語解釋得清晰明了,讓人找不到多問的切入點。

裴燎隻能一路上緊盯著他,試圖找出破綻。

那種強烈的侵略性探究又來了。

相處這麼久,夏澈已經習慣,任由他打量,若無其事地開門進屋換衣服。

今早起晚了,他換衣服時隨手抓了件不常穿的寬領深v內襯。

大衣和襯衫脫掉,從脖頸到鎖骨,大段肌膚裸露在外,即便有暖氣,也凍得打了個顫。

“裴燎,幫我拿一下那邊的披肩。”他轉過身,“就是昨天你——嘶!你乾什麼?”

裴燎動作太突然,夏澈根本來不及反抗,就被握著肩膀抵在玄關櫃上。

上半身被披肩裹住,裴燎卻沒放開他,略顯粗糙的拇指將衣領順著肩膀往下拉,按在右側頸肩的鎖骨上——

那裡有一道約莫十厘長的深褐色疤痕。

“你跟我說過,”裴燎胳膊把人圈住,不給他一點逃跑的機會,“這道疤十二歲留下的。”

“什麼時候?”夏澈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忘記了掙紮,“我怎麼會跟你說這個?”

裴燎手指一縮,片刻後,單手握住夏澈兩個手腕卡在身後,左腿膝蓋微曲,抵住他下身可能活動的空間,答道:“剛剛。”

因為過於震驚被任由擺布的夏澈:“?”

裴燎:“詐你的。”

夏澈:“???”

裴燎:“所以怎麼來的?”

夏澈:“。”

夏澈動動被禁錮的手腕,緩緩吐出一口氣:“你最好抓一輩子,不然你死定了。”

“乾都乾了。”裴燎不為所動,破罐子破摔,“生前哪管身後事?”

夏澈閉眼。

這廝非要用如此極端的方式來滿足好奇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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