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章(1 / 2)

周一。

因為晚上要動身去R國,夏澈白天沒去公司,獨自在家裡整理行李。

“夏總,真的不需要我去幫您收拾嗎?”白奏在電話裡問,“晚上也不需要我去接您?”

“晚上……”夏澈手一頓,猶豫片刻,輕輕歎了口氣,“晚上你來接我吧。”

原本給白奏說晚上不用接,是因為裴燎會送他。

但這兩天他們陷入了“冷戰”,晚上應該享受不到裴少的接送待遇了。

掛斷電話,夏澈盯著衣櫃發了很久的呆,蹲到雙腿發麻,差點沒站起來,膝蓋磕到床頭櫃上,發出“哐當”一聲巨響。

邊牧聽到動靜跑了進來,圍著他腿邊叫邊轉。

夏澈扶著膝蓋,帶著狗子一起坐在床上,卷起褲腳一看,果然紅了一大片,過不了多久就得青。

他鬱悶地揉了揉狗頭:“諸事不順,我最近是不是水逆啊。”

小狗不會說話,小狗隻會叫兩聲,然後去蹭蹭膝蓋的傷口。

夏澈苦笑一聲:“怎麼辦,我好像把你爸惹生氣了。”

那天發生完糾紛,夏澈想著對方不樂意見到自己,本來打算一個人回來。

但裴燎一言不發收拾好客房、鋪好床,還準備了新的洗漱用品,他也不是不識好歹的人,就跟對方留在了彆墅過夜。

夏澈一晚上沒睡著,對眼熬鷹,翻來覆去都是裴燎那聲夾帶哽咽的喜歡。

心裡比耳機線都亂,閉上眼就是裴燎哭的樣子,讓人難受得鑽心。

按常理來說,這應該或許可能算表白。

但對方沒說需求,沒要跟他談戀愛,也沒要他的回應,好像隻是在單方麵告知他這件事,搞得夏澈茫然又懵逼。

癡情種會在那麼短的時間內放下周奕歌喜歡他,說實話,夏澈完全無法相信。

可那語氣實在不像作假,光是聽著都快喘不上氣,姓裴的哪裡有那麼好的演技?

沒有契機,沒有理由,他想不出這份喜歡從哪裡來的。

夏澈本以為,兩人冷靜一晚上,第二天理應好好談談。

結果次日早,裴燎直接拒絕交流。

就在他默認兩人徹底鬨掰的時候,回程路上,裴燎竟然主動給他開車門係安全帶,後麵兩天更是和尋常無異——

除了一言不發,cos啞巴。

一個周末抬頭不見低頭見,愣是半點交流都沒有,每次夏澈試圖喊他,他都會早有預知地回到自己房間,繼續自閉。

畢竟是自己惹出來的禍端,夏澈都想好了說開後就找時間搬走,結果裴燎這樣,反倒讓他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求和求不了,絕交斷不掉,就那麼硬生生拖了幾天。

他還走投無路之下,以“我有個朋友”為句式,把這件事掐頭去尾抹重點,谘詢了在感情上頗有經驗的方逾拾。

然後不靠譜的學弟寄來一箱奇奇怪怪的繩子和綁帶,附贈的紙條

上說:

【他不從,你就用強的(ps:這個牌子質量都很好很安全,大膽用)】

夏澈看到東西後差點把方逾拾拉黑。

可箱子裡東西不少,扔掉浪費,他想了半天,還是把它們深埋在角落中,決定永遠不給它們重見天日的機會。

好在方逾拾沒那麼不靠譜,寄完東西後打了個電話過來,說都表白了,不然就談了唄。

夏澈心道哪是說談就談的?

且不論那句沒頭沒尾的表白到底有什麼意義,單就說他自己,能想象跟裴燎上床的畫麵,想象不出談戀愛的畫麵。

這事問彆人是問不出結果了,隻能自己默默解決。

出差一兩周也好,能給彼此一個緩衝。

夏澈親了親邊牧的耳朵,喃喃道:“我們回來要真掰了,你肯定會跟他吧。”

“汪。”小龍蝦察覺到他心情不好,腦袋垂了下去,乖乖趴在他腿上。

夏澈難過道:“怎麼辦,我好舍不得你。”

他抱著狗,默默emo了好久。

狗子也難得乖,不吭聲地陪著他。

裴燎回來,看到的就是以極彆扭姿勢抱著狗進入淺眠的夏澈。

床邊行李箱隻裝了一半,明顯是沒來及收拾完。

他歎了口氣,小心翼翼扶著他躺下,把狗子趕出去,蹲下來繼續收拾半成品行李箱。

等時間到晚上六點,裴燎喊醒了夏澈。

“再不起,就要誤機了。”

夏澈猛地睜開眼,匆忙下床,在房間裡懵懵懂懂轉一圈,才發現旁邊站著個人。

他瞬間清醒:“裴燎?”

“嗯。”裴燎已經換好了衣服,幫他把行李箱推出去,“走吧,送你去機場。”

夏澈一愣:“你送我?”

裴燎停下腳步:“有彆人接你?”

“沒有。”夏澈想都不想,立馬否決,進屋迅速換好衣服,給白奏打電話,告訴對方彆來了。

他有點手忙腳亂,出門的時候甚至沒發現鞋帶沒係。

直到上車前,裴燎拉住他胳膊,單膝跪下來,認認真真綁了個漂亮的蝴蝶結。

夏澈整個人僵在原地,輕巧的鞋子莫名變得比黃金還沉,怎麼穿都不得勁。

“你,不是,我……哎,操,你不用這樣的。”

“要的。”裴燎神色如常地為他整理好褲腳,站起來,說,“上車吧。”

眼看他轉身,夏澈拉住他的手,語氣有點焦急:“裴燎,你彆一個人生悶氣。”

裴燎手上稍一用力,把人輕輕抱進懷裡,腦袋抵在他肩膀上:“我知道你要說什麼。沒有生你氣,我隻是需要點時間,緩一緩,你等我一下,好不好?”

隻是鬱悶了,又不是不喜歡你了。

夏澈第一次聽到這種要求,懵逼地點點頭,鬼使神差問道:“會很久嗎?”

“不會的。”裴燎允諾,“等等我吧,夏澈。”

……()

夏澈從沒覺得出差是這麼漫長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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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國他來過,這次再來,也沒有遊玩的想法,公事之餘就窩在酒店裡炒股,非常乏味。

日子單調到奚珠軒都看不下去了,在三天後的休息日向他發出了溫泉邀請。

“岑總說給我們報銷,當做團建,夏總要去嗎?”

“不去了。”夏澈懨懨點著鼠標,“你們玩得開心。”

“……”奚珠軒欲言又止。

夏澈抬眸:“有什麼想說的嗎?”

身為總助,不應該關心老板太多私事,何況夏澈工作效率依然在線,空餘的事情更不該同事管,可奚珠軒就是忍不住,難得關切道:“夏總,您是不是不舒服?”

這人最近罕見地經常性發呆,昨天晚上吃飯還不小心吃了個辣椒,脖子紅了一片,差點進醫院。

實在很難不讓人擔心。

夏澈笑著領過她的好意:“放心吧,真的沒事。”

奚珠軒隻好點頭:“夏總,不管是公事還是私事,您要是有需要我們的地方,請千萬彆客氣。”

對這個老板,她是打心眼裡喜歡的,隻有上過班的人才知道,職場上碰到個能力強、好說話、還體諒下屬的老板,有多不容易。

她以為今天兩人的對話會到此為止,熟料夏澈在她出門前,問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問題。

“奚助,如果一個人說喜歡你,但又不說他的目的,你覺得是因為什麼?”

奚珠軒臉上露出了實打實的詫異,心裡納悶完,一板一眼回答道:“要麼是他彆無所圖,要麼就是他所圖太大,現階段無法開口。”

“這樣啊。”夏澈靠進沙發中,摸出一根煙叼在唇邊,卻沒有點燃,視線盯著虛空的某點出神,“那你說,一個人有可能在幾個月內移情彆戀嗎?”

奚珠軒冷靜推眼鏡:“有可能,三天都有可能。其實很多時候,放下就在短暫的瞬間,這是個很微妙的時機,不能用時間長短來局限感情變化。”

夏澈很驚訝:“我們奚助怎麼那麼懂?”

表麵看不出來,沒想到他冷血無情的總助竟然是情感大師!

奚珠軒寵辱不驚地關掉手機:“百度搜的。”

夏澈:“……”

夏澈:“祝你們溫泉之旅愉快。”

他到底在對這些人抱有什麼期待?

夏澈頭疼地關門送客,等隻剩下他一個人,忍不住再次拿出手機翻了翻。

出差四天了,裴燎的消息框空空如也,安靜如雞,一張小龍蝦的照片都沒給他發。

而他心裡有鬼,不好再看監控,失去狗的生活寂寥如雪。

唯一能安慰自己的,隻有今天可以多睡一會兒了。

夏澈鑽進被窩裡,安詳地閉上眼。

緊接著,手機鈴聲響了。

夏澈:“。”

這倒黴人生一秒都過不下去了。

他緊鎖

() 眼皮,摸出手機:“喂?”

“夏總。”奚珠軒著急道,“安河先生要請您泡溫泉。”

“……”夏澈平靜地坐起來,“我馬上來。”

安河就是那個點名要向南來的富二代父親,也是這次合作最大的甲方。

夏澈想過被富二代找茬,卻沒想到先找上門來的會是他老子,一家人下流得整整齊齊。

這邊圈子很講究輩分,年輕人之間的恩怨情仇,年長些的當權者自認清高,絕不會插手。

但安河知道他拒絕了溫泉活動,還再次發來邀請,很難說不是故意的,看來前兩天的順利溝通,不過都是表麵功夫。

夏澈沒資格拒絕“正常”邀約,僅用半小時就到了目的地。

一下車,他就端著笑容和安河等人握手,用國語道:“抱歉,我讓諸位久等了嗎?”

旁邊立即跟上一個翻譯來幫他們交流。

“怎麼可能?夏總一向準時。”安河今年五十多歲,臉上褶子很多,還留著胡子,身形瘦削矮小,大概隻有一米六出頭,夏澈跟他握手都得站在台階下麵略略彎腰。

“沒耽誤您的安排就好。”夏澈笑道,“本來都打算睡了,一聽到您的邀請,立即就趕來赴約了。”

“夏總真是太給我麵子。”安河握住他手後就沒鬆開,拉著他要往裡走,“走走走,看我包的私人湯泉房,最近大家那麼辛苦,可要好好享受一下!”

夏澈抽了下胳膊沒抽出手,心底咯噔一聲。

合著不是給兒子報仇的,是衝著他來的。

歐美和國內那邊知道他的人際關係,就算有不軌之心的人也不敢表現出來,躲著還來不及。

安河絕對是沒調查過他,自以為手眼通天,狂妄無邊。

夏澈扯了扯嘴角,好漢不吃眼前虧,沒有麵對麵硬剛,用空著的那隻手給岑總發了個消息。

岑總知道輕重,不護著向南,但一定會護著他,不然總部的高層能把他皮剝了。

那邊沒有立即回複,應該還在忙,沒來及看到。

夏澈並不著急,泰然自若地把手機等通訊設備交給侍從,跟去單人洗漱房換衣服。

幸好早就有留心眼,沒暴露自己會R國語的事情,旁邊有翻譯跟著,這人總不能太放肆。

他現場買了條比較寬鬆、長度適中的泳褲,外麵裹著到膝蓋的浴袍,走到室內後就坐在池邊,隻把腿放了下去。

從踏入室內開始,夏澈就很不舒服,心底的膈應和抵觸壓抑不住,打心底畏懼偌大的浴池。

很少有人知道他怕水,尤其大麵積的池塘。

但他掩飾得很好,沒叫彆人看出來。

安河沒穿衣服,整個人泡在水裡,笑眯眯道:“夏總,前兩天都沒好好跟你聊天,今天可要聊個儘興,你們華國那句話怎麼說來著?我得儘到地主之誼!想喝點什麼?”

夏澈笑笑:“白開水就好。”

安河暗示道:“來都來了,不試試

這家店有名的燒酒嗎?”

夏澈心說我是瘋了才會喝你的酒:“昨天才跟您喝了兩瓶,今天可得為了我們的身體考慮一下,緩緩再喝也不遲。”

安河笑而不語,等侍從端上果酒熱水和小吃,親自接過水杯,給夏澈遞過去。

然而臨到交接時,他忽然手腕一抖,還冒著泡的沸水儘數潑灑而出!

該死!

夏澈因為抗拒水池渾身都發麻,就算反應極快地撤回胳膊,還是不可避免地被沸水撒了滿手。

良好的禮儀讓他習慣雙手接東西,這下兩隻手的手背和掌心都瞬間紅腫起來,泛著火辣辣的疼。

他沒想到對方竟然會這麼大膽,心底暗罵一聲,立即起身跑到一邊,把手放進冰涼的觀賞荷花池中,胸腔劇烈起伏。

再回頭一看,自己的翻譯剛被人請出去,換了個不認識的翻譯進來。

安河浴巾也不圍,慌慌張張跑過來,浮誇地喊道:“夏總,真的很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沒傷著你吧?”

夏澈沒了笑容,嘴角掛著譏諷,儘量禮貌道:“顯而易見,傷得不輕。”

“怪我怪我!怎麼沒注意到他們送的水那麼燙呢?一群白癡,還愣著乾什麼?不趕緊去拿醫藥箱給我們夏總處理傷口!?”安河對著侍從破口大罵一通,又虛情假意地貼近夏澈,“真是不好意思啊夏總。你看,這白水就是喝不得,我們還是喝酒吧,嗯?”

鬨了一出戲,原來在這兒等著給他下馬威呢?

夏澈冷下眸子,在安河看不見的地方飛快掠過一抹狠厲。

他笑道:“好,您看著安排就行。”

……

國內,KL大廈頂層。

岑總已經快瘋掉了。

“日了狗的!為什麼不接電話?助理也不接電話?!那個安什麼的小八嘎是找死嗎?!”他焦躁地在辦公室裡走來走去,“夏澈他都敢動?不怕小A總殺到他家砍人嗎?”

不觸及KL底基的事,小A總無條件站隊夏澈。

安河拿什麼跟整個KL比?

一旁秘書和助理也急得滿頭汗:“岑總,R國那邊都聯係不上,總部……M國現在是淩晨三點,需要打電話嗎?”

“打也沒用,小A總晚上睡覺手機必關機。”倒不是完全找不到救夏澈的方法,但也需要考慮,為了夏澈欠那些大人物的人情值不值得。

岑總心不在焉發了條朋友圈。

【山今:有人在R國這裡嗎?急!/定位/】

他焦灼地刷新頁麵,在一堆新消息中挑來挑去。

剛想選中一個聊聊,一通電話忽然打了進來。

看到備注,他愣怔好久,差點沒來及接。

“……裴少?”

“朋友圈什麼情況?”裴燎言簡意賅,直入主題,“出什麼事了?”

麵對質詢,岑總的第一反應是含糊過去,畢竟和鄢東不熟,KL自家的事不好外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