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章(1 / 2)

人可以一時失智,不可以一直失智。

奚助平時跟夏澈關係太好,現在也不是正經工作時間,下意識打趣一嘴罷了,不見得有多放在心上。

他們這個行業其實沒那麼多需要隱藏的親密關係,大家默認私生活一個比一個混亂。

去年業內有個傳遍了的瓜是這樣的:今天A和B滾在一起,隔日A和C、D玩雙飛,後來A、B、C去紅燈區下海,轉頭B、D聯手把A坑破產……

相比較而言,夏總和裴總睡在一起真的不足為奇。

奚珠軒震驚的重點在“睡一起”。

因為她之前覺得倆人出淤泥而不染,和彆人不一樣。

而白奏震驚的重點在“夏總和裴總”。

他涉世尚淺,天真地以為睡一起就是談戀愛了,死活想不到兩個前不久還明爭暗鬥的人,現在怎麼會搞到一起。

嘔吐的事情很好解釋,手上的指印和脖子上的吻痕就不好解釋了。

不過夏澈也沒打算解釋,反正“睡一起”即將成為事實,乾脆隨他們自由想象,隻是為避免麻煩找上門,警告兩人不能出去亂說。

奚珠軒和白奏有職業操守,紛紛發誓絕不外傳。

題外話沒有持續很久。

後麵談話事關KL內部事項,裴燎身為外人,被夏澈趕出去自生自滅。

他跟奚珠軒討論一上午,才確定後續計劃方案實施。

“一二三都可以往後排,這次事情最關鍵的是我們公司的名聲。”夏澈用鋼筆點著文件,沉聲道,“要讓所有人相信KL跟這些產業沒有關係,但不能擺出受害者的架勢,那會顯得我們很沒用。處理好了是名利雙收,處理不好就會隻有錢沒有名,這樣不行。”

奚珠軒點頭:“這事兒恐怕得要趙總背鍋。”

和R國的合作一直是趙總牽線。

“談不上背鍋。沒有徹底核查清楚就敢把項目往上報本來就是他的失職,如果這次不是我先撞在槍口上,等後續合作展開再鬨大,他承擔得起損失嗎?”夏澈冷聲道,“如果這件事影響了KL的聲譽,歐洲那個項目該怎麼辦?鄢東和渡盛可不是什麼慈善家。”

奚珠軒讚同道:“官司和輿論策略發出之前,我們得先在業內站穩風評,讓有話語權的盟友發聲最好。”

白奏下意識接話:“讓裴總幫忙?”

夏澈輕抬起眼皮。

奚珠軒心道不妙:“瞎說什麼!這能跟私事扯上關係嗎?”

白奏秒悟,慌忙道歉:“對不起老板。”

“沒事,短時間內還沒回神很正常。”夏澈輕描淡寫道,“以前對鄢東什麼態度,以後還是什麼態度,不要因為這種事情影響工作。上班不是做慈善,你拿不出說服對方的理由,憑什麼讓對方幫我們?就算他願意,他給的你們敢要嗎?”

白奏低著頭,渾渾噩噩的神經終於清醒:“夏總,我知道了。”

“不要再有下一次。

”夏澈把簽好名的文件遞過去,“初步方案就先這樣。這邊的醜聞牽扯高官,肯定會把消息瞞半個月到一個月,傳到國內那邊有充足的時間讓運營的人想辦法,你們記得多打配合,這周先把合同送進機關,正好下個月我去申城,讓申城的總負責接手這件事。”

申城和這邊海外項目接觸較多,厲董實權被貶後,申城的主要事務都在負責人手裡。

夏澈跟他老熟人了,交談起來沒什麼壓力。

“先這樣,奚助先走吧,白奏你留一下,幫我給手換個藥。”

奚珠軒推眼鏡:“我等他一下吧,等會兒帶著他一起,實踐的時候學得快。”

“好的奚姐。”白奏點頭,小心翼翼幫他解開紗布,手背上不少水泡,燙得人眼疼,“夏總,疼不疼啊。”

“疼啊,所以你輕點。”夏澈笑笑,安慰道,“幸好沒破皮,不然真是受罪。”

白奏動作更加小心了。

奚珠軒領完任務,臨走前,好奇道:“那我們其實任務不重,夏總為什麼還跟岑總申請了一周的外勤?”

好問題!

夏澈意味深長地笑道:“我們擔驚受怕那麼久,公費休息幾天很過分嗎?”

奚珠軒和白奏齊齊愣住。

“夏總啊……”

夏總:“嗯?”

奚珠軒憋笑:“我還以為您是熱愛工作的人呢。”

“有錢就有工作動力,怎麼不算熱愛工作呢?”夏澈說得隱晦,“換個角度考慮,我們這叫主動加班。”

要是能躺著拿錢,誰願意工作?搞金融,心眼子不僅要用在對手身上,更要用在領導身上!

兩人默契點頭,裝模作樣忙碌去了。

他倆走後,夏澈一個人躺在椅子裡陷入沉思。

其實奚珠軒說得對,讓鄢東和渡盛站KL是最好的,但他們肯定不會同意,最好的辦法是自己這邊主動暗中操作,向股東和外界暗示三方關係,另外倆大概率也會默許。

這麼看來,歐洲的項目進展還是太慢,回頭得催一催裴燎。

五月份的R國天氣沒那麼熱,薄衫長褲剛好,就是時不時會下雨這點讓人很不適應。

夏澈剛推門出去,就收到了裴燎提醒他拿傘的消息。

“我真服你了,下個雨還要出去玩?平時在家怎麼不見你熱愛自然呢?”他無奈地把傘撐開,遞給大堂門口等候的某人。

裴燎接過傘柄,純黑傘麵自然而然地朝他傾斜,手裡拿著不知道從哪兒買的糖葫蘆,送到他唇邊:“吃嗎?山楂。”

夏澈:“……你想死嗎?”

裴燎樂了:“吃吧,味道不錯。”

夏澈惡狠狠地咬下一顆山楂,看他玩味的表情,眯起眼睛道:“你在高興什麼?我們又沒做到底。”

這個開頭……

裴燎預感到他接下來要說的話可能不太好聽,笑容逐漸消失。

果然,夏澈的怒意隻持續三秒,很快找

回主動權,曖昧地戳他胸口:“懷了也不是你的。”

裴燎:“……”

裴燎氣急:“現實點,你沒有這個身體構造。”

“哦,”夏澈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原來你知道啊,我還以為你不知道呢。”

裴燎抿起唇,手裡糖葫蘆都不香了,哀怨道:“你是真的一點虧不吃。”

“彼此彼此。”夏澈好笑地搶走最後一顆糖葫蘆,“我們去哪兒?”

裴燎幫他把糖葫蘆簽子扔掉,說:“補過個生日吧,昨天訂的餐廳錢都交了,不吃白不吃。”

夏澈說:“也行。那今年有禮物嗎?”

“有。”裴燎點頭,“回京城給你。”

這麼神秘?

夏澈來了興致,也沒多問。

往外走了十幾米,一陣濕漉漉的風迎麵而來。

他不由得縮緊脖子搓搓手:“完了,我穿少了,你快點打個車,我不想凍感冒。”

“餐廳離這兒就兩百米。”裴燎把他衣領豎起來,猶豫了一下,伸出手,攤平五指放在他麵前,“要……咳,牽著嗎?”

牽手?

那像什麼話?

他們是什麼應該卿卿我我的關係嗎?

夏澈剛想硬氣地拒絕,抬頭又是一陣風。

“……”

“要。”好漢不吃眼前虧,他立即抓住裴燎的手。

但手上還纏著紗布,握不緊,想了想就直接把他整條胳膊抱在懷裡,哆嗦著嘴唇道:“快快快快走,我要不行了。”

裴燎整個人都很暖和,肌肉也不錯,摸起來不軟,但很有韌性。

總體來說,手感很棒。

夏澈身殘誌堅,愛不釋手地用完好無損的指腹捏了捏。

“……”裴燎被抱了個猝不及防,身子僵硬幾秒,過了會兒才放鬆,“你這樣,我沒法打傘。”

幸好是夏澈的胸口貼著他的胳膊,要是掉換位置,夏澈應該會被他的心跳嚇到。

“啊,那我貼你近點。”夏澈現在四大皆空,除了冷沒有彆的想法,鑽他臂彎裡鑽得特彆利落。

裴燎欲言又止地抿起唇。

真的很想說,這樣打傘會更累。

但是……

算了,就這樣吧。

有一有二才有三,習慣是慢慢養成的,好不容易開個頭,咬碎牙也得繼續下去。

因為某人遇風要停下哆嗦幾秒,淋雨要原地緩片刻,短短兩百米,他們愣是走出了兩公裡的架勢。

到餐廳後,裴燎打傘的胳膊都快沒知覺了。

他看向跑壁爐邊烤火的人,無奈勾了下唇,真心覺得春秋冬天不是個好季節。

“先生,需要我幫您收起來嗎?”服務生拿著毛巾走了過來,“雨水要擦一擦嗎?”

“毛巾給我吧,我自己來。”裴燎把傘遞了過去,“包間,餐品昨天訂過了。”

“裴先生是嗎?”服務生翻開i

Pad,“包間在走廊儘頭,我先帶二位進去。然後需要您挑選一下紅酒。”

“不用酒。”緩過來的夏澈先一步打斷道,“上點果汁吧。”

他這幾天喝酒喝得想吐,短時間內都不想再碰酒精了。

這倒是提醒了裴燎:“你什麼時候去體檢?”

“怎麼?你還擔心起我安全來了?”夏澈進到包間後,拿走他手裡的毛巾,不怎麼溫柔地幫他擦雨水。

裴燎深吸口氣:“正經點。”

“頭低一點,發尾濕了,剛剛被雨傘上的水滴到了吧。”夏澈笑了會兒才回答,“從申城回去後再體檢。去那邊對接一下工作,順便帶我爸媽也體檢一下,他們最近沒聯係我,總感覺不對勁。”

“上次訂婚宴那個事怎麼樣了?”裴燎乖乖低頭任由頭發被擦亂,毛發卷翹起來。

“退錢後重新找了一家,但檔次低不少,沒訂大廳和儀式,就簡單組了一桌。”

“不過據可靠消息,飯沒機會吃了。”夏澈心情複雜道,“女方家長不滿換酒店的事,認為張家對他們不重視,明明有錢還摳搜,張翼年跟女方父母吵了一架,然後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