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8 章(2 / 2)

好久之後,裴燎又喚道:“夏澈。”

夏澈彎起眼睛:“想我了沒有?”

“……”再過八百年裴燎也接不住夏澈的直球,噎了下才說,“好想。”

“先想著吧,回去跟你視頻。”夏澈拆了個白桃味的糖含在口中,“報備一下,晚上我要去喝酒。”

“不要多喝。”裴燎警告,“能推就推,不能推的我找人幫你推了,你彆不把你那個胃病當回事兒。”

“你放心,我很當回事的,這些年養得不容易。”夏澈歎道,“有時候疼是因為心情不好,這東西跟情緒狀態掛鉤的。”

夏澈從不說沒用的廢話,裴燎緊張道:“怎麼了?那邊不順利嗎?你有不開心的事?”

“沒有。”夏澈輕聲笑了下,“就是剛意識到,想你的時候可能會疼。”

“……”

怎麼會有人天生適合談戀愛?

頭暈目眩的裴燎被掛了電話。

夏澈嘴上逗他逗得開心,其實也沒有要他擔心的意思,一連幾天晚上喝完酒都有跟裴燎視頻報平安,可以說是非常負責任一男朋友。

裴燎剛開始還怕他覺得麻煩,但對方真的沒有一點不耐煩,說到做到,哪怕早上起晚了趕會議,都能邊跑邊給他發語音說早安。

這彆說安全感了,再這樣下去,裴燎覺得自己就要被慣壞了。

他隱晦地跟夏澈提過這個情況,對方聽過之後竟然露出一個計謀得逞的笑容。

夏澈反問:“那樣不好嗎?以後除了我,誰能受得了你?”

那一刻裴燎才真正明白,夏澈真的有在把他調/教成私有物。

明白之後怎麼辦呢?

反抗是不可能反抗的,但裴燎能被裴博瞻用“狠戾”形容,必然也不是善茬。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夏澈無底線慣著他,他就無底線服從夏澈。

胃口是被撐大的,看誰以後受得了掌控欲這麼強的人。

他沒像夏澈一樣說出來,但兩人明顯心知肚明,老謀深算的夏澈怎麼可能不懂裴燎的陰謀詭計?

裴博瞻董事長要是知道,估計又得撫掌讚上一聲“絕配”。

男人的勝負欲總是莫名其妙,兩人不分伯仲地談了幾天異地戀,終於在夏澈說出“你現在要在申城就好了”這句話之後,裴燎CD結束,爆了大招——

他處理完本職工作,剩下加班加點的丟給裴博瞻,連

() 夜飛到申城。

不過目的不止為了見夏澈一眼。

安排在這邊的人說張家情況不太順利(),他得在影響到夏澈之前解決一下。

飛機落地後?()_[((),裴燎在“立即處理張家人”和“立刻見到夏澈”之間猶豫半秒,果斷選擇後者。

開玩笑,天塌了都不能耽誤他見男朋友。

可惜時間掐得不巧,趕到家的時候,男朋友還沒醒。

裴燎看了眼表——早上六點整。

……好得很,要是這個時候把人喊醒,演繹的就不是甜甜蜜蜜驚喜重逢了,而是一場單方麵血腥虐殺。

夏澈生物鐘穩定在八點二十分,早十分鐘都醒不來,起床氣不分敵我,不熟的時候還能忍一忍,熟了之後管你三七二十一,睜眼劈頭蓋臉先是一頓罵,氣急了很有可能見血。

裴燎上次被踹下床,肋骨疼了兩天,再也不想體驗第二次。

所以他選擇緩兵之計,決定先把早餐做好,再提前十五分鐘把人喊醒溫存一下。

看在早餐的份上,那位難伺候的哥應該會願意讓他吸一會兒。

裴燎抱著如此美好的願景,對著食譜做起了愛心早餐。

六點三十分。

夏澈迷迷糊糊睜開了雙眼。

他晚上沒睡好,昨天辦公時聽了部結局不算好的青春疼痛有聲書,晚上做夢老是夢見裴燎,小小一隻Levi跟在他屁股後麵邊哭邊喊哥哥,他卻心腸硬到一下頭都沒回,急得夏澈本人恨不得打穿自己的頭。

最後夢的畫麵定格在小團子摔倒磕傷膝蓋,卻一改愛哭的體質忍住眼淚。

夏澈硬生生被心臟的緊縮疼醒了。

睡衣後麵被汗水泅濕,他仰靠在床頭,小幅度喘了兩口氣,手捂在抽痛的胃上,自嘲地牽扯嘴角。

不得不說,裴燎真是全世界最了解他的人。

他這些天哪裡真有表現出來的那麼遊刃有餘?噩夢都做不知道多少了。

毫不誇張,隻是知道裴燎冰山一角的喜歡,他都快難受到窒息,遑論整個人生?

反噬是個很可怕的詞,夏澈現在有多喜歡裴燎,就有多心疼和愧疚,以至於美夢是那個人,噩夢也是那個人。

從這方麵來評價,世界上最成功的獵手就是裴燎。

這輩子不會再有第二個人能把夏澈影響成這樣。

但這沒法說。

就像個無解的命題,出題人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他隻能安慰自己,幸好隻是遲到,不是缺席。

夏澈喝了口隔夜冰水壓下反胃,洗漱完整理好麵容,才按著抽痛的胃走出臥室。

一語成讖,他還真就因為想裴燎想到胃疼。

聞到南瓜小米粥香味的時候,夏澈以為自己還沒睡醒。

他沒穿鞋,下意識放輕腳步湊近餐廳。

……真的是南瓜小米粥的香味。

還有雞蛋餅?

夏澈徹底清醒了。

() 他愣愣靠在餐桌上,看熟悉的身影站在灶台前認真煎雞蛋,手裡拿著手機打電話,神情特彆專注。

“你說的方法不行,就要一麵剛好熟一麵溏心的蛋,按照你的方法,現在徹底糊了。”裴燎不悅道,“我已經失敗兩個蛋了,再失敗我自己就吃不下了。於瑎你靠不靠譜?”

“不要圓的,就要愛心,我一定要煎出來。”

“為什麼?因為夏澈喜歡。”

“……”

很奇怪的,夏澈胃不怎麼疼了。

原來不是無解,是答案太簡單,一般人不敢去想。

足夠愛就是最好的療愈劑,遠超昨日,不及明天。

裴燎還在跟於瑎討論“用巧克力醬點綴餐盤,會不會被雞蛋沾到變得太甜”的問題。

夏澈心想:最甜的正在說話呢。

他悄無聲息站到門口,觀察了對方片刻,餘光掃過不太規整的愛心蛋後,倏然彎起眼睛,藏住眼球上的紅血絲。

夏澈三兩步湊過去,在裴燎沒反應過來之前,從後麵攬住他腰,鼻子埋在他頸間吸了口好聞的檀木熏香——他之前最常用的那款香。

裴燎嚇了一跳,左手僵硬舉著手機,右手手腕一抖,巧克力醬瓶重重落回桌子上,濺起一滴落在唇角。

夏澈看得分明,用指腹揩走舔食乾淨,巧克力的香味直衝味蕾。

果然很甜。

他收緊手臂,側臉緊貼男朋友精瘦挺直的後背,聲音帶著剛睡醒的喑啞。

“裴燎,我做噩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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