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1 章 IF2(1 / 2)

“你確定要從這家孤兒院領養?”卓女士不太讚同地看向自己丈夫,說的母語,由一旁的管家幫忙翻譯,“明明還有好多家沒看。”

因為家裡唯一的繼承人前段時間過度勞累大病了一場,家主覺得這樣下去不行,商量一番後,決定再領養個沒有任何背景的孤兒給裴燎作伴,最好是從小就無父無母,這樣的更加心無雜念。

裴博瞻和卓女士挑挑揀揀十幾家,走遍各個城市挑小孩,最終止於申城某家不算特殊的福利院。

“確定。”裴博瞻說,“這可是你兒子親選的福利院。”

“我兒子親選?”卓女士麵色古怪,“你有沒有搞錯?他才七歲,怎麼選?”

裴博瞻聳肩,把手裡幾張寫著同一家福利院名字的紙條推過去:“我也不知道,反正前幾天剛回來,咱兒子就把抓鬮用的紙條全換了。”

卓女士低頭一看,還真是。

“可能發生了什麼我們不知道的事情吧。”她妥協了,“不管怎麼說,也算是緣分,就這樣吧,明天我們就去辦手續。”

他們走訪那麼多地方,目的當然不是為了看福利院環境,而是為了看裡麵小孩的質量。

申城這家福利院,入得了他們眼的也就那一個,甚至可以說是目前為止他們見過最滿意的一個孩子,沒什麼好糾結的,直接辦了手續就能領走。

對這個孩子,裴博瞻隻有一點不滿意。

“要是年紀比裴燎小就好了。”

卓女士不解:“就差了半歲,有什麼區彆?”

封建古板的裴博瞻如是回答:“長兄如父,要是個年紀小的,那必須聽裴燎的話,但現在大半歲,裴燎就得對他客氣尊敬點,以那小崽子的性格,嘖,難搞。”

卓女士:“……”

卓女士:“你的思想真是比我父親還要古板。我可不是給我兒子挑仆人的,既然養了,他們就都是我的孩子,親兄弟和睦相處,分什麼尊卑貴賤?”

“不是尊卑貴賤。”裴博瞻也不喜歡搞階級那套,他在意的就一點,“輩分得算清楚,兄長就得有兄長的樣子,說話要三思,要有分量,要——”

“你到底想說什麼?”卓女士不客氣地打斷他。

裴博瞻清清嗓子:“我們得想辦法教教裴燎,讓他彆太叛逆,至少在外麵麵子得做足,要聽哥哥的話。”

“……”卓女士說,“你前麵說那麼多,不就為了這一句嗎?”

他們收養小孩,圈子裡肯定都得傳開,裴燎在家裡什麼態度裴博瞻不關心,隻要在外麵顯得有教養,不丟老裴家臉就好。

他們的目的隻是給裴燎養一個得力的助手,不讓裴燎過勞而亡,至於裴燎本人的態度並不重要,反正那孩子以後還是跟家族長輩和老師們相處多,很少有和裴燎私下見麵的機會。

裴博瞻沒什麼太大感覺,卓女士卻是有點愧疚。

她是全家人捧在手心長大的,不關心家族那些亂七八糟的產

業,截至目前的人生,除了逼不得已的結婚生子,其他事可以說隨心所欲、百無禁忌。

比起如何培養一個合格的繼承人,她更在意人文思想自由。

沒有經過商量就擅自對那孩子的人生做出規劃,在她看來是很不道德的,可惜她沒有能力乾預,隻能以後儘量對那孩子好點,做些微不足道的彌補。

“人來了,親愛的。”裴博瞻冷淡的聲音喚回卓女士注意。

她回過神,跟早早等候在門口的貴婦人打了聲招呼:“麻煩你了。”

戶口這東西不能隨便上,尤其他們這樣跨國聯姻的家庭,且不說承認的真正繼承人隻有裴燎一個,單論把養子戶口上在裴博瞻和卓女士名下這個流程,不僅財政上一堆事兒,光手續就要走很多,太麻煩了。

為了省事,卓女士那位位高權重的父親找了家身處華國的豪門代辦戶口,等那孩子成年後再獨立出來進自己家門。

當然,這事兒不能對外說,還是得宣稱一開始就是裴博瞻和卓女士收養的。

手續辦理得很順利,那位名叫夏澈的孩子非常配合,竟是比裴燎還要懂事幾分,雖然反應還有點青澀,但已經能儘量冷靜禮貌地對待所有突發事宜了。

裴博瞻和卓女士很滿意,遠程監督的家主也很滿意。

裴博瞻一個電話打回京城,讓人把江岸水城的小樓收拾出來,裝修按照隔壁裴少的那棟小樓一比一複製。

……

夏澈在被收養的一周後來到了京城。

他這一周都在申城等待戶口落實和手續辦理,並且接受專業人士的教導指點。

知道領養他的這家人目的後,心裡那點惶恐和不安逐漸褪去,落回原地。

原來是讓他給小少爺當牛做馬的。

這個認知沒有帶來難過,相反,他很開心,對方有目的就好,有目的就能還得起,總比莫名其妙的善意讓人心安。

夏澈平靜接受了自己的新身份,故而看到江岸水城那麼大的莊園時,沒有表現得很受寵若驚,局促和不自在一閃而過,很快淡定下來。

把他反應看在眼裡的裴博瞻滿意點頭,破天荒地牽住他手,親自帶他刷臉錄指紋鎖,走進大門。

要知道,裴燎都沒被他牽過。

“這棟房子就是你以後的地方。”裴博瞻為他介紹,“一樓大廳,二樓臥室,三樓多功能室,也就是你需要學習的地方。”

夏澈點頭,再次向他確認:“我可以隨意使用嗎?”

“可以,這棟小樓裡你的權限最大,如果你不允許,任何人都不能進來,包括我和你卓阿姨還有你弟弟——當然,規定的學習時間除外,這點你隻能服從安排。”

“隻要把該做的事情做好,你的待遇不會比我兒子差。”裴博瞻低下頭,認真道,“記住,要事事以裴燎為先。”

食君之祿為君分憂,這個道理夏澈懂得,很乖地點了點頭。

倒也不是逆來順受,隻是比起在孤兒院麵對未

來那麼多不儘人意的不確定性,他更願意接受裴家的“交易()”。

有些孩子天性就爭強好勝有野心,在這方麵,裴博瞻和卓女士看人還是很準的。

夏澈就這樣在江岸水城住了下來。

裴博瞻走了點關係,將他安排進裴燎所在的學校班級,正好過兩周新學期開學,直接跟裴燎一起上學。

在此之前,他都在三樓跟著家教老師惡補家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跟家裡養著的什麼生化武器一樣,處於全封閉狀態。

夏令營回家的裴燎對著這一幕陷入沉思。

我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多了個‘哥哥’,是這個意思嗎?()”

裴博瞻和卓女士愧疚地輕咳一聲。

“理論上說,是這樣的。”

裴燎:“……”

裴燎蹙眉:“你們是自作主張帶他回來的嗎?有問過他的意見嗎?如果他不想你們當他的爸爸媽媽呢?”

卓女士有些難受。

他兒子第一時間感到的竟然不是委屈和生氣,而是替那個小孩考慮公不公平。

雖然自己的父親是個沒有人性道德的家夥,但教出來的繼承人倒是有模有樣。

裴博瞻沒什麼感想,就事論事道:“如果他足夠聰明,就會知道我們是他最好的出路。”

他們家不搞虐待歧視,還有錢有勢,那孩子一旦被收養,相當於以後工作也被承包了,站在利害角度分析,可以說相當走運。

小裴少抿起唇,沒吭聲。

他隱約覺得是不對勁的,但現有詞彙量和認知有限,說不出確切的反駁。

而且,他似乎是這件事的受益者。

總感覺現在說什麼都是假模假樣的偽善。

裴燎沉下臉,跳下桌子,一言不發往自己的住宅跑。

路過隔壁那棟寂靜冷清的樓棟時,他多看了幾眼,剛想跑進去,就被眼疾手快的管家抓住,硬拉回了自己房間。

這可不得了。

管家那一拉,把裴少的反骨拉出來了。

裴燎本來對那位新“家庭成員”不怎麼好奇,自那天後,說什麼也要想儘辦法闖進去跟人見一麵。

到底是名義上的哥哥,見一麵很過分嗎?

小裴燎開始了“探監計劃”。

但這個偉大的計劃實行起來是非常困難的。

第一天,裴燎攔了送往那棟樓的飯。

趁著門開剛要探頭,不解風情的保姆一巴掌把門拍上,差點給小少爺高挺的鼻梁震塌。

第二天,裴燎站在小陽台上用望遠鏡往隔壁看。

被物理私教逮住,懷疑他是偷窺狂,被送去心理谘詢室審訊教導了一天一夜。

第三天,裴燎直接衝隔壁大喊“夏澈”。

裴博瞻剛巧回到家,罰他在42°的豔陽天下抄寫2000遍“夏澈”,小少爺因此學會了左右手同時寫字,估計這輩子都忘不了這個名字了。

……

() 如此種種,裴燎叛逆的執念愈發根深蒂固。

大有惡龍非要闖進古堡搶走公主的架勢。

他在開學前最後一個晚上,選擇了最笨的一個方法——

爬牆。

江城水岸的小莊園樓與樓之間相對獨立,有連接空間,但也有用來隔離的假山噴泉等裝飾。

裴燎想要繞過空地花園那些工作人員溜進隔壁,隻能在夜深人靜的時候翻過角落一座高達3米的假山。

年少不知人命貴,月黑風高夜,少爺帶著一身反骨出發了。

不知道是不是否極泰來,直到他翻上山頭,也沒有遇到阻礙。

裴燎心想:今晚一定願望成真。

……

後院傳出一聲悶響的時候,夏澈剛洗好澡,準備回房間再聽兩章英文口語訓練。

突如其來的動靜打破了他的計劃,猶豫再三後,他還是沒打擾已經睡下的保姆阿姨,自己披上外套,來到後院。

他打著手電筒,在早上園丁剛鬆完土的玫瑰花田裡,撿到了一隻滿身汙穢的小少爺。

夏澈感覺有點氣短。

他站在花團邊,怕引起彆人注意,關了手電,居高臨下看著臟兮兮的孩子,無奈道:“您怎麼會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