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0 章 IF1(1 / 2)

嗯……

頭好疼。

夏澈意識有些不清醒,渾渾噩噩地按住太陽穴,緊蹙眉心。

跟裴燎同床共枕以來,他很少有這樣一覺睡醒頭痛欲裂的體驗。

怎麼感覺那麼像醉宿?

“夏澈,你真要去接他?”

模糊而熟悉的聲音不客氣地鑽進耳朵,緩解不少鈍痛。

夏澈沒睜眼,翻個身用枕頭捂住頭,咕噥道:“大早上的接誰啊?寶寶彆吵,讓我再睡會兒。”

“……”

安靜,詭異的安靜。

夏澈後知後覺不對勁,緩緩睜開眼,和冷臉站在沙發邊的裴燎四目相對。

裴燎臉色很難看,黑如鍋底,見他睜眼,一字一頓咬牙切齒道:“你剛剛說什麼?”

“?”

怎麼那麼凶?

夏澈懵了:“你什麼情況?”

“我什麼情況?該我問你什麼情況吧?”裴燎胸口明顯起伏兩下,語氣像要把他活剝了,“你剛喊什麼?寶寶?你什麼時候有的寶寶?喊那麼肉麻?你把我認成誰了?!”

夏澈:“……?”

什麼鬼?

小裴同誌突然變異,按理說他該生氣的,但這情況太荒謬了,愣是讓人品出不對勁來,坐在沙發上反應了好半天,呆愣愣抱著枕頭,茫然地跟裴燎四目相對。

裴燎被看得怒火減消,頗為自嘲地扯了扯嘴角:“……要喝水?”

夏澈訥訥點頭,低頭發現自己身著外穿的長袖長褲,渾身都散發著酒味,整個人都彆扭了起來。

“我先去洗漱……”他晃了晃身形,掀開被子想下沙發,赤果的足尖卻沒碰到熟悉柔軟的毛毯,忽地一涼,趕忙又收回來。

夏澈懵懵的,才發現自己不在他和裴燎的大彆墅中。

等等。

這裝修?這空間設計?這室內風格?

啊?

這不是他讀博最後一年租的房子嗎?!

夏澈黑著臉,猛然站起來:“裴燎!”

在廚房倒水的裴燎嚇一大跳,差點表演沸水洗手,沒好氣道:“乾什麼?”

“今年是哪年?幾月?幾號?”夏澈不可置信地杵在原地。

“你喝酒喝進腦袋裡了?”裴燎輕諷,不耐煩地把熱水杯塞進他掌心,“24年11月31日。”

夏澈瞪他:“扯淡呢?十一月有三十一日?”

裴燎嗤笑一聲:“原來沒喝傻。”

夏澈忍著踹他的衝動,把他手裡的手機搶過來,翻開一看——

2024年11月30日。

還真是……

2024年?!

“Duang”

手機摔在了地上。

裴燎:“……”

裴燎:“你喝醉後喜歡摔彆人手機嗎?”

“你,不是,你等下……我,我那

個,我先去洗個澡,等會兒出來再說……”

夏澈大腦一片混沌,匪夷所思的現實擺在麵前,給他這個信奉科學的社會主義青年造成了巨大衝擊。

他慌裡慌張撿起手機還給裴燎,踉踉蹌蹌往浴室跑,都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同手同腳。

反正進去的時候跟玻璃門撞了一下。

裴燎:“……”

裴燎忍著上去扶他的衝動:“夏澈?你中邪了?”

“你先彆跟我說話。”夏澈聲音從浴室裡傳出,悶悶的,“你讓我靜靜。”

他需要很多很多時間來反應這件事。

溫暖的水流從頭頂澆下,衝刷掉渾濁酒氣,也喚醒了遲鈍的神誌。

夏澈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將現有情況逐一分析。

思維導圖緩緩浮現在他大腦內,多條導線都指向同一個結果——

自己回到了24歲那年,跟裴燎關係最差的時候。

也是裴燎最難過的時候。

夏澈雙手撐在牆上,舌根泛苦,唇角悄然抿成一條直線,挺起上身又倏地傴僂下腰背。

之前和裴燎在一起,胃已經許久沒痛過了,剛剛猛地一縮,差點讓人沒緩過來。

怪不得……

幾分鐘前裴燎那個反應,不像跟他一樣穿回來的,那小裴燎肯定是誤會了什麼吧?

十一月三十日。

好熟悉的日期。

裴燎是不是問他今天真要去接ta?今天要去接誰來著?

呃……好像,是要來交換學習的周、奕、歌?

操,天崩開局啊?

也不知道以後會不會有天,裴燎也忽然穿過來?

那些屬於兩個人的記憶忽然成為一個人的秘密,說不難受是假的,但既來之則安之,最重要的是裴燎,而不是其他什麼事情,隻要兩人在一起,該有的回憶總能有的。

夏澈緊咬後槽牙,心底的某顆種子破土而出,刺得人心癢難耐。

他關掉水擦洗乾淨,開門走了出去。

裴燎正坐在他睡過的沙發上發呆。

夏澈逐漸回憶起曾經這天發生過的場景。

這幾天裴燎都在他家,兩人一起準備下周末的項目大賽演講,昨天夏澈發燒還喝多酒,雖然沒醉,卻是病得不清醒了,回來後裴燎照顧了他一晚上,結果夏澈半夢半醒間嚎著要去機場接周奕歌,把裴燎氣得整宿沒睡。

裴燎頂著兩個黑眼圈,身上怨氣大得能撐死邪劍仙。

見夏澈出來,張口就諷:“洗那麼乾淨,就為了接——夏、夏澈你乾什麼?!”

夏澈直接跨坐在他身上,八爪魚似的抱住了他。

這是個很笨的方法,一不小心就會暴露自己不對勁的事實。

他當然有很多種方法安撫對方,也有很多時間把人追到手,但他現在就是想抱一下裴燎,隻要裴燎不難過,怎麼樣都可以。

裴燎確實不難過了。

裴燎快嚇成傻逼了。

“夏澈,你你你你起來!你快點起來你彆搞這些!我給你說不管你有什麼目地我都不可能因為你突如其來的發瘋同意!”

夏澈歎了口氣。

心想:真可愛。

他慢慢放開對方脖子,低聲道:“裴燎。”

裴燎耳根通紅,視線飄忽,手放在他肩膀上想推又沒推,手無足措地應道:“乾什麼?”

“沒什麼,就是想叫叫你。”夏澈冷靜下來後,從人身上翻下來,“我去穿個衣服接周奕歌。”

裴燎眼神霎時冷下來。

夏澈:“你跟我一起吧?”

裴燎冷卻的眼神又破了冰:“?”

不對勁,太不對勁了,夏澈今天就像殼子裡換了個人一樣。

短短十分鐘內,裴燎心臟大起大落,幸好身體健康,不然現在就該躺在ICU除顫了。

他麵色肅然地起身,抬手摸了摸夏澈的額頭:“這也沒發燒啊?”

夏澈好笑地避開他手:“我酒還沒醒,但是答應了彆人總不好反悔,你去不去?幫忙開個車,晚上我請你吃飯。”

“晚上?請我?請我一個?”裴燎眼睛微微睜大。

“是啊,畢竟是朋友,剛來這邊,中午得一起吃,不能算單獨請你的。”夏澈說,“吃完飯把周奕歌送回他自己的公寓,我們就結束任務了,嗯?”

最後那個字的尾音微微上揚,勾得人三魂七魄四處亂竄。

裴燎鬼迷心竅地點頭同意,等反應過來後,夏澈已經回去穿衣服了。

他懊惱地捏了捏鼻梁,在客廳煩躁地走來走去。

不是,怎麼就稀裡糊塗同意了呢?他的根本目的不是阻止這人和周奕歌見麵嗎?還有,早上那聲“寶寶”,叫誰的?這幾天他們朝夕相處,這家夥忙成那樣了還有精力跟彆人搞曖昧?他不是喜歡周奕歌?喜歡周奕歌還能叫彆人寶寶?笑死,多大人了還被叫寶寶,害不害臊?

幼稚。

他、一、點、都、不、稀、罕!

夏澈出來,看到的就是一隻默默生悶氣的裴燎,正在用吹風機吹熱衣架上他的圍巾,手邊還有兩杯熱氣騰騰的蜂蜜水,悄然靜置在玄關櫃上。

裴燎沒發現背後有人在看,吹熱圍巾後就把吹風機收好,將蜂蜜水挪到角落,用半截身子擋住。

回眸看到夏澈後,稍有一愣,隨後語氣淡定地問:“好了?要不要喝點水再走?”

夏澈眼眶忽然就酸了。

記憶中的今天,裴燎也問過這句話。

他早就答應過周奕歌要去接機,因為不想食言,哪怕酒醉沒醒也要出門,裴燎跟他大吵一架,他當裴燎吃醋,臨走前裴燎也是站在那裡問他要不要喝點水,他心裡有火,說了聲不喝後轉頭就走。

所以,當年那一聲門響,不僅隔斷了裴燎的視線,也隔斷了兩杯冒著熱煙的蜂蜜水。

那兩杯蜂蜜水最後有沒有變涼?有沒有被人喝掉?有沒

有……浪費?

夏澈忍無可忍錯開對視的目光,眼睫急促地煽動,不叫人看出其中異樣。

裴燎當他不想搭理自己,抿起薄唇,往角落站了站:“不喝就算……”

“要喝。”夏澈說,“裴燎,我剛吃了胃藥,好苦。”

裴燎一急,趕忙把水放在他手裡:“你胃又難受了?”

“剛剛有點。”夏澈低下頭,小口小口抿蜂蜜水,衝得有點太甜,但落在胃裡,暖得令人渾身發麻,“現在好多了。”

裴燎繃著臉:“一晚上喝兩瓶洋酒,還生著病,你胃不疼誰疼?”

夏澈很乖地說:“以後不這樣了。”

“……”

裴燎所有的指責儘數咽回了肚子裡。

兩人沒再說話,默契地出門往車庫走。

裴燎自覺上了駕駛座,發現夏澈怔忡地站在副駕駛門外,神情恍惚。

他不解地降下車窗:“在想什麼?”

夏澈勉強笑了下,開門坐進去:“沒什麼。”

隻是他習慣了兩人誰開車誰就先幫對方開門。

今天裴燎開車,卻沒有幫他開門。

也是,這很合理。

裴燎現在不是他的男朋友。

夏澈有點不適應,但忍住了。

他毫不懷疑,隻要現在自己開口,裴燎一定會同意跟他交往。

但夏澈不想那麼做。

他不想裴燎一味地付出,如果可以,他也希望自己喜歡的這個人能事事有回響。

裴燎最熟悉的不該是夏澈的背影,而是夏澈的眼睛,他想對方看向自己的每一刻,自己也有看回去。

更何況以兩人現在的關係,他說喜歡,裴燎要麼誠惶誠恐,要麼不相信。

夏澈得讓對方重新擁有恃寵而驕的習慣。

車子發動前,他從儲物盒中拿出淺色墨鏡,側過身,戴在了裴燎鼻梁上。

“外麵太陽毒,容易晃眼,戴這個開車好受點。”

裴燎身形板正,握方向盤的手青筋暴起,冷聲道:“放心,不用你說,我也會安全接到周奕歌。”

這陰陽怪氣放以前,夏澈不會理會,權當幼稚的爭風吃醋,如今聽來,怎麼都不是滋味。

他說:“和周奕歌沒關係,隻是不希望你眼睛疼,開車注意自己安全,裴燎,今天辛苦你了。”

裴燎的眼裡略帶驚悚。

去機場的這一路,他車開得比考駕照都認真。

“澈哥!裴哥!”

周奕歌出來一看到他們,立馬熱情地奔過來,張開雙臂想給他倆一個擁抱。

裴燎和往常一樣避開,夏澈則後退一步,變滿懷擁抱為半臂相撞,沒讓周奕歌的熱情落空。

“路上辛苦了。”他笑著把手裡的奶茶遞過去,“中午想吃什麼?我和你裴哥帶你去吃。”

這話裡的意思倒是把他和裴燎當成一體了。

裴燎不自在地

揉著脖子,神情愈發古怪。

夏澈和周奕歌渾然不覺,討論著當地哪家中餐最好吃。

最後一錘定音,將目的地定在周奕歌公寓門口的麻辣燙店鋪上。

夏澈吃麻辣燙不放辣,就著番茄湯底小口進食,以免太燙的食材刺激到胃。

他吃飯話不多,裴燎話本就少,這頓飯就像未來無數次那樣,周奕歌絮絮叨叨不停,兩人時不時頷首應聲。

夏澈有瞬間的恍惚,在裴燎把小盤剝好的白灼蝦推過來時,下意識道:“怎麼不喂我?”

這話一出口,他就懊惱地咬住了下唇。

裴燎身形僵住了。

周奕歌坐在對麵沒聽清,還好奇地問道:“澈哥你說什麼?”

“……沒什麼。”夏澈趕忙插科打諢過去,欲蓋彌彰地吃了兩枚蝦仁。

想吃第三個的時候,小盤子被端走了。

裴燎黑著臉,一口五隻蝦,兩口就吃完了剩下所有白灼蝦,先一步起身去付款。

周奕歌眨巴著眼睛看他背影,湊到夏澈跟前咬耳朵:“澈哥,裴哥今天心情是不是特彆不好?我打擾他睡懶覺了嗎?”

“應該是因為我吧。”夏澈托著下巴,心不在焉道,“他脾氣挺好的,不會因為那種小事生氣。”

“脾、脾氣好?”周奕歌一口咬上舌尖,疼得差點叫出來,“你確定裴哥脾氣好?”

他們認識的是一個裴燎嗎?!

夏澈對他的質疑毫無所覺,認真點頭:“是啊,善良體貼有耐心,不挺好的嗎?”

全世界不會有第一個那麼可愛討喜的小裴公主了。

周奕歌被那仨形容詞砸蒙了,見他神情不似作偽,乾笑幾聲:“您一老這在國外朝夕相處幾年,處出濾鏡了嗎?”

“你不認同?”夏澈笑意不達眼底,“那是你沒品……咳,沒品味出我們裴燎的閃光點。”

好險。

差點罵人了。

周奕歌這回是真覺得他澈哥中邪了。

怎麼話裡話外透露著一股護犢子的意思?

交談間,對話裡的主人公回來了。

本著一張俊臉,看不出半分“善良體貼有耐心”,路過夏澈的時候還咬牙切齒道:“我不管你昨晚跟誰喝的酒,你現在最好清醒點,看清楚我是誰再說話。”

周奕歌被他們箭弩拔張的氛圍嚇到了:“哥,你們吵架了嗎?”

“沒有。”兩人異口同聲否定。

周奕歌更茫然了:“真假的?你們彆騙我,要遇上什麼事了,有我幫忙的地方一定要直說啊。”

“沒事,我倆自己的事兒,小問題。”夏澈先一步開口,“你彆多想。”

這話裡意思其實很明顯,就是他和裴燎的事不需要彆人插手,很私密。

可惜裴燎那個蠢的沒聽出來,不僅不給麵子,還冷哼。

夏澈真想踹他,又憑著偉大的愛情硬生生忍住,在周奕歌邀請他一起吃晚餐時,

毫不猶豫地拒絕。

“下次吧,今晚跟你裴哥出去有點事。”

說完,旁邊冒冷氣的人形空調不運轉了。

沒有頭腦的周奕歌毫無所覺,吃完飯熱情地將他們送上車,還要約下次一起搓麻將。

“可以啊。”夏澈很自然地問裴燎,“你什麼時候有空?”

習慣當隱形人的裴燎哽了下:“……不知道。”

“那等我們有空了給你發消息。”夏澈跟周奕歌揮手告彆,牽著裴燎手腕離開。

他對裴燎的耐心總是比彆人多很多,也比彆人坦白很多。

有些事可以慢慢來,有些話得現在明說。

“裴燎。”

“嗯?”

“我現在對周奕歌一點非分之想都沒有。”

裴燎反應比他想象中平淡。

“嗯。”

對現在的裴燎來說,想象一天賺十億,都比想象夏澈喜歡他切實際。

經過這半天不正常的互動,他越發認為,夏澈最近有了超越周奕歌存在的曖昧對象,還是異地戀,平日見不到隻能網上撩騷,不自覺地就把語言小習慣帶到日常生活中來了。

意識到這點的裴燎好不難過。

他發現站在夏澈身邊的就算不是周奕歌,也可以是彆人,可以是這個寶寶也可以是那個寶寶,反正就不能是裴燎。

接下來兩天,他有意避著夏澈走。

他可以在夏澈單身的時候,打著為他好的旗號待在對方身邊,但他不能保證,看到對方和男朋友卿卿我我時,自己還能保持理智。

為了最後的體麵,他得離那人遠一點了。

但……

“帥哥,今天還是美式和原味可頌加一份黃油?”

“嗯。”裴燎熟稔地掃碼付款。

該遠離的遠離,該做到位的也得做到位,某人不好好吃飯,早餐還是要幫忙帶一份的。

“好的,您這份已經打包好了。”店員笑著遞過紙袋,“您很幸運哦,這是今天最後一個可頌了。”

夏澈的學校門口這家麵包店生意很好,原味可頌是招牌,每天早上限量,得起個大早才能買到。

裴燎來買的次數已經多到讓店員認識他了。

最後一個嗎?

真是天注定要他永遠喜歡夏澈。

裴燎無聲輕哂,暗嘲丟人,將那份早餐穩穩拿在手裡推門而出,抬起頭,迎著初升的暖陽,看到了不遠處草垛邊一個不該在這個點出現的人。

那人穿著厚厚的羽絨服,整張臉埋在毛領中,但依然凍得抱著胳膊亂打轉。

他頗為詫異地看了眼時間——

七點五十五,距離小組商量的meeting時間還有一個多小時。

夏澈來那麼早乾什麼?大冷天的活受凍?

裴燎猶豫半晌,不知道要不要上前打招呼。

哎,不然算了吧。

好不容易早起一次,說

不定心情很好,要是看到他,心情估計就不好了,他還是不要上趕著去討……

“裴燎。”夏澈揚聲喚了他的名字,靠在樹乾上,勾唇笑了下,“早。”

他打招呼的時候把裹住臉的圍巾拉下,還抬起了帽簷,有意展露自己容貌似的,笑容純粹又燦爛,在冬日枯木裡顯得格外耀眼奪目。

那雙棕色的眼睛一改往日冷灰色調,被陽光襯出幾分暖意,視線太過專注,就好像……

就好像專門在這裡等他一樣。

裴燎眼睛頃刻間變得通紅。

他不知道該怎麼描述這一刻的心情,他隻知道,今天是夏澈跟他說早上好的第一天。

不是為了麵子,不是出於客套的禮貌,就是真真切切的“早”,是夏澈說給裴燎的問好。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