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像有點意外我會出現在這裡?”在他反應過來之前,夏澈緩步走了過來,“是在等你,不要懷疑。”
裴燎微微低頭,稍有倉促地把早餐袋子遞過去,酷酷地收回手抄進口袋:“為什麼?”
“因為發現你好像每天都會早起買早餐,還都會順便帶我的份。”夏澈說“順便”,給足了對方進退空間,“你知道我不喜歡太麻煩彆人,怕你帶早餐帶煩了,以後早餐出來一起買一起吃,可以嗎?”
裴燎很想說:怎麼會煩呢?
是夏澈的話,怎麼都不會煩的。
但他無法拒絕“一起”兩個字,遲疑好久,乾巴巴道:“要起很早的。”
夏澈就問:“你會陪我嗎?”
裴燎當然說“會”。
夏澈笑了:“那我應該可以起來的。”
裴燎原地化石,許久後,薄唇輕啟,聲音空洞失真:“夏澈。”
夏澈:“怎麼?”
裴燎:“我是不是得絕症了?”
夏澈:“?”
“上個月我們去體檢,報告是不是在你那?我還沒來及看。”裴燎喃喃開口,“你偷看我的報告了嗎?態度360°轉變,我肯定命不久矣……”
夏澈:“……”
夏澈一巴掌甩他胳膊上,抓著他手腕按住旁邊枯樹枝,沒好氣道:“一貨,說‘呸呸呸’!”
裴燎垂頭喪氣:“你好迷信,呸木頭對絕症是沒用的。”
夏澈額頭爆出青筋:“得你妹的絕症!快呸!”
裴燎乾巴巴“呸”了三聲:“我沒事?那、那不會你有——”
“裴燎!你再說一個字我把你嘴撕爛。”夏澈死死抓住他鼻子,捏得對方不得不用嘴呼吸才鬆手,“你好得很,我也好得很,沒病,隻是我很單純地想跟你一起吃早飯,想你陪我出來買飯,可以嗎?”
說了又猜對方回不出什麼好話,補充道:“我畢業後打算留這兒工作一段時間,你不是也要留下?總歸以後是個伴,關係不能一直這麼差,對吧?”
這個時間點最幸運的就是裴燎還沒開始跟他針鋒相對。
他們之間除了一個周
奕歌,矛盾尚未加重。
突如其來的驚喜把裴燎砸猛了,不可置信道:“你要留下?()”
你今天問題真是特彆多。?()?[()”夏澈打了個哈欠,“你不想我留下?”
這時候的裴燎還不習慣直麵回答,隻隱晦道:“不是。”
“聽不懂。”夏澈用指尖點點對方肩膀,“我問的‘想不想’,沒問‘是不是’。”
裴燎後槽牙一緊,握住了他手腕。
他不是傻子,雖然遲鈍了點,但這人撩撥到現在,再鈍也能磨成針了,直接反問道:“夏澈,你在跟我示好嗎?”
“示好?算不上吧。”夏澈小聲嘀咕道,“我感覺我現在特像孔雀開屏呢……”
裴燎沒聽清:“什麼?”
“沒什麼。”夏澈清了清嗓子,“裴燎,為了省錢,我們合租吧?”
裴燎:“。”
裴燎已經麻木了:“你知道半個月前自己怎麼拒絕周奕歌合租邀請的嗎?”
周奕歌自己沒多少錢,拋開梁寄沐不談,家裡也就算小康,他不是奢靡的富家子弟,就算梁寄沐對他大方,他無法做到心安理得享受舅舅的錢,出來能省則省,還問夏澈要不要跟自己合租。
夏澈現在租的房子還有一半是上一任合租室友的,但對方提前回國了,剩下半年房租也懶得退,小房子就成為夏澈一個人的。
他習慣了獨居,短時間內不想合租,換彆人還好,但對方是周奕歌。
倒不是擔心自己會做出格的事,而是覺得跟喜歡的人住在一起很累。
要小心翼翼藏住自己的不軌之心,還要對對方百般照顧,這太影響學習和工作效率了。
裴燎不會不知道這點。
那對方回京城的時候還想方設法跟他住一起?
夏澈代入自己曾經的想法一考慮,呼吸陡然急促,慌忙喝了幾口袋子裡的熱美式,過多的奶味泛上舌根。
裴燎對他的愛,真的比他對周奕歌那點可憐的喜歡多太多太多太多了。
他習慣喝很苦的咖啡,不是喜歡,就為了提神醒腦。
但這玩意兒對胃不好,談戀愛後裴燎就把他這個“愛好”剝奪了,每天變著花樣做養胃的熱湯。
不過之前沒發現,原來裴燎很早之前就擅自拿走了幫他買咖啡的任務,好好一杯美式,愣是沒多少咖啡味。
還以為裴燎自己嗜甜,才導致給他的咖啡也順帶甜了,作為占便宜的那個,夏澈從未挑剔,竟然陰差陽錯讓裴燎“目的”得了逞。
“我知道。”夏澈捧著咖啡,源源不斷的熱意傳進掌心,“但我拒絕周奕歌,不代表我想拒絕你。我們在談你,裴燎。”
他伸出舌尖,舔走唇角的一滴咖啡。
裴燎喉結一緊,下意識抬手,又訕訕放下:“跟我住清清白白是嗎?”
“跟你住心情愉快。”看他手放回口袋,夏澈略感遺憾地收回舌頭,“可以嗎?”
裴燎臭著張臉,冷笑道:
() “你真理直氣壯。”
夏澈:“所以?”
裴燎:“可以。”
……
夏澈想象的同居生活和之前沒什麼太大差彆。
可等到住一起了,才發現他媽的差彆太大了。
一十八九歲的裴燎會得寸進尺耍無賴,一十三四歲的裴燎隻會cos倔驢點綴生活。
他晚上故意不蓋被子不關門,裴燎站在門口玩空投。
一床厚被砸身上,直接把他埋得嚴嚴實實,還把中央空調溫度調到30,就是不進來半步,給夏澈晚上硬生生熱醒。
白天不吃早飯,裴燎也不喊他。
等他開始上課了才發現包裡多了一份早餐,某人還要裝模作樣發消息問,是不是不小心把他的早餐帶走了。
諸如此類,半個月過去,夏澈感覺血壓至少高了五個度。
在某天喝多了回來晚,撞見裴燎生氣地輕輕踢他臥室門後,夏澈實在忍不住了,仗著酒勁兒胡作非為,直接抓著人衣領往自己床上扔。
裴燎大腦空白了一瞬,剛從纏著的被子裡坐起來,又被一隻手按了回去。
他瞳孔驟縮:“我沒有很用力踢你的門,你不至於生氣到要殺了我吧?!”
“不殺你。”夏澈騎在他腰腹上,無奈歎了口氣,“寶貝……”
“不許喊寶貝!”裴燎大怒,“你是不是喝醉了對著誰都能喊寶貝?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酒品那麼差?!”
夏澈心道:因為現在沒醉啊。
誰說耍酒瘋喝醉了才能耍?追男朋友的小把戲罷了。
“沒有喊彆人。”夏澈捏住他臉,“喊你,裴燎。”
“喊我也不——喊誰?”裴燎差點破音。
窗外忽然傳來警笛,這邊人日常生活伴奏,並不稀奇。
早該聽習慣的裴燎,心跳卻因為這聲警笛迅速加快。
夏澈上半身一軟,倒在人身上:“裴燎,我好喜歡你。”
雖然不想承認,但這聲喜歡說出來,他是有點緊張的。
會不會太草率?會不會不正式?會不會……
裴燎:“起來,不信。”
夏澈:“……”
夏澈:“我認真的。”
“你真醉了。”裴燎懨懨抬眸,“我理解你,太久沒去聯誼,憋壞了嗎?”
夏澈:“……”
這一幕怎麼該死的熟悉?
哦,裴燎說喜歡他的時候,他也不信。
果然,出來混總歸是要還的。
夏澈認命翻過身,躺在這人旁邊閉上眼:“你不信我也要說,我真是認真的。陪我睡一晚吧,我會讓你相信的。”
旁邊安靜片刻,嗓音冷得駭人:“陪你睡一晚?認真的?你知道自己再說什麼嗎?”
夏澈拖著調子“嗯”道:“我床很大,睡兩個人足夠。”
話音剛落,左側脖子忽然一痛。
他條件反射縮起
肩膀,愕然睜開眼。
裴燎眼裡有點嘲諷:“不是要我陪你睡?這就不行了?不樂意為什麼要勉強自己?外麵誰欺負你了?回來要靠這種事情發泄?”
夏澈無聲按住脖子上新鮮的吻痕。
到底是我表達有誤,還是這人滿腦子廢料啊?
“沒人欺負我。”他小聲道,“我是說,睡覺,就是睡覺,蓋上被子兩眼一閉睜眼天亮的睡覺。”
裴燎:“。”
裴燎慶幸天黑看不清表情:“對不起。”
夏澈沒有接受他的道歉:“我要真是你以為的那個意思,你願意?”
裴燎直接用被子把他頭蒙住了:“睡覺!晚安!”
語氣激烈,不難聽出其中的悔意與羞憤。
夏澈低笑一聲:“裴燎晚安。”
當晚,雖然過程有點波折,但裴燎為了證明自己是個正經人,堅定地睡在他旁邊,腰背挺直,比木乃伊都板正。
知道他真實睡姿的夏澈很無語,用儘畢生的演技裝不清醒,手把手教對方用四肢掛自己身上,勉強睡了個好覺。
裴燎熬到天快蒙蒙亮,才心猿意馬失去意識。
夏澈睜眼時,這人睡得正沉,因為沒蓋好被子,半截身子都露在外麵,凍得一個勁兒往他懷裡鑽。
夏澈被他頭發蹭得脖子癢,艱難地抽出一條胳膊整理被子,將人裹嚴實。
等對方終於睡踏實,方才謹慎抽身而出,洗漱好換好衣服,留下早餐和紙條,以及一個止於發梢、克製的淺吻,出門上課。
他說要讓裴燎相信自己的喜歡,當真說到做到。
聖誕節會翹課陪裴燎去超市采購,下課專門繞路走三公裡多,就為了給裴燎買杯想喝的奶茶,睡前要說晚安,早起要道早安,裴燎可以靜靜縮在角落裡,但隻要抬起頭,第一眼看到的一定是夏澈。
裴燎常常懷疑自己最近是不是太累了,以至於出現夏澈在追他的幻覺。
夏澈“追”人很有分寸,不冒昧不激進,但會把自己的存在感刷到最強,無孔不入侵占著他全部生活。
對比之下,那人之前還當真從未追過周奕歌。
被夏澈這樣對待,會有種自己是對方世界中心的錯覺,是個人都會神誌不清地淪陷,更彆提裴燎這種早就沒有理智的人。
偶爾他都懷疑,夏澈或許早就看出什麼來了,這些都是故意的所作所為。
可夏澈不是會拿彆人感情開玩笑的人。
有沒有可能,他真的喜歡他?
這個念頭一出,裴燎被自己嚇到了,晚上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怎麼都睡不著。
如果,他是說如果,如果那個可能性真的存在……
裴燎側躺在被子裡,身體蜷縮成一個“C”,擦掉眼角的水漬。
他沒注意,夏澈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臥室門口,肩膀上鬆鬆垮垮搭著披肩,眼裡滿是心疼。
如果裴燎有記憶,能直接撲過去親一口做個愛
就好了。
他特彆大度,現在的裴燎若當真要做,操得再狠夏澈也不會生氣的。
這麼讓人心疼的小裴公主,讓他玩一玩怎麼了?反正有分寸,又不能玩壞。
可惜小裴現在明明想,卻不敢,脫了衣服站他麵前都不敢碰。
想到這兒,夏澈更心疼了。
這段時間以來,他發現一件事:有些身體和人生轉折事件注定會發生,不管做什麼都無法改變,像這條時間軸上必須完成的錨點。
那麼按照時間推斷,他明天會胃出血。
進醫院的感覺不妙,但最讓夏澈擔心的還是裴燎精神狀態,他不想臉色慘白如紙、一個人蹲在醫院門口學抽煙的裴燎重現。
隔日晚宴上,夏澈尤為謹慎小心,能推掉的酒都推了,也不接彆人的煙,為了讓裴燎放心,還抽空跟對方一起到陽台喝了兩杯熱果汁。
膽戰心驚到晚上,夏澈緊鎖的眉心依然沒鬆開。
他感覺胃有點難受了。
不然現在偷偷離場去醫院?隻要不讓裴燎親眼目睹,應該就不會受到很大衝擊吧?
夏澈越想越覺得這個做法可行。
他跟帶他的領導打了聲招呼,斂去眸中的複雜,看了眼裴燎,悄然從後門離開。
會場很大,沒人注意一個籍籍無名的小輩提前離開,除了裴燎。
夏澈大概忘了,不管裴燎在乾什麼,總有一縷餘光是放在他身上的。
“Levi?你在看什麼?”
同伴伸出手,在裴燎麵前晃了晃。
裴燎壓下不安,低頭對他示意告辭:“看到個熟人,我離開一下。”
不知道為什麼,剛剛夏澈轉身離開,他沒由來地感到一股強烈心悸,仿佛有什麼在啃食心臟上流淌的血液。
裴燎沒有多想,直接跟了上去。
在夏澈相關的所有事情上,不管有沒有理論依據,他從來寧可信其有不願信其無。
可就算有了心理準備,在出門看到夏澈和他麵前地上幾滴血時,裴燎還是渾身如墜冰窖,手腳一起顫抖,似乎全部血液都挺止了運轉。
“夏澈!!”
夏澈靠在牆上,捂著嘴正咳嗽,聞言心底咯噔一聲,暗道不妙。
他轉過身,視線晃了晃,跌進一個熟悉的臂彎。
嘖。
真是很久沒有過的體驗了呢。
夏澈頗為眷戀地閉上眼,吸了兩口裴大喵,胳膊無力地往對方脖子上一掛。
好可惜,不能親。
他隻能在暈倒前費力說出句蒼白的安慰。
“彆擔心,我沒事。”
生病是人類最難以預估的情況之一。
縱然知道自己會暈倒,會被送進醫院,期間全無意識,夏澈還是難以言喻的心慌,以至於意識一直處於半醒不昏的狀態中,接受治療的時候比上次體驗更確切,疼得他差點厥過去。
但遭罪的好處是,這次醒來的
時間比上次早好幾個小時。
那邊醫生剛推門進來,他就眨了眨眼:“麻煩問下,送我來的那個人呢?”
“剛拿到賬單,去給你辦理今晚的住院手續了。”醫生看他精神狀態不錯,打趣道,“你男朋友嗎?對你很上心哦,剛剛在急救診室門口急得暈到了。”
“暈到?”夏澈愣了下。
這個片段……之前沒發生過吧?
“是的,醒來後很大聲地喊了句老、老……呃,什麼來著?‘老婆’?”醫生蹩腳地學那兩個華文字發音,“總之,應該是個愛稱?”
夏澈大腦“轟”的聲炸開。
緊接著,病房門被“哢噠”一聲打開了。
裴燎雙目通紅地站在門口,見到裡麵兩人都醒著,倔強堅強地轉過身,擦擦眼睛,一臉淡定地走進來。
病房是單人病房,傍晚月光剛好,滲入窗邊薄紗,兩人一個垂眸,一個抬眼,無聲對視半晌。
醫生左右看看,簡單囑咐完兩句,很有眼力見地離開,把門關得嚴絲縫合。
夏澈挑了下眉,稍稍側過身,衝傻站著的某人勾手指:“寶寶?”
裴燎眼睫一濕,立即走過去蹲在床邊:“我——”
“我知道小裴喜歡我。”夏澈截了他的話,“知道小裴很久以前就認識我,知道可樂是小裴要給我的,知道小裴為了我來當交換生,為了我申請第一個研究生學位,為了我留在這裡實習……這些我都知道。”
夏澈輕笑了下,將食指抵在他唇上:“所以小裴現在可以親我一下嗎?”
裴燎滾燙的掌心將他手包裹住,低下頭,吻濕那雙泛白乾澀的唇。
夏澈眯起眸子,沒有合上眼睫,張開牙齒勾住對方舌尖,加深了這個吻。
吻技嫻熟,不像新手。
像夏老師教出來的三好學生。
是他的一整個裴燎。
夏澈不停鼓動的心終於放下,認真安撫著對方的惶恐,直到這個吻結束。
他說:“好乖,沒有煙味。”
雖然哪個時期的裴燎都好,但夏澈還是希望對方能擁有所有回憶。
並非因為自私,而是因為他欠了太多時間,大多愛意都在後來才表達,他現在給都嫌不夠多,裴燎要是莫名失去已經擁有的那些,真是太不公平了。
裴燎眼眶酸得生疼,恨不得給之前故作矜持的自己兩拳,側臉緊貼他掌心,低聲道:“我讓你受委屈了。”
“沒有。”夏澈收了笑容,很嚴肅地跟他說,“裴燎不會讓我受委屈的。”
裴燎低“嗯”一聲,確認他真的沒問題,才把心裡的好奇問出來。
“到底為什麼會穿回來?時間節點還不一樣?還會回去嗎?”
“誰知道,可能睡一覺就回去了呢?”夏澈不甚在意,“或許回來就是為了讓我早點喜歡你。”
裴燎若有所思:“那我的任務是更加愛你?”
夏澈抿起薄唇,沒忍住,
樂了半天,無奈揉揉這人頭發。
“不是的,裴燎。”他說,“我喜歡你不是因為你對我好,你的任務是過好裴燎的人生,喜歡我是你的選擇,不是你的任務,如果這對你來說很重要,你當然可以堅持,如果你覺得不開心了,那你一定要及時止損。”
裴燎一急,剛想說什麼,就被夏澈再次扼製。
“聽我說完。”夏澈說,“彆把我當成你的任務和責任,你是自由的,我也是。這段時間我試著用完全不被你優待的第三者視角重新看你,我發現我還是會喜歡你,這和其他所有因素無關,換種圈子裡通俗的說法,你可以理解為,你是我的天菜。”
“就算你不喜歡我,我大概也會在某天喜歡你,追求你。”
“或許這次穿回來,不是讓我再次發現你有多愛我,是給我一個,能更多了解我愛人到底有多好的機會。”
把一個人的優點和人生定義為“戀愛”過於淺薄了。
裴燎的前一十多年生命寫下了太多耀眼字跡,喜歡夏澈是其一,卻不是全部,他明明本身就很優秀,拋開所有情情愛愛不說,他是一個成績優秀的學生,一個素質出色的繼承者,一個品德高尚的成年人。
裴燎趴在床沿上,靜靜抱著夏澈的胳膊。
“那我呢?我回來是為了什麼?”
夏澈:“允許我的猜測自戀一點嗎?”
裴燎指正:“你的猜測都是合理的。”
意料之中的回答。
夏澈淺笑著,額頭抵在他發旋上。
“你可能是我攢夠了福氣,換來的一次偏愛。”
因為有裴燎在的地方,夏澈永遠不會難過。
裴燎把他腦袋按回去,將掀開一角的被子重新掖好。
“但我覺得,”他說,“可能就隻是因為太愛你了。”
因為太喜歡,所以夏澈不管去哪兒,裴燎都要跟著。
聽起來也有幾分道理。
夏澈分辨不出到底哪個才是真理,隻好說:“能不能再親一下?”
裴燎低下頭,在兩人唇邊相距半厘米的時候停住:“我忽然想起一件事。”
夏澈想主動吻上去,又被摁回去,不滿道:“什麼?”
裴燎:“忘了告訴你,之前搬家去彆墅的時候,我在你床下發現了一箱好玩的。”
夏澈懵了幾秒,好半天才想起來那箱東西。
“……”
方逾拾,害人不淺。
夏澈蒼白辯解:“那不是我買的。”
裴燎托著下巴,很無辜地看著他。
夏澈:“。”
夏澈:“知道了,回去陪你用。”
他有預感,不會在這個時空停留太久。
因為他和裴燎足夠相愛,沒有遺憾。
裴燎這才身心舒暢地滿足他的索吻:“老婆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