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究:“……”
李信揚有點同情被前後夾擊的楚究。
楚究轉身去了衛生間,張丘墨跟在身後。
張丘墨摸了摸胸口彆的胸針,再看看楚究高大的背影,暗自欣喜。
胸針是大提琴樣式,周圍鑲著碎鑽,精致又昂貴,楚究居然送大提琴樣式的胸針給他。
左星河是大提琴家,大提琴是左星河的象征,而楚究送了這個給他,是在暗示什麼呢。
暗示他將要代替左星河嗎?
楚究進了洗手間,低著頭洗手,似張丘墨不存在。
張丘墨沒理會他的冷淡,笑盈盈地說:“謝謝你送的禮物,我很喜歡。”
楚究懶得敷衍,淡淡地嗯了聲。
張丘墨:“這個胸針真的很漂亮。”
楚究正擦手,聞言手一頓,目光落在那枚胸針上。
楚究淡然收回目光,慢條斯理地擦手,一開口就給張丘墨一個暴擊,“禮物是我媽挑的。”
張丘墨臉頓時發白,尷尬地定在原地。
楚究坦蕩地盯著他,直白道:“長輩的意思不代表我的意思,我對你沒興趣。”
楚究說完,抬腿就走。
張丘墨衝著他的背影喊,“難道你還想著左星河嗎?他答應你三年後回來,可他都走了六年了,說不定已經在國外結婚了。”
楚究回過頭,剛想說什麼,卻被一道突兀的電話鈴聲打斷。
低沉的女中音深情歌唱。
/還記得你答應過我不會讓我把你找不見/
/可你卻像南飛的候鳥飛得那麼遠/
洗手間四周是瓷磚,竟有點立體音效,而且歌詞竟奇奇怪怪地應了景。
外頭在沉默。
鈴聲戛然而止,但沒聽到人接電話的聲音,估計是被人掐斷了。
楚究沒再逗留,邁著步子離開了,張丘墨愣在原地,恨自己嘴比腦子快。
他應該慢慢來,不應該逼楚究,不應該在他麵前提左星河。
但周玉荷有心撮合他和楚究,那麼他還是有機會的。
張丘墨懊惱片刻,也走了。
聽著兩人腳步離開,正在蹲坑的鬱南很鬱悶。
他本想出去洗個手,不料卻吃到了瓜,聽這聲音,不難判斷出是楚究和張丘墨。
可瓜吃到最甜處,卻被張鵬給攪和了,仿佛看了一部斷更的電視劇,讓人抓心撓肝,一口氣上不去下不來。
破案了!左星河果然是楚究的白月光,而且楚究被拋棄了,還等了人家六年!
然後呢?
然後戛然而止了。
他真的很好奇楚究會說什麼,真讓人心梗。
罪魁禍首張鵬電話又打了進來,“該走了,你人呢?”
鬱南:“在樓下大廳等我,我馬上下去了。 ”
鬱南走到洗手池,發現洗手台上有一枚鑲鑽的胸針,大提琴的形狀,沿著輪廓鑲了一排粉色碎鑽,精致漂亮,看起來還很昂貴。
張公子任性,在楚究這兒碰了壁,就拿禮物撒氣。
楚究真是不解風情,張丘墨甜美可愛,還投懷送抱,他竟這麼無情。
鬱南拿起胸針,不知道怎麼處理,還給張丘墨或楚究,那他們就知道偷聽的是他了,如果還給周玉荷,那她知道禮物被丟掉,會難過的吧。
鬱南又放下了胸針。
可這麼貴重的東西,扔了多可惜呢,誰撿不一樣呢。
鬱南又拿起了胸針,打算明天和辭職報告、五十萬支票一起還給楚究。
鬱南沒回宴會廳,直接走向電梯廳,電梯正要關門,他拔腿就跑,最後還來了個漂移,才摁上了下行鍵。
準備合上的電梯門又打開了。
鬱南:“不好意思,等我一下。”
話還沒說完,他抬眼一看,金碧輝煌的電梯裡隻有楚究一個人,西裝齊整合身,發絲一絲不苟,寬肩窄腰麵無表情。
要不是他掀起眼皮冷淡地看了自己一眼,鬱南都快覺得他不是個人,而是個蠟像。
真是冤家路窄,啊不是,真是陰魂不散。
兩人對視了兩秒鐘,楚究默然垂下眼皮,抬手摁關門鍵。
鬱南覺得如果現在他不進這個電梯門,那他就是慫了。
慫什麼,明天就辭職了,楚究不再是他老板,那對他來說楚究和一個屁沒有區彆。
鬱南伸手摁住下行鍵,電梯門打開,鬱南深情款款看著他,而楚究亦目不斜視,仿佛進來了一團空氣,似乎多看一眼視網膜就會磨損。
鬱南開始抒情:“都說前世的500次回眸才能換來今生的擦肩而過,你說上輩子是我回頭看你,還是你回頭看我?”
楚究冒著視網膜磨損的風險,勉為其難地正視他。
鬱南知道楚究一定覺得他是神經病,但並不影響他暗送秋波,“如果我倆都回頭,能不能算不算兩次?”
這時,楚究的手機響了,是鬨鈴的聲音,和剛才他麵對張丘墨時借口開溜的鈴聲一樣。
楚究移開視線拿出手機關掉鬨鈴,鬱南轉過頭,不料電梯的玻璃倒映楚究的手機畫麵。
鬱南不經意瞟了眼,一個沒控製住,噗嗤笑出聲。
楚究設置了一大長串鬨鈴,十分鐘一次。
他到底有多不情願來參加張丘墨的生日宴。
估計有多不情願,就對那個叫左星河的白月光就有多想念吧。
楚究收起手機,表情沒有一絲波瀾,鬱南連忙緊緊抿著唇,生怕控製不住笑出聲。
鬱南還沒樂多久,張鵬又給他打了電話。
突兀的電話鈴聲在安靜狹小的空間響起,低沉的女中音深情歌唱。
/還記得你答應過我不會讓我把你找不見/
/可你卻像南飛的候鳥非得那麼遠/
鈴聲雖然沒有在衛生間那麼立體環繞,但震撼程度略勝一籌。
鬱南無視楚究投過來的淡漠眼神,心想這個世界的電梯真不賴,信號賊拉好。
但,他真的該換個鈴聲了。
身份一暴露,鬱南也不再掩飾,他掐了電話,一臉欣喜地看著楚究,可雲附身一樣顫抖著手問,“你剛才在衛生間拒絕了他,是打算選擇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