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晉江文學城首發(1 / 2)

李信揚隱隱感覺到車裡另外兩人之間有一股暗流湧動,還似乎有一丟丟曖昧。

從“我的人”開始,到現在的“男人快不了”,作為一個成年男人,李信揚忍不住想,兩個發生了關係的男人,無論是主動還是被動,關係果真發生了質的變化,說話尺度真是大。

仔細想來,從物理意義上講,楚究說鬱南是他的人,也沒錯。

再說到鬱南容易暈時,鬱南如坐針氈的樣子,很難不發散思維,李信揚後知後覺地感覺出來,鬱南可能在哪裡暈過,然後被楚究看到了。

他決定不趟這趟渾水,專心開著車,讓這兩人較勁去吧。

結果楚究沒再較勁,好脾氣地勾著唇,低頭繼續看辭職報告。

直到車開到了水晶灣,楚究還在看他的辭職報告。

鬱南沒再猶豫,向李信揚道了謝之後下了車,全程沒看楚究一眼。

什麼叫他這麼容易暈,就那天晚上那個強度,是個正常人都得暈吧,他楚究清高又厲害,乃人中龍鳳,從來都不會暈。

神奇的是,鬱南下了車之後,竟沒有剛下班的時候那麼疲憊了,也不知道剛才在車上到底睡了多久。

而車裡陷入了沉默,楚究疊好辭職報告塞回信封裡。

李信揚:“董事長,不簽字嗎?”

楚究:“寫得太差。”

李信揚:“……”他已經不是那個隻要收到辭職報告就立刻簽字的人了。即使今天鬱南表現得確實很驚豔,但他不是說既然已經有了離職的想法,就沒必要再挽留麼。

轉了這麼一大圈之後,楚究總共遲了一個多小時才到家。

說是家宴,其實就是楚究家人的忌日,楚家人約著一起聚一聚,現在楚家當家做主的人是楚究,自然約來丹楓宮相聚,這是楚家的傳統。

今天是楚究爸爸的忌日。

之前楚究是不會遲到的,但楚家人越來越離心,氛圍好了家宴就正常結束,氛圍不好就一整個陰陽怪氣,聚還不如不聚。

周玉荷也不想聚這個已經變了味兒了聚會,但這畢竟是祖上留下來的規矩,而且她這一脈隻有楚究一個,楚究又沒孩子,人丁不旺,這裡不是公司,特彆是祖上傳下來的規矩,自然少數服從多數,所以他就忍氣吞聲張羅著辦到了現在。

楚究爸爸祭日,來了一大家子烏泱泱的,放眼望去,楚究隻想見周玉荷一人。

楚究的爺爺還活著,但他沒有來。

還沒等周玉荷開口,楚先賢就先行一步,洪亮的男中音響徹丹楓宮偌大的餐廳,“喲,董事長日理萬機,可算回來了。”

周玉荷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礙於大家的麵才沒有發脾氣。

楚究沒什麼表情走過去,李信揚則跟在身後,走到餐桌旁落座。

楚家的大多親眷都挺本分的,拿著楚氏一份股權,每年拿著分紅,日子過得美滋滋。

除了這個楚先賢,他是楚究的二叔

,周玉荷掌權的時候他不服,說公司姓楚不姓周。

現在楚究掌權他更不服了,公司又不是他楚究一個人的,憑什麼他一個人說了算,一個晚輩管著這麼多個長輩,他憑什麼。

楚究:“抱歉,久等了。”

楚先賢陰陽怪氣道:“不久不久,個把小時,楚董事長時間寶貴,等是應該的。”

楚究安靜地看了他五秒鐘,這五秒鐘裡,將近二十號人安靜如雞,似乎集體上了斷頭台。

楚先賢之前被楚究從市場部經理的位置撤下,放到子公司一個沒有實權的部門養老,甚至還放言如果他再回市場部動搖軍心就讓保衛處轟他。

無論是作為一位員工,或是作為一位董事,還是作為一位長輩,楚先賢都是拉不下這個臉。

可楚究就這麼麵無表情地看著他幾秒鐘,就在這幾秒鐘裡,他一大堆已經到了嘴邊的牢騷話硬生生地都憋了回去。

楚究笑了一下,禮貌打招呼:“二叔。”

這一聲二叔,把楚先賢剛壓抑下去的陰陽怪氣又成功地勾了起來,“哎喲,難得你還記得我這個二叔,你不叫我這聲,我都快忘了我還是你的長輩呢,也是,自己親爸的忌日都能遲到,我們這些長輩又算什麼呢。”

楚先賢老婆瞧著周玉荷臉色越來越涼,就扯了扯他的衣袖小聲提醒他:“少說兩句吧。”

楚先賢憋著一口氣:“你們一個個不敢說,就被他騎到頭上去了,你們慫,我不慫。”

楚先賢的聲音不大,像私下和老婆講的悄悄話,但又恰好讓所有人都聽見。

楚究假裝沒聽見,不以為意地笑笑,慢悠悠朝酒杯裡倒酒,“聽分公司的負責人說,二叔您在新的崗位乾得不錯。”

楚先賢冷哼了聲,“托你的福!”

楚究揚了揚酒杯,“二叔都五十八了,已經到了享清福的年紀,可還在分公司儘心儘力,也不枉我爺爺除了我爸爸之外最疼愛你,這杯酒敬爸爸,也敬你。”

楚究說完,仰起頭一飲而儘。

楚先賢哪能聽不出楚究的明褒暗諷,根本不買楚究的賬,沒喝酒。

楚究放下酒杯,轉眸看向楚先賢的兩個雙胞胎兒子,楚城和楚平。

兄弟倆楚究小兩歲,沒什麼本事就是特彆能生,前不久三胎才過滿月,楚先賢最驕傲的就是他現在有六個親孫子。

這也是讓周玉荷最生氣的。

楚城和楚平就像課堂上躲班主任似的,剛和楚究對視,就連忙移開眼神。

楚究:“公司準備在非洲成立新公司,公司總裁還沒定,楚城和楚平有興趣嗎?”

楚先賢正在喝水,聞言,嗆得上氣不接下氣,六個孫子她奶奶連忙出來打圓場,“阿究啊,楚平和楚城孩子都太小了,恐怕家裡走不開呢。”

“這樣啊,”楚究環視一圈眾人,“那我看看誰比較合適。”

眾人連忙打馬虎眼轉移話題,接下來的飯吃得還比較和諧,眾人很默契地維護氣氛,生

怕一個不小心就會被楚究抓去非洲分公司當總裁。

家宴沒持續很久,大概二十分鐘的時間,眾人就找借口都回了家,家裡隻剩下周玉荷、楚究和李信揚三個人。

人一散,周玉荷立刻破口大罵,“這個楚先賢!我要不是看他有六個孫子,我非得把他倆兒子全趕非洲去。”

楚究這時候萬萬是不敢搭話的,隻要他一開口,周玉荷肯定會唉聲歎氣:哎,有什麼辦法呢,人家有六個親孫子。

這種時候李信揚和楚究已經達成了奇怪的默契,僅僅一個眼神,就知道對方需要自己怎麼做。

李信揚安慰周玉荷:“周姨,彆生氣,改天我帶言歌過來看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