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 晉江文學城首發(1 / 2)

或許今晚發生的事情太過離譜,鬱南覺得他和楚究現在真的去結婚,也不算太離譜。

鬱南:“不要肖想我了,沒結果,我有慧根,以後是要出家的。”

楚究:“……”

冷靜下來,鬱南也不氣了,隻剩下些許懊惱和疑惑。

懊惱的是楚究根本不用湊上來幫他擋酒瓶子,疑惑的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楚究突然開口:“關於今晚的事,你沒什麼要問的嗎?”

鬱南噎住,不知道從何問起,心想當老板的多多少少是學過讀心術的。

他有很多疑問,依楚究的能力和行事風格,不可能拿這些人沒辦法,為什麼會任由他們這麼囂張呢。

周玉荷也曾是個事業型女強人,怎麼會對這些人這麼縱容呢。

楚氏很強大,也很龐大,但蛀蟲太多了,遲早有一天也會坍塌。

鬱南:“為什麼。”

楚究:“我父母感情很好,他們排除萬難,才能在一起。”

鬱南:“聽說了,伉儷情深,情比金堅。”

楚究笑了下,“你懂得還挺多。”

鬱南:“以為我在秘書辦這兩個月白乾呢,公司的創立發展史不得了解一下。”

楚究:“兩個月?你不是在公司一年多了嗎?”

楚究反複琢磨,兩個月前,正好是他倆發生關係的時間。

鬱南怔了怔,很快恢複常態,眨著大眼睛表現出強烈的求知欲:“情比金堅伉儷情深然後呢老板?”

楚究當然看出了他強行掩飾。

“我父親的遺言是,管好楚氏,管好楚家,管好孩子,我父親是她的執念,她這麼多年,估計就是靠這個執念活著了,隻要楚家能維持基本的和平,她對他們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丹楓宮以前住著幾家人,我父親喜歡一大家子熱熱鬨鬨,他們後來陸續搬走了,她還守在那裡。”

楚究說得很平靜,像在說彆人的故事,若不細看,並看不出他眼底的自嘲。

鬱南了然,所有疑惑豁然開朗。

原來丹楓宮之前住著這麼多奇葩,怪不得說是牢籠。

周玉荷的軟肋是亡夫,楚究的軟肋是周玉荷。

感情是很難解釋的東西,而老一輩人比較守舊,再精明的人都不太願意撕破臉,是怕彆人看了笑話,圖個家和萬事興,不是旁人一兩句話說得清的。

鬱南:“所以今天你讓我幫你把這些事說出來,在周阿姨麵前。”

楚究默了默,承認:“是。”

撕破了這虛偽的表麵和平,楚究就無法回頭了。

鬱南沉了口氣,認真地看著楚究的眼睛,“我不懂管理,但現在公司一定是到了不得不動的地步,所以你才會這麼做,如果你爸看到你受傷,會第一個衝上去把他摁在地上打一頓,才不會管什麼一家人不一家人的,他一定會站在你這邊,所以去做你該做的事就好,你試著好好跟周阿姨溝

通(),她會理解你的。

楚究輕笑一聲?(),突然就釋然了,“鬱總說的對,可形勢很複雜,不止楚先賢,鬱總能不能給我點時間。”

鬱南也笑了,“醒醒,你才是老板。”

楚究輕鬆地吐出一口氣,他辦事向來滴水不漏,不會輕易露短,這些事他對李信揚都不能輕易說出口,但卻能輕鬆向鬱南袒露,甚至沒有壓力,不會害怕背叛。

不知道什麼時候,他也像周玉荷一樣,無條件地信任鬱南。

“那三千五百萬,不是我的私房錢。”

“那是什麼?拆東牆補西牆啊?”

楚究笑得愜意,“是楚城和楚平的私房錢。”

鬱南:“?”離譜。

鬱南都忍不住樂了,“他們是有什麼把柄在你身上嗎?”

“嗯,還不少。”

什麼把柄值這麼多錢呐!

怪不得鬱南說楚究用私房錢補漏洞的時候,這兩兄弟麵麵相覷,一臉幽怨,原來是大出血了,還讓楚究賺得了個顧念親情的好名聲。

楚究:“這些錢是他們賣掉了養小三的彆墅填的。”

鬱南哇哦一聲,這兩兄弟本事沒多少,但喜歡在社交媒體上分享生活,立愛妻愛子人設,倒是吸引了不少粉絲。

沒想到啊沒想到。

鬱南津津有味吃瓜還矜持半推半就,心裡摩拳擦掌摩多摩多但嘴巴卻說:“你不用跟我說得那麼詳細,我怕我會外傳。”

算起來,楚究今晚這一局,虧的隻有他的後腦勺。

如果他不撲過來,後腦勺都不虧,不動聲色就把局給攪了,事兒給辦了。

真是精明的老狐狸。

楚究:“我利用你,你不生氣?”

鬱南無所謂笑笑,半開玩笑道:“我佛慈悲,渡有緣人。”

不知為何,鬱南越不在意,楚究心口反而一揪,心裡空落落的。

就像伸手擋風,明明填滿了手掌,手一握,卻連餘溫都抓不住。

*

最後一瓶點滴打完,已經快十一點。

鬱南問:“老板,你是要家裡人來接你還是自己開車回去?”

楚究看了眼表,“你餓不餓?”

這單純是一句廢話,現在已經快午夜十一點了,他吃的一肚子瓜早就新陳代謝完了,現在餓的是前胸貼後背。

鬱南反問隻吃了理論上的瓜的人,“那你餓不餓?”

楚究:“餓。”

“那就早點回家吃飯?”

“你不吃?”

“我也回去吃點麵條。”

“好,那一起。”

“?”

楚究掀開被子下床:“走吧,吃麵條去。”

楚究就這麼單方麵同意了他單方麵提出的兩人一起去吃麵條的提議。

鬱南再次PUA自己,好歹今天是他生日,壽星最大,給他點麵子吧。

鬱南:“你開瓢了

() ,我來開車吧。()”

楚究把鑰匙拋給了他。

去麵館的路上,楚究接了個電話,鬱南無意瞟了眼,來電顯示是左星河。

鬱南小小感歎了下,楚究給左星河的備注,居然是大名,而不是什麼兩人之間才有的愛稱。

其實剛才醫生在給楚究做治療的時候,鬱南也偷偷上網查了下左星河,這個在楚究意亂情迷之時呢喃著他姓名的男人。

鬱南在輸入框裡輸入楚究左星河?()?[()”,果然出來好多結果。

不過都是一些野雞盜版網站刊登,一點進去就跳出來很多抖動的小圖片。

就著這些小圖片看楚究和左星河的緋聞,彆有一番風味。

什麼兩人青梅竹馬,情深似海,奈何惡婆婆棒打鴛鴦,左星河隻好出國深造,楚究為他守身如玉,非左星河不可等等。

網站還附了一張楚究和一個男人肩抵肩扭頭對視的照片。

那個男人應該就是左星河了,左星河文質彬彬,眉宇間都是書香氣息,比楚究矮大半個頭,看起來小鳥依人。

鬱南點開圖片放大看,心思和底下評論的網友一樣,有點好嗑怎麼回事。

評論除了嗑CP之外,都是愛慘了楚究的深情專一,求周董事長成全兩人,唯有有一條評論區的顯眼包,被噴了大概八百樓被頂到了前排。

那條評論是一位叫做【人間清醒】的網友評論的——

彆相信資本家,他或許隻是為了立一個深情穩重的人設博人好感,穩定股價罷了。

鬱南其實不排除這個可能性,畢竟楚究已經破戒了,已經不潔身自好了。

但兩人分開那麼多年,左星河也有可能已經尋花問柳了呢。

男人嘛,說不準的。

楚究接起電話,語氣很平常,“喂。”

“阿究,生日快樂!我在阿爾卑斯山上給你打電話,剛才給你許下許許多多的願望。”

“謝謝。”

鬱南雖然聽不到電話裡講什麼,但嘰嘰喳喳的漏音還是不難猜出對方很興奮,相比之下,楚究的反應過於冷淡了,並沒有出現什麼激動的心、顫抖的手、語無倫次的嘴等等症狀。

沒能滿足他預想的劇情,鬱南很失望。

左星河也察覺到了楚究的冷淡,“你在忙嗎?不方便接電話?”

楚究:“嗯。”

“你不高興?”

“沒有。”

“對不起啊,本來想回去陪你過生日,但是團隊要來阿爾卑斯山采風,你家裡人有沒有為難你?”

“沒有。”

“不過我也給你準備了禮物,在明湖公園的音樂噴泉廣場,你要去看哦。”

“沒時間去。”

楚究的冷淡左星河能感受到,但他也能理解,當時不辭而彆的人是他,一意孤行也是他,這麼多年不見,楚究有點怨言也正常。

左星河調整了下情緒:“沒關係,放了就相當於你看了,對了,我

() 估計快回國發展了(),我已經實現了夢想∞()∞[(),父母年紀也大了,要回到親人的身邊,明年我就可以陪你過生日啦,你就不用麵對你那惡心的一大家子。”

“恭喜。”

接下來是一段長達快十秒鐘的沉默。

鬱南都替他們著急和尷尬,果然是人以群分,楚究從來不知道尷尬為何物,看來左星河也是個不怕尷尬的人。

楚究抬眼看向鬱南,看著他認真開車卻豎起耳朵吃瓜的樣子,勾了勾唇:“我要去約會,掛了。”

楚究說完掛了電話,直接看向鬱南。

鬱南:“……”該怎麼委婉提醒他,胡說八道久了不會有真愛。

賓利車最終停在街邊一家小麵館旁,麵館不大,六張四方桌,還有三兩人在吃麵,環境乾淨整潔。

楚究打量了下,眼神最終落到了鬱南身上,“壓箱底的麵館?”

“瞧不上?”

楚究正想著怎麼表達比較委婉,比較不傷害鬱南的一番熱情,鬱南先開口了,“老板,吃多了山珍海味容易脾胃虛,吃點正常人吃的更容易長壽。”

雖然是歪理,但聽起來還挺有道理。

見他杵著不動,鬱南拽著他的袖口,跟牽牛似的往裡走:“真的好吃,一會兒你可彆舔碗。”

楚究很容易被鬱南的小動作取悅,看著他袖口上的手指,他撩開門簾走了進去,破例吃一次蒼蠅小館。

開麵館的是一對聾啞夫妻,鬱南一進店指著空位置說:“你坐那兒吧,我來點單。”

楚究老老實實過去坐了,一向習慣安排彆人的他今天被人安排得明明白白。

鬱南用手語和老板娘交流,老板娘還笑盈盈地看向楚究,楚究盛情難卻一般朝她點了點頭。

一番交流之後,鬱南才走過來坐在他對麵。

楚究:“你還會手語?”

鬱南:“能正常交流。”

“為什麼學手語?”

鬱南隨口胡謅:“為了罵人方便。”

楚究嗤了聲,“手語罵人,還會有人看不懂?”

鬱南啞然失笑。

他以為楚究隨便問,他就隨便答。

那他認真,他就認真答吧,“上學的時候想去當博覽會的誌願者,但英語沒過六級,也不是名校,名額不多,就走了個捷徑,去特殊學校做義工,順便跟老師學手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