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今天晚上,要在這裡將就一宿嗎,睡哪兒啊?”
顧裕生略微一頓,渣攻家的床,還是不要輕易留宿的好。
誰知道他們在上麵玩得有多花。
陸厝看了眼時間,發出驚呼:“都快十點鐘了。”
十點又如何?
顧裕生冷笑,對於一個失眠的人來說,這沉默的阿拉伯數字,並不是提醒自己入睡的溫馨曲調,而是號令他挨過漫長黑夜的廝殺號角!
“在沙發上打個盹吧,”顧裕生提醒道,“將就下,明天外麵應該就有消息了。”
陸厝若有所思:“嗯,我覺得明寒應該也不會這麼絕,他還是很善良的。”
顧裕生心頭一哽。
就聽見陸厝幽幽地補充了下半句:“……都是他的哥哥不好。”
不,他的哥哥很好!
他超愛的!
“放心啦,”陸厝打了個嗬欠,“我答應過你,不會真的戀愛腦到把自己毀掉的。”
你最好是。
顧裕生撇過臉,就看到陸厝往床那邊過去了。
還沒出聲阻止,對方已經俯下腰,翻看了一下枕頭:“這是剛剛換洗過的,有曬過陽光的味道。”
那也不行,顧裕生膈應。
“你如果困的話,”他想了想,“就睡上麵吧,我隨便打個盹就好。”
陸厝回頭:“我在上麵,你在下麵的……沙發?”
好像有些汙濁的字眼出現了!
顧裕生愣愣地眨眼:“啊?”
“先洗漱吧,”陸厝輕飄飄地轉移話題,“我看洗手間那裡,有一次性的用品。”
顧裕生其實也看到了。
還好,傅明灼沒有真的喪心病狂到,連牙刷和漱口水都不準備的地步。
而這些東西,是不是也說明,這個屋子並不是常年密閉,而是有過不少的使用次數呢?
修長的手指拂過水池,拿起一看,隻有淡淡的水漬。
沒有汙垢,很乾淨。
經常打掃。
“想什麼呢?”
臉上驀然落下幾l滴清涼。
陸厝朝他甩了下剛洗過的手:“這麼專心。”
“沒什麼。”
顧裕生笑笑,重新收回目光,看向對麵鏡子中的兩人。
在一塊刷牙。
莫名……挺和諧的。
好像還挺養眼。
顧裕生心頭一跳,重新喚出三字真言:“退、退、退!”
草草地收拾完,陸厝還在旁邊輕歎一聲,說自己好想洗澡。
“看看有沒有浴巾。”
陸厝說著,直接伸手打開儲物櫃:“應該放在這裡麵吧……”
顧裕生跟著看去,呼吸一滯——
沒有想象中疊放整齊的潔白浴巾。
而是大小不一,顏色繽紛的瓶瓶罐罐!
“這是
什麼?”
陸厝拿起一瓶,湊近端詳:“潤、潤滑油?”
在對方訝異的眼神投過來之前,顧裕生唰地一下扭過了頭。
沒看見,不知道,跟我沒關係。
彆問我就行。
一個大學生,總不至於連這玩意都不認識。
“小玉,”陸厝果然遲疑著開口,“這是……做那個用的?”
顧裕生勉力維持著自然的聲線:“嗯。”
他對這玩意不陌生。
以前輪崗的時候在肛腸科,做某些檢查的時候,是需要用到此類物品的。
顧裕生尊重任何一位病人,也不會戴有色眼鏡去開玩笑,直到……他穿了書。
心情複雜。
很想對這個世界的患者說,請你們不要用屁股,做一些奇怪的事。
也想詢問那些渣攻,為什麼不需要提前進行準備工作呢,真的不會夯實嗎?
“那我不洗了。”
陸厝燙手山芋一般,立刻把瓶子放了回去,因為匆忙,關門的時候還差點夾到手,給自己嚇一跳,似乎還悄悄地瞥了顧裕生一眼後,睫毛才羞赧地抖動了下。
都不說話了。
下午那會兒,還天南海北地隨便聊天呢。
現在關了屋裡的明亮,隻留一盞床頭的暗黃小夜燈,兩個人的身影投在牆上,被拉得很長。
隔得有點遠。
一個身影慢慢躺下了,映著男人寬肩長腿的輪廓,另一道則是坐著的,沙發擋去大半,隻能看到個側麵,沒戴眼鏡,是很小巧漂亮的線條。
過了好一會兒,躺著的那個翻了個身,似乎趴在了床上。
“小玉,”陸厝托著腮叫他,“你睡不著嗎?”
顧裕生搖搖頭:“沒有。”
他隻是在想,該怎麼樣才能出去。
因為剛剛,有個可怕的想法突然浮現在了腦海。
陸厝坐了起來,柔順的頭發散在肩頭,像被波浪簇擁出來的美麗海妖。
“那你怎麼不休息呢?”
顧裕生露出個僵硬的笑容,雙手緊緊地按住膝頭,不知該如何解釋。
假的假的一定是假的。
他絕對是腦殼抽了,又是深夜胡思亂想,才會拐到那樣奇怪的地方。
因為時代太過久遠,所以那泛黃的猜測,也是這個時候,突兀地出現在心間。
是他高中時期。
班裡的同學很愛看一些同人作品,下課的時候大家聚集在一起,發出喜悅的銀鈴般的笑聲。
有次他經過的時候,好奇地問了一句。
才知道,現在的設定,都是多麼奇奇怪怪。
什麼水仙啊花吐症夫夫相性一百問,怎麼……都聽不太懂。
“老師的新作品,要看嗎?他倆一起穿越進那個房間了!”
“什麼什麼,啊我要看!給我吃,喂我!”
顧裕生停下腳步:“什麼房間?”
讓她們能夠這樣幸福。
其中一位女生唰地仰起頭,露出一個向日葵般的明媚笑容。
“當然是不do愛就無法出來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