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2 / 2)

顧裕生一抬頭,看到對方舉著一小塊披薩,上麵好幾塊金黃色的菠蘿,多得都要墜下去了。

“嗯,”他點頭,“喜歡。”

“看出來了,你就是個酸甜腦袋。”

陸厝笑著把那塊披薩往前遞:“喏,這塊多。”

顧裕生接過,的確多,感覺能氣死意大利人。

“那你嘗嘗這個,”他用另一隻手,拿起塊培根薯角的,“這個上麵有滑蛋,很好吃。”

陸厝似乎已經吃飽了,或者是想洗一下手,反正他沒有接,而是脫下了塑料手套。

然後偏過頭,就著顧裕生的手,咬了口那塊披薩。

“不吃了嗎?”

“嗯,突然想起件事……真的很好吃!”

顧裕生朝前遞了下:“那你繼續吃呀。”

陸厝笑道:“我先打個電話。”

他拿起手機,當著顧裕生的麵撥通了電話,同時嘴上也沒閒著,隔一會就要來咬一口。

顧裕生隻好一邊吃自己的,一邊投喂陸厝。

“就是明天嗎……好,那你等會把地址發給我。”

“當然要去啊!”

掛了電話,陸厝張嘴一咬,把剩下的小半塊披薩,全部叼走了。

嘴唇堪堪擦過顧裕生的指尖。

“氣球的事可以這樣嗎,”他咽下嘴裡的東西,“我有個朋友明天訂婚,正好缺一些道具,氣球可以在現場放飛,拍出來照片也會很漂亮的!”

顧裕生眼睛亮了:“好主意啊。”

“不過,”他猶豫了下,“款式可能比較幼稚,你朋友介意嗎?”

陸厝搖頭:“放心,他一點也不介意!”

氣球的事搞定,心裡輕鬆多了,洗漱的時候兩人並肩站著,顧裕生把漱口杯放上去:“話說現在年輕人結婚還挺早呀,我們身邊好像都沒聽過結婚的事。”

陸厝還在刷牙,問道:“小玉,你多大啊?”

() “二十四,”顧裕生笑著,“比你大四五歲?”

陸厝頓了頓,含糊地“嗯”了下。

“既然這樣,你也不能一直沒大沒小,”顧裕生背靠著洗漱台,揚起下巴看陸厝,“叫哥。”

太不對勁了,倆人都這樣子熟了,還沒聽陸厝叫自己一聲哥!

陸厝明顯地沉默了。

洗漱完,把東西放回去,定定地注視著顧裕生:“你想聽嗎?”

這話說的。

講真,對於男人來說,最想聽的一般不是哥。

他們更想當爸爸。

但這個便宜不能不占,顧裕生毫不猶豫地點頭:“嗯!”

“哥哥。”

顧裕生:“……”

陸厝沒忍住,揚起了嘴角。

因為顧裕生已經快要笑到抽搐了。

一邊笑,一邊瘋狂地拍打自己的小臂,似乎想把起的雞皮疙瘩全部拂下去。

“你不是喜歡聽我叫這個嗎,”陸厝無奈道,“彆笑了,剛吃完飯,小心肚子笑得疼。”

顧裕生:“哈哈哈哈哈!”

哥和哥哥這兩個詞,真的區彆很大啊!

那麼大隻的一個陸厝,站在他麵前叫哥哥……

莫名其妙地戳中了他的笑點。

不行,真的要笑岔氣了。

一隻胳膊伸了過來,攙住了自己的手肘,顧裕生笑得身上沒勁兒,乾脆整個人都靠在陸厝的身上,由著人家給自己帶著往臥室走。

“叫聲哥哥就受不了了?”

“不是,”顧裕生揉著肚子,“就是……很彆扭,說不上來你知道嗎!”

床褥發出很輕的吱呀聲,是兩人同時坐了上去。

陸厝側頭看向窗外,在顧裕生看不見的地方,深深地歎了口氣。

好遲鈍的小玉。

兩個男人一塊站在洗漱台前刷牙,他不覺得彆扭,叫了聲哥哥,就樂嗬成這樣。

顧裕生終於緩過來這個勁兒了,摘了眼鏡放在床頭櫃上,弓著身子往床內側爬,躺下,把被子拉到下巴的地方,聲音低沉:“弟弟,關燈吧。”

陸厝:“……”

他眯起眼睛:“你再叫一次?”

“怎麼了,我愚蠢的弟弟……”

正入戲呢,彆打岔。

燈滅了。

屋內一片黑暗。

顧裕生眨著眼睛,嗯,好兄弟怎麼不搭腔了?

“小花,你要睡了嗎?”

陸厝背對著顧裕生,輕輕地“嗯”了下。

好,那明天再繼續吧,顧裕生閉上眼睛,準備開始專心屬羊,但沒忍住,又說了句:“晚安,我愚蠢的弟弟。”

旁邊的人身形一滯,似乎終於有了反應。

聲音微啞:“再叫?”

哦,他突然忘了,陸厝不一定知道“愚蠢的弟弟”這個梗,這是他曾經一部很喜歡的動漫裡的台詞,正要解釋,突然感覺被子一掀。

陸厝劈頭蓋臉地用被子把他蒙了起來!

靠,不要臉,搞偷襲!

顧裕生剛開始掙紮,就莫名腳踝一涼——

陸厝握住了他的腳腕。

“彆,彆撓,”顧裕生慌張地叫,“我怕癢癢!”

他被蒙在被子裡,看不到外麵陸厝的表情,隻自顧自地掙紮,眼看馬上就能鑽出去——

“哥哥。”

陸厝嗓音又軟又啞:“好哥哥。”

顧裕生:“……”

對不起為什麼會這麼容易戳到笑點,還是很無聊的笑點啊!

他笑得渾身沒勁,根本逃脫不出來,幸好陸厝給他留了一小片空隙,能夠呼吸外麵的空氣。

不然顧裕生真的會懷疑,自己得笑得悶死在被子裡。

“哥哥?”

“哈哈哈哈哈!”

“白癡哥哥。”

“哈哈哈哈不行……你放我出來!”

陸厝輕輕歎口氣,看向自己的右手。

正握著顧裕生的腳腕。

還在掙紮,好可愛,差點就要踢到自己。

陸厝喉結滾動,身體微微往前傾斜。

再近一點,就能被踩到了。

很輕的一聲。

顧裕生的腳,踢中了他的胸口。

陸厝摸著自己的心臟,心跳到耳膜鼓噪——

啊,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