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6 章(2 / 2)

那點小小的怒意,是沒有完全消失。

但是,他不想讓陸厝難過呀。

顧裕生吞咽了下,正試圖找補,或者尋個台階,卻聽見很輕的笑聲。

“生氣的小玉,也很可愛。”

陸厝伸手,把他抱進懷裡。

“那我去隔壁睡了,有事的話叫我。”

他吻了顧裕生的眼角。

“晚安,小玉。”

很好。

這個吻輕得像羽毛。

讓顧裕生成功失眠到淩晨一點。

倆眼睛瞪得賊大。

盯著天花板,死活睡不著。

神奇的是,並不難受,而是十分精神,以至於有點隱隱的亢奮,恨不得跳下床,去外麵找個橡膠跑道來兩千米。

早知道,就和陸厝一起睡了。

顧裕生愁得,眉毛都微微擰起來了。

下一秒開始唾棄自己。

不行,他這也太渣了。

給人家陸厝當什麼了,想睡就睡嗎!

床褥發出輕微的聲響,顧裕生又翻了個身,默默為自己開脫。

他也沒想那事啊,就蓋著被子純聊天而已呀。

想來想去,腦子都亂了。

顧裕生歎口氣,掀開被子坐起來。

口渴,去廚房喝點水吧。

往日裡,他習慣在床頭櫃放杯溫水,什麼時候醒了,也能喝上一口,潤潤嗓子,今天心裡發虛,就忘記把保溫杯拿進來了。

怕出去的動靜吵醒陸厝,乾脆赤著腳下床,躡手躡腳地往外走。

呼吸放得很輕。

廚房的門縫裡,透出點微弱的光。

顧裕生愣了下,這麼晚了,是陸厝嗎,怎麼還沒睡呢?

他記得這人向來不失眠啊,晚上的時候倒頭就睡,是頭幸福的小豬。

還好有暖氣,顧裕生踩上木質地板,伸手就要推開廚房的門。

卻在瞬間改變了主意——

他透過那一線的縫隙,看向裡麵。

是陸厝。

背靠在櫥櫃上,手裡拿著一個玻璃杯,沒什麼表情,微微低著頭。

顧裕生屏住呼吸。

他很少見到,這樣安靜的陸厝。

和白天時候,不太一樣。

陸厝仿若身披冰霜,籠罩著淡淡的冷意,他是天生的骨相美人,眉骨英挺,輪廓漂亮,再加上唇紅齒白的皮相,往那兒一站,就是把殺人的溫柔刀。

“再看就收費了,”

陸厝拿之前的話來揶揄對方:“怎麼還沒睡?㈣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刀子的鋒芒瞬間沒了,成了如水的月光。

顧裕生推開門:“你看見我了?”

“聽見腳步聲,”陸厝把杯子放下,認真地看著對方,“沒睡著,還是做夢了?”

顧裕生點頭:“沒睡著,你呢?”

陸厝沒回答他,而是笑了起來:“我家這小可憐,又失眠了,來,抱一下。”

他朝顧裕生展開雙臂。

冬夜寂靜。

顧裕生在陸厝的懷裡,閉上了眼睛。

而戀人的胸口,又好溫暖,安靜得能聽見彼此的心跳。

片刻後,陸厝才淡淡地開口。

“我睡不著,”

“躺到床上的時候,滿腦子都是你,小玉,我跟你說實話,你不要害怕。”

他鬆開了顧裕生,略微往旁邊退了幾步。

“我經常有毀滅欲,也想過對你做一些不太好的事……怕你不喜歡,所以,我也很痛苦,知道嗎?那種感覺就像是在地獄裡,你看著下麵的熊熊烈火,有個聲音在旁邊說,跳下去吧,火焰就會變成金子。”

陸厝自嘲地搖了搖頭。

“我會害怕,怕自己抵擋不了這種誘惑。”

他壓根就彆想睡覺。

想要小玉,想得要瘋了。

可是愛真的會讓人變得膽小。

陸厝在廚房裡站了很久,喝從冰箱裡拿出來的水,看著那盆擺放在窗台的白菜花,等著自己的欲望慢慢死掉。

他不願失去小玉。

“走吧,”

陸厝還在笑:“小心等會就跑不了了。”

顧裕生沒說話,靜靜地看著他。

漫長的沉默是無言的拉扯。

直到陸厝呼吸開始急促。

“小玉,”他喉結滾動,“彆這樣,我不是好人。”

——抵抗不了。

隻要顧裕生對他笑一下,他所有的防線,都會全然崩塌。

“我不走。”

無奈的笑意是驚蟄時的春雷。

陸厝猛地抬頭,死死地盯著對方的表情。

顧裕生沒有穿鞋子,也沒帶眼鏡,柔軟的額發下,是清澈的眸子。

像是捧乾淨的新雪。

陸厝心尖發疼。

他突然轉身,一把拉開上麵的儲物櫃,拿出裡麵的那瓶紅酒。

上次出了事,就被顧裕生放在裡麵,再也沒有碰過。

“啵”的一聲。

木塞子滾落到地。

陸厝當著顧裕生的麵,把酒瓶湊近——

喉結滾動。

喝了帶藥的酒。

顧裕生沒有任何動作,直到紅酒重新被放了回去。

陸厝歪著腦袋笑了笑,聲音沙啞。

“小玉,你怎麼還不跑呢?”

指尖必須用力掐在掌心,才能克製住洶湧的破壞欲。

顧裕生終於有了動作。

他走上前,溫柔地仰起臉。

“彆怕,沒有地獄。”

顧裕生一點點地,親乾淨陸厝嘴角的紅酒漬。

“即使有也沒關係,去哪兒,我都陪著你。”

安靜片刻。

“砰!”

砸上的門發出很大的聲響。

顧裕生被摔到床上,驚呼還未出口,就被陸厝堵了回去。

發抖的雙手抬起,攀住對方的肩。

心跳得厲害。

他知道陸厝可能會瘋,沒想到能這樣瘋,裝什麼呐,藥效還沒開始起勁,他就天旋地轉地被抱了起來,臥室門剛關上,陸厝就把他死死地壓在床上,吻到大腦缺氧。

顧裕生頭蒙得厲害,完全是憑著本能在行動,陸厝要親,他就配合著,腦海裡突然出現白天那句話——

“你的嘴巴好小。”

不知這人什麼愛好,親都親了,還要用手去摸他的嘴。

……

顧裕生要瘋了。

指甲給後背撓出紅道,給陸厝的肩膀咬出那麼深的牙印,都得忍著,媽的大晚上的兩人都碰了酒,選擇成為共犯的刹那,這下誰也跑不了。

時間的流逝在這一刻被無限拉長,以至於不知道什麼時候又被抱起來弄,外麵星光燦爛,他們在屋裡顛鸞倒鳳,呸,白瞎了這樣的好景。

顧裕生被顛簸得失去理智,雙手摟著陸厝的脖子,暈乎著呢,叫了起來,被人哄著在耳邊說話,他就跟著學舌,迷迷糊糊地叫陸厝,叫老公,沒出息地喊,什麼都叫,似乎還說了臟話,陸厝就張嘴接住,鼓勵他,說寶貝罵得真好聽,再多罵點。

……

陸厝這才放過他。

在月光下,一點點地吻去顧裕生眼角的淚,叫他寶寶。

顧裕生怔怔地看著他,過了好一會才伸手,摟住陸厝的脖子。

聲音是砂紙,啞得不能聽了。

沒有說我愛你。

而是用儘了渾身力氣,帶著點顫抖。

“……我也好想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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