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需要給你點時間考慮下嗎?”
陸厝艱難地吞咽著:“……什麼?”
“就是,和我結婚。”
熬煮的時間那麼久,綠豆肯定都軟爛開花,沒加糖,發出帶著點微澀的清香。
陸厝的心跳得厲害。
“小玉,你這是在……”
“嗯,”
顧裕生笑著點頭,眼神柔和而堅定,隻有耳尖稍微有一絲紅意。
“我是在向你求婚。”
連呼吸重一點,都不敢。
顧裕生拉過陸厝的手,在對方掌心裡放了個東西。
涼的,有些硬。
陸厝垂眸看去,是塊變形的長命鎖,沒多大,約莫也就幾克的重量。
“這裡,”顧裕生指給他看,“有我小時候的牙印,給咬癟了。”
“是我媽媽的嫁妝,一對金耳環,然後請老師傅給熔了,打成的。”
他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身無長物,這塊長命鎖還是幾個月前,突然在枕下發現的。
顧裕生眉眼彎彎:“知道嗎,我媽媽特彆喜歡你。”
像是遠道而來的風,留下點祝福的痕跡。
“你小時候身體不好,還要經常去廟裡,那現在,這個就是我給你攢的,最後一筆老婆本。”
他合上了陸厝的手。
“我祝你,百歲無憂。”
顧裕生很少一口氣說這麼多的話。
他表情總是很淡漠,甚至稱得上有些臭。
腦回路奇奇怪怪的,很可愛,看起來,是個沒什麼公害的清冷小醫生。
陸厝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他的小玉有多好。
卻又舍不得拿給彆人看。
隻好把自己得到的愛,拿出去顯擺。
“什麼,你怎麼知道過年的時候,我對象在我枕頭下放了個大紅包?”
“袖口的刺繡好看嗎,小玉親手縫的。”
“彆,家裡有人等著我呢。”
在外麵,他對顧裕生的稱呼有很多種。
小玉,老婆,對象,我先生,我男朋友,我家那位。
那麼時至今日,又要多幾個稱謂,更加理直氣壯。
我的愛人。
我的另一半。
“怎麼樣,”顧裕生拉著他的手,“需要再考慮一下嗎?”
怎麼杵這兒L半天,也不帶吭聲的。
怪緊張的。
他也是這輩子頭一次求婚啊。
步驟應該沒錯呀?
“小玉,”陸厝表情倒是很平靜,“你等我兩分鐘。”
顧裕生眯了眯眼,心裡犯嘀咕。
不會感動到哭了吧……
要出去洗把臉嗎?
他佯裝淡定地點點頭:“嗯,我去外麵沙發等你。”
陸厝說了個好。
工作日的晌午,外麵隻有蟬鳴正躁,顧裕生坐在沙發上,不由自主地身板筆直,雙手交疊放在膝頭。
……簡直像要被老師提問的學生。
好漫長的兩分鐘啊。
門被推開,窗沿上的筆芯風鈴發出很輕微的碰撞聲。
灰色的瞳孔中,映出陸厝逐漸靠近的身影。
然後——
陸厝單膝跪地。
手中托著個藍色天鵝絨盒子。
很早就備下了,趁人家睡覺時候量的數據,內側鑲了枚小鑽,刻的數字,是他們相遇的那天。
“小玉,”
他仰起臉,叫著對方的名字,然後就變成了小結巴,什麼也說不好。
完蛋,除了這個之外,彆的準備都成了泡影,什麼浪漫的花海遊艇燭光晚宴,都消失得無影無蹤,還好有戒指,幸好有戒指,陸厝囁嚅了半天,最後隻憋出一句話。
“我……向你求婚。”
顧裕生霎那間紅了臉。
乾什麼呀,又沒有旁人的見證,屋裡就他倆,還要臊得想往人家懷裡躲。
陸厝做了個深呼吸,緊張到心尖都在顫。
“你願意和我結婚,組成一個家庭嗎?”
真丟臉,照搬朋友的話。
狗聽了都搖頭。
陸厝仰著臉看對方,突然有些眼酸。
“你祝我百歲無憂,那我就活到一百歲,每天都要喜歡你,給咱家收拾得漂漂亮亮的,讓你每天都開心,每晚都要摟著你睡覺,將來牙齒掉光了也要親你,你信不信我拄著拐杖也能給你抱起來?”
這段話說的斷斷續續,著實沒什麼水平,和想象中華麗的求婚場景,也完全不一樣。
陸厝還保持著這個姿勢,眼尾已經紅了。
“寶貝,”
他嗓音微啞:“答應我。”
顧裕生站起身,旋即跟著半跪下去,很溫柔地擁抱了陸厝。
發燙的臉頰相貼。
聲音很輕。
“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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