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齊文理也不知道刁民的下落,她隻能跟他一起向著“天堂”外的世界走去。
按理說,如果刁民是想為她拿深淵boss入場券,就必然會去馬戲團找小醜,這也是他們即將要去的地方。
這條道路的儘頭通往一個馬戲團,處於園區的正中心。
馬戲團的建築由紅白黃三種配色為主,建成了一個小醜禮帽的模樣,帽子的下方,也是馬戲團的入口門,被裝飾成了一張小醜的臉。
在他們靠近時,紅鼻子小醜張嘴吐舌,張嘴時入口門就自動打開了,裡邊黑洞洞一片。
這小醜的臉原本是歡樂滑稽的模樣,但隨著他的張嘴,舌頭被拉得老長,反倒讓整張臉顯得詭異了。
“嘶……”齊文理忍不住頓了頓腳步。
溫小軟也不是第一次進入小醜嘴裡,倒也沒那麼排斥,歪著腦袋,疑惑地看他:“?”
“沒事,隻是想起了以前的貪玩紅月。”齊文理立馬想了個理由掩飾,“以前也有個遊樂園的地圖,裡邊有個馬戲團,馬戲團有幾隻打扮成小醜的精英怪,挺難打的。”
“那確實不好打。”這句話也喚醒了溫小軟的回憶,她有些懷念三年前的快樂時光。
“你又沒打過,你怎麼知道?”齊文理不覺得她能體會當初開荒的艱辛,但看她那懷念的表情,似乎挺像那回事的。
溫小軟一愣,遂即用起了擋箭牌:“當然是刁民和我說的。”
“……”不提那個男人還好,一提,齊文理心裡就不是滋味,偏生他現在還比不過人家,“彆想他了,他能帶你過的,我一樣能帶。”
說著,他大著膽子走在了第一個。
溫小軟有點哭笑不得:“你可彆忘了,我們組彆不同,你帶我過關,就不怕被白組拉過去□□?”
“他們沒那膽子,他們還指望我帶他們過呢。”齊文理無所謂道。
再說,他還有一百個理由堵他們嘴。
他聽到傳音花的話,明白她的心思後,更不打算和她用那些陰謀詭計的爭,沒意思。她值得被更真誠地對待。
“那你有沒有想過,我們最終有一人會被淘汰?”溫小軟好奇地望著他。
齊文理眸中閃過一絲凝重,卻故意無所謂地笑了笑:“我可不會放水。”
“最好這樣。”聽他這麼一說,溫小軟瞬間沒了心理壓力,“反正我也不會對你手軟的。”
她可記得某人嘴上說自己丟下隊友跑得飛快,實際做起來卻一個人斷後,一個心口不一的家夥。
狠話誰不會說啊?
黑暗的馬戲團在兩人進入後,突然亮起了燈光,對麵的表演台上出現了一個戴帽子的小醜,他微笑著,雙腳外八,筆直地站在舞台中央,手裡掂著幾顆腦袋,玩起了拋擲遊戲。
溫小軟嚴重懷疑他們取材於跳房子遊戲,她看到其中一顆腦袋,正屬於黑組剛去世的那個戰鬥職業玩家。
在真實的遊樂園中,馬戲團不屬於遊樂項目,而是一天三場的定時表演。而在遊戲中,馬戲團上的告示牌寫的積分數是問號。
問號的意思,應該是不確定的積分數量。觀看表演中,每個玩家所獲得的積分數會隨著玩家的表現而不同。
齊文理拉著她在一處席位上坐下,輕輕用手蒙住了她的眼:“看著不舒服的話,就彆看。有危險我提醒你。”
這個動作需要雙方的極高信任,畢竟在如此危險的場地,任何嫌隙都會滋生猜忌。但溫小軟覺得他一定不會耍詐,便縮了縮腦袋,閉上眼。
看不見那些詭異的畫麵,但場上密集的鼓點仿佛敲打在心臟,給人一種危險臨近的感覺,看不見之後,心裡愈發猜疑,就會愈發害怕。
但她心裡一點恐懼也沒有,安安靜靜待在齊文理身側。
閉目之後,聽覺就越發靈敏,能從詭異的鼓點中聽見一些平常無法察覺的響動,譬如……
“十點鐘方向,有東西在座位間穿行,在迅速靠近。”她突然說道。
簡短而精準的彙報,讓齊文理迅速做出反應,她聽見了迅速裝彈的聲音,緊接著就是槍聲。
“中了?”她捏起手術刀,睜開眼,剛要站起,卻被齊文理重新按下,遮住了眼睛。
那一晃眼之下,她看到舞台上表演著詭異的“馬戲”,幾個打扮不一的小醜站在舞台上,有的舉著火圈,有的牽著狗繩,而四肢趴地表演馬戲,鑽火圈跨火盆的動物,都是人。
但這些人已經被折磨得不像人樣兒,異化程度和電影院的嬰兒狗有得一拚,缺胳膊少腿兒還算輕的,有的甚至腦袋都沒有。
剛才被齊文理一槍打死的,就是其中一隻掙脫了繩子,跑到觀眾席上的“人”。
合理懷疑,這些用於表演的人,都是曾在樂園裡死去的玩家。
這座遊樂園本就以吸納死去的怨靈而運轉,裡邊的靈魂越多,“工作人員”也越多,就越能斬殺一波又一波前來冒險的玩家,形成一個恐怖的循環。
“彆看,我來處理就好。”齊文理怕她看了惡心,即便是接觸過許多血腥恐怖類型遊戲的他,麵對這種極為真實的場景也要強忍著不適,何況一直在校園中,一心學習的她。
“沒事,我可以幫你。”溫小軟是真的沒事,她心下對比了自己以前玩過的恐怖遊戲,覺得還可以接受。
一切的恐懼都來源於火力不足,起碼貪玩紅月讓用武器,隻要捏起手術刀,她就覺得自己安全不少。
當然,如果能拿到斷罪刀的話,她甚至覺得自己可以在樂園裡橫行……不過現在還是算了,找到氣球小醜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