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 53 章(2 / 2)

甜醬沒想到禦姐嘴會這麼毒,但仗著隊裡的新神,她知道禦姐不能拿她怎樣:“我也不知道食物會有問題,但貪玩紅月公認骨灰盒就是無主之物,積分卡也理應歸我,你讓我拿出來,也太不講理了吧!莫非是仗著刁民在,不把我們新神放在眼裡?”

這樣一來,矛盾就擴大到了兩組之間,到了新神和溫小軟的頭上。

齊文理正在氣頭上,對刁民本就頗有微詞,更不會叫甜醬把積分拿出來。

“白組的人撿著了,那就是白組的,要怪隻怪你們手速不夠快。”他不滿地看向刁民,“你要是不服,那也不用小心翼翼維持兩組和平了,有什麼不滿的,出來乾一架。”

老胡見兩人隨時都要打起來的架勢,自動走到了一邊。

溫小軟發覺刁民想掌控身體,但他的舉動並不強製,如果她控製身體的念頭強一些,就能自動占據身體的主導權,也不知道是他的退讓還是她這個號主的權限比他大一些。

她雖冷著臉,但心情壓根沒表情那麼嚇人:“你們這麼在意積分卡,是不相信我有找到boss的辦法?”

黑組雖然信服刁民的力量,但這種超越副本規則的事,他們不太敢賭,於是沒做聲。

至於白組,就更加不信了。

“我從不把希望寄托在彆人身上。”齊文理道。

他其實挺相信刁民的,但是,他不習慣將自己的命運交由彆人來決定,特彆是,這人他怎麼看怎麼不順眼,簡直到想跟他打一架的程度。

溫小軟沉默,她無法證明她話語的真實性,而且,提前乾掉boss,確實隻是一個可能,她沒有百分百的把握。

就現在而言,她甚至沒能聞到boss的方位,而刁民那小崽子又不知道賣什麼關子,非要她親自上號來。

這時,一組人在暗紅的路燈下,到達了“夢幻天地”所在的陰森城堡外。

鬼屋的外表與詭異的紅月世界畫風不同,它的裝扮真的很夢幻,很童趣,就連城堡的石磚都被塗得卡哇伊,牌子上標明著5點積分,算是所有遊樂項目中分最多的一個。

從它的占地麵積來看,起碼有五個神廟那麼大。

鬼屋的門口站著兩個雕成人形的石像,溫小軟看了一眼石像背後,輕輕握住了刀。

莫名感覺有人。

在她遲疑的片刻,白組的齊文理和甜醬率先進入了城堡大門,老纏則是和農夫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走在後頭。

就在農夫跨入城堡大門的前一秒,他像是突然被什麼看不見的東西絆倒,腿上飆出一串血珠子。緊接著,一道白影從石獅子背後竄出,一劍捅在了農夫後背。

白刀子進紅刀子出,農夫還沒來得及揮舞鋤頭反抗,就死在了他的劍下。在他收劍的時刻,溫小軟大略分辨出那道影子的穿著,像是修仙工會的修士裝扮。

這個工會的人全體古裝,白得跟吊喪一樣,太明顯了。在進遊戲的時候她也注意到,白組確實有個這麼穿著的修士。

農夫身旁的人不是黑組,而是白組的老纏。

見農夫化成了一個方盒子,老纏根本不給其他人反應的時間,配合白衣修士將盒子撿起,迅速放進了自己的背包裡。

“靠!”禦姐反應過來白組有詐,一甩鞭子,“既然你們不仁,那就彆怪我們不義!”

這時,少女甜醬露出標準的公式化微笑,虛空一握,不知用什麼東西,將禦姐甩向老纏的鞭子攔住:“姐姐,對不住啦~隊長雖有說過在鬼屋之前不許鬥起來,但這已經到了最後一個遊樂設施,我們也不算犯規。”

“你的武器,是透明的?”老胡警惕。

這種無法防範的東西,才是最恐怖的。甜醬的能力,甚至會在老纏之上!

“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們黑組人在打什麼主意,故意拉我們去馬戲團,想摸清我和老纏的能力對吧?”少女甜醬露出得逞的笑容,“所以我就如你們所願,拿出了我最不擅長的小木劍給你們比劃。”

溫小軟看向白衣修士,想到了貪玩紅月端遊時,修真者職業的技能“傳音入密”。

白組人即便走散,也能以不接觸人的方式單方麵聯係上,給他們在入口處陰人。

沒料錯的話,白組的其他人也在附近——遊樂園東西兩側的遊樂項目數量相同,他們在鬼打牆耽擱的時間,也應該約等於黑組在跳房子耽擱的時間,所以兩組人很大可能在同一個時間段到達鬼屋。

甚至,白組人員比黑組戰力高,他們通關的速度還要快一些。

至於甜醬的武器……她想,或許它沒那麼神秘。

她用刀試探性地往最開始割傷農夫腿的雕像附近劃去,似乎有什麼東西被割斷了。

她用手一撚,一根極細的絲線中央被染成血紅色,在暗處根本無法被肉眼分辨出。細線的兩頭分彆固定在雕像和地麵上。

這種特殊的線具有一定韌性,關鍵是,在貪玩紅月的極暗世界裡,它非常容易被忽視。如果線的高度被拉到人的脖頸附近……那就能在神不知鬼不覺間殺人。

甜醬的武器,隻是一根根細線!

溫小軟提刀,一陣刀風劃過,將原本在鬼屋入口處布置的幾根細線一一斬斷。

隨後,她突然感受到直覺裡的暗處之人,刀風一轉,忽然向另一座雕像後刺去。

“敢違抗我的,下場同他。”她話音冰冷。

話音剛落,雕像背後藏得十分隱蔽的鬥笠老翁,頭上的鬥笠被刀風嫌飛,眉心緩緩滲出一點血紅。他死前還沒明白怎麼回事,震驚地睜著雙眼,緩緩向後倒了下去。

老纏和甜醬一驚,沒想到他們留的後手被發現了!

鬥笠老翁是白組留在鬼屋外的,除新神之外的最強者,一直潛伏在暗處,一方麵是為斷後,在刁民殺人之前將白組剩餘的幾人連包裹一起護送進鬼屋,另一方麵是伺機而動,找機會擊殺禦姐或者老胡。

這是比修士藏得還隱蔽的白組高手啊!

甜醬飛快撲向鬥笠老翁的骨灰盒,直接將其捎走,隨後直接衝向鬼屋大門:“快走!”

老纏也表現出了不符合他這個年齡的反應速度,見情勢不對,直接向黑暗的鬼屋裡衝刺。

齊文理深深地看了刁民一眼:“最後誰輸誰贏,還不一定。”

溫小軟:“……?”

“說實話,我挺看得起你的,所以不會對你有任何留手,希望你也是。”他輕描淡寫地玩著槍,“正好,我們在終點決個勝負——要能把大名鼎鼎的刁天尊踩在腳下,感覺肯定不錯。”

對方不愧是威名赫赫的刁民,殺人快準狠,在落刀之前,不暴露絲毫殺人意圖。

鬼屋遊樂項目的爭奪,他早有所料。他即便是隊長,也管不得這些人自作主張,既然積分卡本來就不夠,互相淘汰是早晚的事,那他自然不允許讓白組陷入被動。

若說刁民在黑組是以絕對的實力進行碾壓,那麼他白組的策略就是分而化之、運營周旋。

他的眸中有冰冷敵意,卻又帶著一絲絲的欣賞,緊緊盯著溫小軟。像是棋逢對手,終於遇到令他滿意的敵人的眼神。

溫小軟握緊了刀,明白他的意思。

白組對黑組早有想法,在鬼屋門口埋伏,而她代表著黑組,當著齊文理的麵殺了白組的人。

兩組不僅隊員間不和,人心不齊,就連他們這倆頭領都有了嫌隙,自然沒有再合作的可能。

或許進了鬼屋之後,所有人都無法控製事態發展,最後走向上一

批玩家的死亡終點。

白組已經溜進了鬼屋,黑組自然也不能落後。她沒來得及看門口的提示牌,便抬手示意其餘人跟上,帶領黑組闖了進去。

鬼屋裡暗得比外邊還厲害,屬於走兩步路都要小心被撞到的程度,但她在暗處視力不錯,勉強能看清,進入後他們處於一個歐式雙層建築的大廳,就建築來說確實挺豪華挺夢幻,擔得起“夢幻天地”這個名字。

不過,大廳掛著的所有人物畫,兩隻眼睛都被挖去,人像也都是倒著的,看著有點怪。

這地方挺寬敞的,有一個通向二樓的階梯,她在扶手上摸了一把,入手的是冰涼的金屬質感,卻沒摸到細密的灰塵。

老胡和禦姐不敢再單獨行動,陣法師早已架起陣法,戰戰兢兢地拉著李萌萌跟在他們身後,四個人抱團走。

李萌萌成了他們之中膽子最大的那個,她眼尖地看到大廳有設長桌和沙發,招呼眾人過去:“這裡的沙發超級軟,你們沒休息的,可以躺上去睡會兒哦。”

禦姐:“……踏馬誰能在這裡安心睡覺啊?”

李萌萌看了一眼溫小軟的方向,意有所指:“有當然有啦,不過就是……有膽子在這裡睡覺的,早在外邊睡飽了。”

這種陰森的豪華大彆墅,陣陣陰風給她一種回家般的歸屬感,她挺喜歡這裡的。

“儘量彆出聲。”溫小軟輕聲提醒道。

到現在為止她還沒發現白組的蹤跡,但按理說白組比他們來的早一步,很可能潛藏在暗處哪個角落,給他們一記偷襲。

剩餘四人十分聽從刁民意見,立刻屏氣凝息。

雖然這大廳四通八達,但向上的樓梯是最顯眼,最好發現的路。禦姐也摸上了扶手,示意大家上樓找出口。

她躡手躡腳地走在第一個,走到大概一半的位置,忽然驚呼一聲:“啊!”

溫小軟沒在她附近發現任何人,但善於隱匿的她下意識向前劈了一刀過去。

斷罪刀似乎遇到一層極輕的阻礙,這種手感,和門口甜醬布置的細小絲線一模一樣。

老胡連忙打開手電,照向禦姐,隻見她雪白的脖頸上出現了一道血痕。

溫小軟了然。

是甜醬的手筆。

如果禦姐剛才上樓的時候跑得再急一點,可能就不止這一點點血絲了——以那絲線的鋒利程度,整顆腦袋掉下來都不奇怪。

禦姐也猜到了始作俑者,咬牙切齒:“營銷號還把那女網紅和軟糖放一起相提並論呢,真是大意,想不到她能這麼陰毒。”

不過,她又邪惡地勾了勾唇,轉而想到:“不知道貪玩紅月會不會把她這段錄下來,要是讓其他玩家看到,那她苦心經營的傻白甜人設要崩了……網上挺多覺得她綠茶的人,現在終於能實錘了。”

“哎,還是軟糖好。”老胡不免把她們兩個相似風格的玩家放一起比較,感歎道,“軟糖雖然全程劃水,但起碼不會起心思害人,偶爾還能奶一奶狀態。隊伍裡多個小吉祥物也挺好的。”

陣法師聽了瑟瑟發抖,不敢說話。

自從目睹嬌小可愛的軟糖雙手掄起巨大的黑色狼牙棒,他對軟糖的印象就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有沒有一種可能,看上去最無害的,往往能打出最恐怖的操作……

就在他們討論的時間,老胡的後腦勺被激光紅點瞄準,“嘭”地一槍,火舌從二樓西側吐出,子彈飛射!

禦姐呆住,老胡聽到槍響,麵上立刻失了血色。

但聽一聲清脆的金屬碰撞聲,那顆子彈終究沒打在他的後腦勺,而是打在一把金刀的刀麵。

無論是多麼有穿透力的子彈,都無法打穿這把貪玩紅月史上等級最高的SSSR神刀。

原來暗處的刁民已不知何時站在了他和對麵槍口之間,默不作聲替他接下了這一擊!

老胡熱淚盈眶,差點給刁民跪了。

這反應,這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本事,這救命之恩……

何況對方還是刁天尊,一個不喜歡出手管麻煩事兒的刁天尊!原想他是為了軟糖而與黑組同行,就算他們這些多餘的人喪命了,人家也沒有理由出手,沒想到他竟還保著他們!

溫小軟卻沒管老胡怎麼想的,在看到紅點瞄準器瞄準的位置時,她心裡就有了一個猜測。

甜醬的絲線或許並不是布置來殺人的,因為鬼屋裡大家視線受阻,必然不會跑得太快,就算撞上,也是被割傷。

猝不及防的割傷,會讓人不由自主地發出聲響,暴露自己的位置。

而他們之前談話,紅點瞄準器都沒落在他們身上,過了這麼久,直到禦姐撞上絲線,紅點才出現,這說明黑組其餘幾人都不是紅點真正想殺的目標。

那麼隻有一種可能——白組的首要目標,是擅長隱匿的她,其次才是黑組頭目老胡。

那些絲線的布置,也是針對刺客而做的,布置在一些刺客容易藏匿的地點,隻要她悶哼出聲,他們就能根據聲音判斷她的位置。

齊文理這是打定主意要和刁民決一死戰了啊,一點不留手。

她二話不說,運起輕功提刀上樓,偏偏不走被絲線封住的尋常路。

當她無聲無息躍入二樓欄杆內,精準找到剛才開槍的位置時,原地隻剩下一把來不及收走的狙擊槍,擺在槍架上。

她摸了摸槍口,還是熱的,扳機部位也仍有餘熱,看來握槍的人一直捏著它,猶豫了不短的時間。

對方開槍的同時,也會暴露自己的位置,她早在看到紅點落在老胡後腦勺上時,就猜到了他們的計劃——狙擊手必是齊文理,除他以外,白組任何人都做不到在黑暗中聽聲辨位,瞬間精準瞄頭。

“來晚了些。”她自言自語,對著黑暗處輕笑,“但你這把槍,我就收下了。”

她知道齊文理有在聽,但如此近的距離下,他肯定沒把握開第二槍——在他眼裡,如果一槍不準,他就會被她近身擊殺。

雖然知道副本中的淘汰並不意味著死亡,但靈魂體想要完好無損地回到身體也是個難題,她不準備對齊文理下死手,但現在看來,沒點強硬的手段,黑白兩組都不會唯命是從。

尤其是齊文理,他似乎對她這個號子很有意見,與對她的態度全然不同。

那些個不相信她,還在自相殘殺的玩家,固執認死理,那死在裡邊也和她沒關係。她隻是最大程度地給予他們善意,他們不珍惜的話,她一個不高興也是要收回來的。

當然,小新對她不錯,她自然不會真對他做什麼,隻是考慮用點兒手段讓他強行服從罷了。

黑暗處無人回答,她也便故意順其自然地將槍收入自己的背包裡,隨後又走了幾步,隱於黑暗。

老胡和禦姐吸取了剛才的教訓,連上樓梯都開始輕手輕腳。

他們隻聽到刁民擋槍的聲音,隨後一道影子如貓兒般輕盈,無聲無息在垂直牆壁上行走,飛上了二樓。他們不知道刁民想乾什麼,隻能默默往他的方向移動,仿佛有他在的房間就是他們的安全屋。

他們的交流都開始用耳語。

“剛才槍響的位置,是白組人吧?跑得挺快,一下子就沒了聲兒。”禦姐將手電關閉,一邊防著能割傷人的絲線,用鞭子探完路才敢往前走。

“天尊反應好快,”老胡暗自心驚,“對麵的人說不定是新神,但凡換了個人都絕對跑不掉。”

這時,溫小軟在二樓走廊邊摸到了一隻花瓶。

她躡手躡腳地計算好方位,走了

幾步後,將花瓶向不遠處的房門輕輕一擲。

“哢嚓”一聲,花瓶四分五裂,極大的動靜使所有人的注意力瞥向二樓入口處的第一扇門。

同樣的,白組麵對如此動靜,不可能無動於衷。她背後的一扇房門輕輕開了一條縫,一張黑桃紋樣的撲克牌從中伸出,無聲無息地對準了花瓶碎裂的方向。

溫小軟冷笑,一刀紮穿那張牌:“找到你了。”

門後拿著撲克牌的女人一驚,連忙放棄掉那張牌,用整個身體的力氣將房門頂上,試圖關門。

但溫小軟可管不了那麼多,一刀刺入門縫中,卡著房門沒讓她有機會關上:“怎麼,剛才膽子不還挺大,現在害怕?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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