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 54 章(1 / 2)

金光閃閃的斷罪刀直捅門沿,一記巧力施加其上,便將門強行撬開。

溫小軟壓根不擔心房間裡藏了幾個白組人,她這個號正麵打架絕對不虛,隻要沒有新神在,來十個人都一樣。

門被撬開後,撲麵而來的就是一道金色旋風,這道金光照耀了整間屋子。

屋子裡像是被燒過一樣,泛著焦黑的痕跡,這是一間不大的臥室,一個身穿白色古裝的修士提劍站在門口,那道金色旋風就來自於他手中的攻擊符籙。他的臉溫小軟見過,就是剛才在門口和老纏一起偷襲農夫的人。

以撲克牌做武器的女子身穿休閒夾克,她後退幾步,手中的一張撲克瞬間打開,化成如扇般的一排,每張撲克數字不同,但花色是統一的黑桃。

這武器有點熟悉,讓她想起了小A,但小A的端遊號已經被她毀了,不應該還留有這種武器,加上齊文理對此似乎沒有太大反應,這人和小A究竟有沒有關係,她還得想想。

溫小軟暗暗留意著白組的人員配置。

除去已經死掉的鬥笠人和眼鏡仔,白組還剩下十個人。這十人裡有個純萌新,應該過不了跳樓機那關,其餘人被鬼打牆分成了幾隊。

一隊自然是齊文理,甜醬和老纏,剩下六個人裡,除了修士和用撲克牌的,還有四人,不知道是死了,還是沒和他們走一起。

修士能傳音入密,溫小軟也毫不手軟,當著他的麵摘下空中漂浮著、閃爍著金光的符籙,放入背包。

修士的臉色立刻變得比便秘還難看,他知道他麵前的是怎樣的強敵,不惜祭出他最強力的金色符籙,沒想到這道攻擊非但對刁民不奏效,甚至還化為了刁民的囊中之物,吐血都沒地方說理去!

“喜歡陰人是吧,”溫小軟提刀一步步走近,“你能傳音入密,大概率是幕後主使——說,你們什麼時候和新神聯係上的?”

“我我我我沒敢聯係新神,我是有了主意之後,就告訴了老纏……”修士生怕她把自己碎屍萬段,哆哆嗦嗦,“原本我是想在馬戲團動手的,但黑組人太多了,老纏一直沒動,後來到了鬼屋門口,甜醬給我打手勢,我才行動的。”

她的斷罪刀在他脖頸上輕輕一劃,達到劃破肌膚卻又恰好不傷其性命的深度:“那你說,誰才是主謀?”

在馬戲團裡,黑組也打起了白組的主意,在這點上兩組可以扯平。她甚至有點慶幸,如果真如修士所說的,白組在馬戲團外還安插了高手,那黑組一旦在馬戲團和白組翻臉,那麻煩就大了。

其他玩家並不清楚這個遊戲的內幕,在他們眼裡,淘汰即是死亡,而這個修士心狠手辣,設計謀殺,這種人留著隻會是禍害。

但她還想問點兒彆的,就暫時留他一命。

“主謀當然是甜醬,您、您彆被那個女人的外表騙了,她狠起來比我們幾個加起來還毒……她考慮得還特彆周全,剛才黑組觸到線的那些人……應當深有體會。”修士哆哆嗦嗦地說道。

撲克女見修士被三兩下製服,連飛出撲克反抗的念頭都沒了,在絕對實力的壓製下,什麼花裡胡哨都沒用。

她轉頭就往門外跑,溫小軟斷罪刀一折,看也不回頭看一眼,直接往後甩出一道刀風:“你要敢跑出一步,我就先殺了你。”

撲克女即將傾斜到門外的身體,立馬又縮了回去:“彆殺我,我也是聽令行事!”

“我對你這玩意兒比較感興趣,”溫小軟傾下身子,輕輕從她手裡的撲克牌中抽出一張黑桃A,抬眸看著她,眼神晦暗莫測,“這種武器很稀有啊,哪兒來的?”

“這是我從隊友背包裡撿的。”撲克女一臉無辜,“我們白組在跳樓機死了一個,激流勇進死了倆,我當時正好坐在一個短發女人身邊,她身上固定的安全繩突然鬆動,被拍打的水浪衝到池子裡,被食人魚吃掉了。還沒一會兒,浮上來的就是一個骨灰盒,我正好離它最近,就繼承了她的遺產。”

撲克女說得挺真實,但溫小軟壓根不信。

“那就是說你的主武器不是撲克?”她冷笑一聲,斷罪刀一刀紮在修士身上,“不要指望能瞞過我,我聽到謊話,會生氣的。”

正常人找到機會暗殺目標,用的肯定是自己順手的武器,半路得來的武器哪兒能用得這麼順手。

撲克女見修士的慘狀,眸中露出了驚惶之色。

她越是找不到字句辯解,溫小軟越能肯定:“撲克牌是魔術師的專屬武器,在端遊版本裡,這是非常稀有的職業——魔術師的初始武器是一張黑桃A,你應該很清楚才對。”

“小A,好久不見。”她緊盯著撲克女的臉,終於吐露出了惡魔般的話語。

這句“小A”,勾起了撲克女心中久久揮之不去的絕望與恐懼。

修士也是經曆過貪玩紅月端遊的人,聽到“小A”的名字,張大了嘴。

他想起當年吃過的大瓜——倒也不是什麼瓜,就是刁民刻意搞人妹子心態,把人號搞廢,不得不退遊躲避風頭的故事。

當時他被五毛錢買通,充當了一下小A的水軍,批評了刁民霸道不講理的作風。

不過論壇裡慕強的還是多數,彆人這麼做或許是瓜,但刁民這麼做真是一點不讓人意外,他那我行我素的作風,也不是誰道德上譴責就能改得掉的。小A水軍在道德上控訴那麼久,屁用沒有,人家該怎樣還是怎樣。

反而是水軍的過度賣慘,導致論壇上出現了一些力挺刁民的聲音,說什麼刁民個性如此,如果小A沒惹到他,也不至於遭到如此報複。

小A被溫小軟拆穿,臉色煞白,一步步向後退去,退到了臥室的一隻衣櫃前。

這時,衣櫃門突然自動打開,一隻慘白的手從衣服堆裡伸出,抓向小A的脖子。

“啊!”小A沒想到會有鬼怪以這種方式出現,尖叫一聲,隨後發狠地夾起一張撲克牌,朝那隻慘白的手脖子割去。

撲克牌在她手上鋒利如刀,那隻手掌瞬間被齊齊割斷。

隨後,小A竟不顧裡邊的鬼怪,一頭闖進櫃子裡,“嘭”地一聲關上了櫃門!

溫小軟嘴角抽了抽。

櫃子裡是鬼,櫃子外是她,合著她比鬼怪還恐怖?

她當年搞了那麼一出,應該算是小A的心理陰影了。

反正櫃子裡的人也跑不掉,她也懶得管,先處理這個修士再說。

“給你個機會,”她湊到修士耳邊,如同惡魔般邪笑著低語呢喃,“現在,把你知道的白組位置供出來,我可以饒你不死。”

修士才剛猶豫一刻,她便一刀紮進了他的小腿:“疼嗎?有的人被你捅了個對心穿,比你可疼多了。”

她不想給詭計多端的人任何思考時間。

修士疼得齜牙咧嘴:“我說,我說!甜醬藏在二樓最北邊的門裡!”

“你們隊長呢?”溫小軟主要想知道齊文理的位置。

其他人都好找,但新神永遠是最不確定的因素,如果能先把他製服,那接下來她隻需要滿樂園逛街,找boss就行了。

“我、我……我不知道,”修士拚命搖頭,這次他是真不知道,“隊長行蹤隱秘,從來不會告訴我們他的真正計劃,我最後一次見到他,是在少女甜醬隔壁的房間裡。”

見他的樣子不像說謊,她稍稍移開刀,轉而挑斷他的手腳筋,以免他做出什麼不利於黑組的事。

“如果你還算懂事,就彆起不該有的心思。”她警告道,“在這裡無論傷成什麼樣,隻要沒死,你都可以安全回到現實,最多是這號廢了而已,但如果你做了什麼惹我不開心的事——你就彆想回去。”

修士大氣不敢喘。

“陣法師。”她威脅得差不多了,便轉頭把門外幾個探頭探腦的隊友叫來,“設陣把他困在這裡,彆讓人跑了。”

陣法師膽戰心驚,不敢靠近她。

刁民果然和傳說一樣性情古怪,這麼一尊殺神擱誰碰見不慌啊!

這時,李萌萌牽起了他的手:“彆怕,沒事的,我陪你。”

陣法師如釋重負,如今就連披頭散發、打扮得像極了女鬼的李萌萌,在他眼裡都溫暖得像家人,她冰涼的小手莫名給了他跨出那一步的勇氣。

“好……”

在李萌萌的“監工”下,陣法師掏出口袋裡的鋼筆,硬著頭皮在修士身下畫了一個圓陣。圓陣散發出一道極強的金光,如同銅牆鐵壁,將他禁錮在內。

溫小軟則提刀向衣櫃走去。

撲克女自從進了那個鬨鬼的衣櫃,櫃子裡就沒了動靜,也不知道她和那隻小鬼打得怎樣了。

她甚至懶得用手打開櫃子,直接對準櫃子中央,一刀紮了進去。

“叱”地一下,木質衣櫃被斷罪刀紮穿,但拔刀時,刀上並未沾染任何血跡。

溫小軟心下奇異,起了逗弄獵物的心思,又橫紮一刀。

這次,竟然依舊沒紮到什麼阻礙。

奇怪,小A居然還有這種能耐?按她兩刀紮的位置,除非是身體柔韌性很好的舞蹈大師,以怪異的U形姿勢貼著櫃角,不然早紮到人身上去了。

她又找了幾個刁鑽的位置,直到紮得衣櫃多出幾個洞,才紮出了一絲血漬。

溫小軟心下有異,用刀挑開櫃門,隻見櫃子裡掛著一大堆童裝,底下坐著一個六七歲大的小男孩兒。

李萌萌看了頗為驚異:“小A那麼大個人呢?”

“……魔術師的新技能?”溫小軟眯起眸子,想到小A剛才反常的舉止。

明知道衣櫃裡伸出鬼手,卻還強忍著害怕衝進櫃子……小A肯定是能借助櫃子逃跑,才在砍斷鬼手後迫不及待地關閉櫃門。

“沒事,小角色,跑到哪兒也不過是延緩死期而已。”李萌萌安慰道。

陣法師:???

他看了看神色自若的李萌萌,看了看刁民,有點害怕。

萌萌姐對他那麼好,那麼暖心,也不像是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啊,她是怎麼能夠這麼淡定的和天尊搭上話的啊!而且是這麼凶殘的對話!

一種感覺,不一定對。這裡的兩人或許比這座屋子裡潛藏的鬼怪還要恐怖得多。

老胡和禦姐也走了進來,禦姐打開手電,照著衣櫃裡邊,小男孩的長相並沒有怪異的地方,隻是皮膚呈現出發青的顏色。他有些畏光地伸出胳膊,擋住了眼睛。

溫小軟注意到他胳膊上有一道傷口,傷口呈現出和旁人一般的血漬,應該是斷罪刀割出來的。

“NPC?”老胡狐疑地上下打量著這個男孩兒,“樂園員工……應該不會有這麼年幼的吧?”

雖然貪玩紅月的世界裡並不存在雇傭童工,但樂園從設施建設到員工布置,都有其一套內在邏輯,不該出現不符這套邏輯的東西。

“不會是鬼怪吧……”陣法師默默地縮回了腳,自覺地離小男孩遠一些。

溫小軟嗅到一股奶香味,但她不明白這股氣味代表著什麼,於是先挑著他的衣服,把他從衣櫃裡挑了出來。

小男孩被光照得無法睜眼,被拎出櫃子後,也沒表現出加害眾人的意思,反倒拚命往她身後藏,抱著她的腿肚子小聲啜泣:“爸、爸爸……”

溫小軟:?

眾人:?!!

“你叫我什麼?”溫小軟心情複雜地將其從身後揪起,再問了一遍。

“爸爸……”沒想到小朋友死不悔改,弱弱地複述了一句,“陪我玩好嗎……”

她能感受到,自己的右手蠢蠢欲動,似乎想摸斷罪刀。估計是刁民有了某些危險的想法。

但是她不太喜歡不分青紅皂白地傷害不主動害人的鬼怪,他們既然有自己的意識,就應該被當做人看待。

於是她按捺下拔刀衝動,即便額頭青筋直跳,也強行緩和語氣:“你看清楚我是誰——確定要我陪你玩兒?”

小男孩擦了擦眼睛,禦姐將手電筒關閉,他才看見她的模樣。

怯生生看了她一眼後,他哇哇大哭起來:“不是爸爸,是壞人……”

隨著他的大哭聲,整座屋子的空氣低了幾度,臥室的另一道門裡突然亮起,裡邊小衛生間的花灑傳來嘩啦啦的水聲,像是有誰在裡邊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