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 56 章(1 / 2)

小鬼孩一手牽著溫小軟,一手抓著一把烤串,吃相十分豪邁。

她聞到一股很香的味道,對比起另一個號,這個號對奇怪的肉更加敏感,更加覺得香味誘人。

但想到那些肉是什麼做的,她又強行把食欲壓了下去。

小熊遞完烤串後,推著手推車慢悠悠地走遠了。

其餘人看著小鬼孩手裡白嫖的烤串,又看了看橫行霸道扛刀逛遊樂園的刁民,心裡紛紛有了答案。

刁天尊實在太!強!啦!

就從剛才他在過山車的表現上看,這裡的鬼怪都是被秒殺的份兒,就連樂園做買賣的工作人員都不得不避其鋒芒,接受他白嫖食物的行為!

“果然,巨佬和我們玩的不是一個遊戲。”禦姐感歎。

好好兒一個恐怖副本,被刁民打成了打怪虐渣的樂園一日遊,甚至帶一些觀光遊覽的性質。

她現在有點相信,天下沒有刁民辦不到的事,就算是打破樂園規則。

“無敵。”老胡深受震撼。

其實要不是沒得選擇,他們也不會去打白組人的主意。每個人都是自私的,自己的命和彆人命比,那肯定選擇要了彆人的命——在這種壓抑恐怖的地方下待著,就算心理十分健康的人,都會出現一些瘋狂、極端的念頭。

他原想趁刁民不注意,悄悄把新神的五張積分卡給搶掉的,奈何那個穿校服的女生一直盯著他,不好下手,另一個原因是,刁民看得也緊,幾乎沒有下手的機會。

以前他或許還會懷疑,但現在,就算bss覺醒後刁民一刀把他秒了,他都一點不奇怪。

他心裡也對刁民稍稍有些佩服,這無關他強悍的能力,而是一種穩定的心態。

在明知道白組即將獲勝的時候,刁民依舊趁著應對,見招拆招,而當黑組積分即將累滿,可以以更快更安全的方式取勝時,刁民仍決定用更費力的辦法,試圖讓全部人獲救。

刁民太堅定了,恐怖的環境,致命的危機,絕望的境遇,白組的不解和阻撓……都不曾動搖過他的初心。

他終於明白,刁民之後出現的新神、葉聖,還有後來的各種大神小神,在玩家中的風評都不如他的原因。

貪玩紅月鼎盛時期有數十個服務器,有數十個全服排名第一,而獨獨是他,刁民,被玩家捧上神壇,被奉為神中之神——刁天尊。

這是玩家們自發的選擇。

他的所作所為,在絕望中帶來希望,他可以一個人淡淡背負許多,仿佛這對他而言不算什麼,但就是這樣,他的一舉一動,才讓他們不由自主地想要追隨。

老胡點了一支煙,歎了口氣,透過朦朧上升的輕煙,複雜地看著新神:“如果沒有他在,我們非得拚個你死我活。”

人再怎麼也逃避不了求生的本能,就算刁民對他有恩,就算救過他的命,他也會毫不猶豫地為了這條命去乾掉新神。

回過神來,他離進入遊戲的初衷越來越遠,這個地方該死的邪門,像是能誘發人心中一切邪惡雜念。

齊文理不置可否,他欣賞刁民的格局,佩服刁民的能力,承認刁民的風度,但這並不妨礙他討厭這個人。

沒彆的,就單純的看不順眼,就算刁民沒把他怎樣,他也依舊看不慣。

他在心裡坦蕩地承認了他的小心思,他就是看上了軟糖,就是和刁民不對付,怎樣?

他冷哼一聲,視線從刁民身上移開。

溫小軟聞過烤串的味道之後,似乎對空氣中的氣味更敏感了。

玩偶小熊的手推車離開後,她仿佛從那條路上聞到了一絲怪味,牽著小男孩向味道的來源處走去,竟然走向了去馬戲團的道路。

條路格外地長。

“咦?”最先發現不對的是李萌萌,她停下腳步,看著道路兩旁的樹叢,玩味地自言自語,“鬼打牆……?”

老胡已經習慣了她這不著調的性子,一個捏成女鬼的高中女娃娃,估計靈異看得多吧,對神神鬼鬼的事特彆感興趣,也不怕。

陣法師卻對李萌萌的撞鬼能力深有體會,要不是她自稱高中生,他或許會懷疑她三次元是個道姑,專門為人驅鬼的那種:“你,你彆再說了,萬一烏鴉嘴呢……”

溫小軟也停下了腳步:“不,我們已經遇上了。”

齊文理早有對付鬼打牆的經驗:“都是幻覺,你們把眼睛閉上,就可以走出去。”

溫小軟看了他一眼,並不放心,伸手揪起陣法師的光繩,牽著齊文理走在前邊。

小鬼孩本來就是鬼怪,應該不怕鬼打牆這種東西,倒是小新,他雙腳沒被控住,萬一趁機溜走,她可沒地方撈人。

齊文理臉色一黑,默默在心裡給刁民記下一筆惡賬:“……”

可惡。

溫小軟牽著光繩,閉上眼眸朝前走去。這時她的聽覺和嗅覺似乎更靈敏了。

那種奇怪的氣味更加濃重,她沒再走直線,而是憑借感官朝著氣味的方向尋去。

李萌萌的說話聲有些遙遠,但一門心思沉浸其中的她,並未察覺。

她感覺自己踏在一片遍開傳音花的草叢間,清晰分辨出花兒的香氣,烏鴉的氣息,還有一絲古怪的,無法描述的濃重氣味。

再走幾步,她不由自主地睜開眼。

麵前的建築赫然是那個古怪的馬戲團,巨大的彩色帽子建築下,那張小醜的臉在夜色中顯得更詭異了。

&在這裡?

她回過頭去,李萌萌等人不知不覺在鬼打牆中和他們分開了,現在再走回頭路,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他們。

“這可不是什麼好去處。”齊文理警覺地望著馬戲團入口。

“我直覺,bss就在這裡。”溫小軟眸中閃過一絲凝重,望著小醜臉張開的嘴,“我進去一趟,你在外頭等著。如果情況不對,你就立馬回頭,去找其他人。”

說著,她揮出一道刀光,將綁住他雙手的陣法劈碎,隨後又將手機丟還給他。

這時已經到了bss家門口,就算他自由了,也無法在短時間內湊齊白組所缺的分數,何況,他一定不會去湊。

因為以他的性格,如果有更好的選擇,隻要讓他看到希望,他也不至於犧牲黑組的人。

“彆特麼搞成一副交代遺言的樣子。”齊文理緊盯著馬戲團大門,抿了抿嘴,“我承認我挺討厭你的,但我希望你活著走出這裡。”

“我等你一根煙的時間,要是到了時間你不出來,我就進去瞧瞧,見識見識bss長什麼樣。”他說。

“哢嚓”,打火機點燃香煙,但他其實從不抽煙,帶進背包,隻是因為貪玩紅月裡用作道具的可燃物不多。

他冷冷將點燃的香煙拿在手裡,看著它散發出淡淡的霧氣,嫌棄般不想多看她一眼:“趕緊的。”

“不行,bss覺醒狀態很危險,如果我都乾不過,你就不該進去自找死路。”溫小軟用刀在水泥地上劃出幾道簡單的刻痕,“你從這條路走,應該不會再遭遇鬼打牆,回去儘可能多地找到玩家,和bss打團。”

“安排後事呢你?”他抬眸,惡狠狠盯著她的眼睛,“我認識的刁民,眼裡絕對沒有一個輸字。”

“但這並不代表我不考慮這種可能,作為一個優秀的刺客,針對目標的每一步行動,都要提前想好相應對策。”溫小軟垂眸,又劃拉一下。

“你鬼屋那幾個白組人,戰力不錯,我都幫你保留下來了

,有小鬼娃在,其他鬼怪應該不至於把人弄死,到時候你直接折回鬼屋,帶上他們。”她說。

水泥地在斷罪刀的刻劃下,出現了樂園地圖的簡貌。

譬如過山車,她用小火車代替,旋轉木馬,她用簡筆畫畫上一匹天馬……而畫著一棟雙層彆墅的地方,代表剛才的鬼屋,這個屋子被她用力圈了起來。

“這裡是最安全的地方,可以利用地形和bss周旋、躲藏,也可以想辦法團結鬼孩的‘家人們’,和bss正麵打團。”她畫了好幾個圈,抬頭一看,發現齊文理似乎盯著她出神,臉色一黑,“你有在聽嗎?”

“用不著你說我也知道。”齊文理冷嗤,“你這會怎麼一點也不爺們了,婆婆媽媽的。”

他故意用淡淡的煙霧掩飾他的表情,剛才,就刁民那個說話的方式,讓他莫名想起了小軟。

刁民和他說話,話會更少,更簡短,更不客氣。

如果是小軟的話,倒會為他著想,為他安排得明明白白。

或許是他們倆呆的時間長,接觸太多,某些時刻同化了吧,他心情複雜地想到。

要緊事已經交代完畢,溫小軟便不再猶豫,扛著刀義無反顧地走進馬戲團中。

黑暗的舞台在她步入其中時,倏地亮起,幾個模樣不同的小醜馴著鬼影,開始了他們的表演。

但她全然不關注舞台上,不在意逃出籠子、向自己奔來的各種形狀的鬼影。

她閉上了眼,仔細分辨越發濃厚的怪異氣息,心下愈發肯定:“bss就在這裡,我好像明白那種感覺了。”

腦海中,刁民輕輕“嗯”了一聲,不知是落寞還是怎麼,聽著讓人心抽了一下。

或許那不是她的心在抽,而是他的。

畢竟這就是他的身體。

溫小軟捂著心口,試探性地問他:“你不開心?”

“沒有。”他簡短地道。

“我覺得你有,因為那不應該是我的情緒。”她閉著眼眸,分辨出樂聲中迅速朝自己而來的異動,知道有鬼怪襲來,揮了一下刀。

這種反應幾乎是本能,不用睜眼,冰冷刀鋒本能地割入肉中,飛濺出的液體灑落在觀眾席的座椅上,恍惚間讓她以為是刁民在操控。

估計是前麵的玩家加起來,在馬戲團逗留的時間太長,她一進來就是翻倍上漲的難度,來襲的鬼怪比之前還多。

但她仍能輕鬆應對,SSSR斷罪刀砍誰都是秒,這就是市級bss對小怪的壓製力。

“如果你有什麼不開心的事,可以告訴我。”她對腦內的刁民說道。

“為什麼?”他似乎不能理解。

“很簡單啊,就像你會無條件幫我的忙一樣,我也想為你分憂。”溫小軟覺得這十分自然。

刁民沉默了片刻:“你學會了分辨氣息,恭喜。”

雖然這麼說,但他的語氣裡沒有絲毫喜色,反倒讓她察覺到了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