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1 / 2)

祝時喻掃了一眼手裡滿身血跡軟趴趴暈了的人,突然覺得有點悶悶的不高興,連帶著破開結界的手法都快了幾分。

如果祁溪醒著,她一定會發現他破開結界完全沒有用到任何法器,而是隨手一點,結界便開了一個口子,穿過後,再一揮手,便又恢複完好,像是從未有人出現過。

這說明他的修為比布下結界的人的修為要高的多。而布下結界的人——

正是是乾明劍宗的掌門趙清宏和長老們。

崖底的趙清宏帶著人尋了許久才找到臥在地上瑟瑟發抖的獅角獸,他轉頭看向藺修遠:“師弟,可是此物傷你?”

藺修遠直覺不是。

襲擊他的那道氣勁明顯比這個奄奄一息的魔物厲害的多。

獅虎獸此時確實厲害不起來,它自從誕生之日起就沒這麼痛苦過,它落到一半,發現下麵有人,而且修為還不低。

好在墮魔崖是它的地盤,平日裡沒有修士進來的時候,它到處瘋跑,哪裡有幾棵樹,哪裡有幾塊兒石頭,它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故而才在半空中緊急改了軌跡。

半山腰有一個空著的山洞。

結果,獅虎獸匆匆忙忙躲進去卻發現,一群魔物正在裡麵狂歡,而且好巧不巧還都是他之前揍過的。

祝時喻那一腳把他踢得不輕,它根本打不過這些魔物,好不容易死裡逃生,艱難落地,獅虎獸試圖找個藏身的地方,結果每到一處,便被揍一頓,路上甚至許多次被石頭絆了腳,吃東西被噎著。

此時,它絕望地看著麵前的藺修遠,閉上眼睛。

又來一個它打不過的!

累了,毀滅吧,給它個痛快吧。

藺修遠揮劍,赤淵劍在墮魔崖底嗡鳴。

掌門趕過來攔下:“且慢!”

獅虎獸抬頭,看著這個仗義執言的英雄,感動地幾乎哭出來。

它今天終於能碰到一件好事了嗎?還好眼前這個冷麵劍修揮劍的起手動作比較花式,前搖比較大,還沒來得及砍下來。

掌門製止是因為獅虎獸是這裡的地頭蛇,又有幾分靈智,若是有它帶路,興許更快一些。於是他提議:“祁溪未必就被它殺了,我們先拷問它一番,也許能找出祁溪的下落。”

幾個長老跟著讚同點頭。

獅虎獸卻懵懵懂懂,拷問?

它懷疑自己聽錯了,英雄怎麼會用這麼惡毒的詞?

掌·英雄·門從儲物袋中拿出一條驅魔鞭,揮舞起來的破空聲就像它睡覺時的打呼那麼響,然後“唰”地一聲落在它背上:“剛剛落下來的那個姑娘是不是被你吃了。”

獅虎獸縮著脖子,瘋狂搖頭。

它沒有,它還把她駝了一路。

掌門和藺修遠神色微微放鬆,又是一鞭:“帶我們去找她。”

獅虎獸搖搖欲墜地站起來。

可它真的飛不動了。

又是一鞭。

……

獅虎獸一直帶著禦劍的幾人飛到半空,掌門腳底踩著劍,手裡揮舞著驅魔鞭,像一個瘋狂原始的牧羊人。

一直飛到墮魔崖的邊緣才停下來。

掌門四處觀望一番,用鞭子勒住獅虎獸的脖子回到地上,咬牙切齒得出結論:“這畜生在騙我們,不必留著了,祁溪即使有法器可以破開結界,也沒有能力把結界修複的完好如初。”

且他在路上已經和藺修遠打聽過了,祁溪本就受了重傷,不懂禦劍的她,如何能到這麼遠的地方?

獅虎獸很想解釋,那個女修她不是一個人啊,她有個人麵獸心的幫手!

但,它終究不會說話。

下一刻,兩個人一起揮劍。

獅虎獸的身軀瞬間粉碎消失於此間天地。

結束了罪惡的一生。

地上唯餘一個奇怪的小球,在獅虎獸消散的瞬間落在地上裂成幾塊。

藺修遠手指微顫,不敢去碰它,因為……上麵有祁溪的靈力波動。

他突然覺得無比後悔,這是一個低階法器,想來是她那個煉瓏宗的朋友煉製的。

她,到最後可以使用的居然隻有這樣一個東西嗎?

藺修遠提著劍,想到自己曾經給過盧幼菱不知多少法寶,祁溪也因此嫉妒過,他卻不以為然,甚至斥責於她。

藺修遠苦笑出聲,確實……是他這個做師父的虧欠了她。

*

祁溪是被餓醒的。

她首先感受到了空氣中濃鬱的靈氣,然後睜開眼,入目所及是素白色的床頭帷幔,影影綽綽看不清外麵的景象。

她坐起身來,從儲物袋中拿了一顆辟穀丹服下,然後一把掀開帷幔,抬腳踩入鞋中,走幾步,推開房門觀察四周,這裡似乎是在某處山上。

和乾明劍宗大開大合的磅礴建築不同,這裡倒像是凡間的園林彆院,亭台樓閣處處透露著精致秀美,綠樹成蔭,花草萋萋。

看得出來這裡的主人審美水平很高。

再祁溪又走了幾步,穿過一個拐角,發現她房間後麵是個大廣場,非常廣闊,大小幾乎比得上她之前所在的藺修遠的主峰赤練山,弟子練劍的地方了。

此時天氣好,有陽光落在地上,熠熠生輝。

祁溪在這耀眼的光芒中,再次聞到了金錢的味道。

黑市的苦力待遇也太好了吧,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兼職賺這個錢……

她很不想表現出來這副沒見識的模樣,但是廣場的地磚是修真界最頂級的青紋磚,原料十分難得,而且是鮮少出手的煉器大能煉製,據說光是踩在上麵就有靜心凝神的效果,對修煉極有助益。

聽說有一個散修,早先修為平平,但後來他不知從哪裡得了一塊兒青紋磚,硬是靠著金雞獨立的功夫,站在這塊磚上麵進階元嬰,成為了這磚的頭號代言人。

導致後來許多人都對青紋磚趨之如騖。

而這裡,居然用它來鋪廣場。

不遠處突然傳來一個聲音:“你醒了?”

祁溪轉頭,一個長胡子老頭正拿著一把掃帚衝著她嘿嘿笑。

這老頭長得邋裡邋遢的,胡子上還掛著吃東西是掉落的食物碎屑,笑起來就像一顆乾巴巴的山核桃,和富貴逼人的而環境格格不入,但卻很詭異地穿著一件很嫩的湖綠色衣服。

祁溪收斂住自己的大驚小怪和不禮貌:“老人家,你們老板呢?”

“老板?”老頭疑惑,隨即用抬起手一翻,用大拇指指著自己:“這裡能稱得上老的隻有小老頭我……”說到一半努著嘴,朝遠處的樓閣一指,小聲道:“還有一個老的,但是……”

但是怎麼樣,他沒說下去,因為這老頭突然左腳絆右腳,摔了個狗啃泥。

祁溪:“……”

雖然看不透他的實力,但總感覺不怎麼靠譜的樣子。

這老頭一邊往起爬,一邊滿臉怨念地吐槽:“可惡,小氣鬼,我還沒說呢……”

祁溪無意探究他,而是換了個說辭:“救我的那個人呢?這裡是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