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 42 章(1 / 2)

翌日。

柴道人眼睜睜地看著祁溪在短短的一上午時間就給小紅換了十來個曬太陽的角度,他一皺眉,非常敏銳地覺得事情不簡單。

而且二人在比劍的時候,祁溪居然非常罕見的走神了,柴道人覺得更不對勁了,他不是個能憋得住話的人,直接把劍一收,有幾分不讚同:“你今日是怎麼回事?”

這麼久的時間下來,雖然沒有拜師儀式,但實際上,祁溪和他已經能算的上是半對師徒了。

祁溪剛剛被柴道人一劍挑翻在地,她直接就坐在地上,不自覺地往祝時喻的房間掃了一眼。

她當然知道柴道人想問的是什麼:“就是……”

柴道人看她這副模樣覺得更好奇了,他直接也跟著坐在地上:“是什麼?”

祁溪歎了一口氣,摸了一把地上的青紋磚,專心感受它帶來的清心凝神的效果,卻發現——

沒用。

身側的柴道人還在一直在等著她的回答,祁溪也不隱瞞,直接道:“就是……我昨天看到師祖渾身長滿了花,就和潮濕的樹乾子上長蘑菇一樣,噗嗤噗嗤往外冒,我才知道原來,師祖就是小紅……”

她不隱瞞的原因很簡單,以柴道人對小紅熟稔溺愛的態度,以及在幻境中他和小紅一起合夥用什麼法寶的措辭把祝時喻弄到現場,就知道他一定是知道祝時喻是個花妖。

隻有她被蒙在鼓裡。

柴道人覺得她的這個形容有點奇怪,他拽著胡子一雙眼睛上下左右掃視幾圈兒,扔了個結界:“你知道了?”

祁溪嗯了一聲。

柴道人雖然對祝時喻戀愛腦上頭,就這麼把自己的身份透露出去,有點恨鐵不成鋼。

但對祁溪柴道人還是放心的,他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都開始渾身開花了,靈氣都得漏到什麼地步了啊:“我去看看他。”

祁溪看著柴道人離開的背影,埋頭,看著地磚上自己的影子。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以前照顧小紅的時候,還覺得好好的,隻不過在化形的時候有過短暫的不適應。

但自從昨日知道這花就是師祖的原形之後,祁溪突然覺得彆扭起來,回憶起小紅大半夜最喜歡隨意攀爬的壞毛病,祁溪覺得更彆扭了。

於是昨晚連夜把它搬到了房間外麵,甚至還把房間門鎖上了,讓它在房間外吹了一夜的風。

今天上午給它挪位置純粹是覺得有幾分過意不去。

更為關鍵的時候,她現在想起師祖當時的模樣,居然覺得有種詭異的萌感。

就很離譜。

……

柴道人大步走到祝時喻的房間門口,敲門而入。

祝時喻正躺在床上發呆,聽到動靜側過頭來,待看清是他之後,又失望地轉了回去。

柴道人摸了一把自己的臉:“……”至於嗎?

好在此時的祝時喻倒是沒有四肢變花的情況,看起來確實是在恢複,柴道人鬆一口氣,轉念嘿嘿一笑:“你現在不能用禁言術了是吧?”

祝時喻沒理他。

柴道人卻毫不在乎,直接把他的沉默當做默認,仰頭長笑一聲。

既然如此——

這麼久以來,《師祖你怎麼又開花了》,牢記網址:m.1.他不能說的壞話,在這裡受的折磨總算可以抒發一番了吧:“你也有今天!”

祝時喻被他的的笑聲嚇了一跳,翻身坐起,真情實感地疑惑:“你在做什麼?”

他雖然確實在恢複了,但柴道人修為不低,所以此時靈府中的靈氣確實不夠給他禁言。

柴道人:“你這個小氣鬼……”

小氣鬼三個字剛出,他就他被自己口水嗆到。

祝時喻躺了回去,捂住了耳朵。

柴道人不信邪,繼續道:“你這個笨蛋……”

笨蛋兩個字一說出口,直接磕在了門檻上。

祝時喻笑了一聲。

他試圖爬起來,繼續不信邪:“你割我胡子,你下次冒花,我就拔你花……”

然後在中途扭了腰。

祝時喻安心入睡。

柴道人很生氣,內心罵罵咧咧出了房間,再次回到了小廣場上,氣的跺腳。

為什麼還是這樣?

可恨!

祁溪奇怪地看他一眼:“柴先生,怎麼樣了?”

柴道人嘁了一聲擺手,試圖把自己的腰掰回來,痛的直叫,含含糊糊道:“放心,他體內的靈氣確實已經在恢複了。”

祁溪稍微放心一點。

站起身來想去看祝時喻一眼,卻又因為心裡那點微妙的彆扭折轉了腳步。

*

掌門在回去之後,就立馬給祝時喻傳訊,不過,並沒有立刻得到答複。他也不著急,一有空就堅持不懈地給他發。

一直到第二日中午的時候,他才收到對方的回複。

其實昨天在祁溪回去之後一段時間,祝時喻體內的靈氣還是在泄露,到晚上的時候,就徹底變成了花,然後回到小紅身上。

所以他昨夜吹了一晚上的風。

好冷。

好在,觸底之後就是反彈,早上的時候,他體內的靈氣已經開始緩慢的回複。

可是一直到中午,祁溪都沒過來。

不過他有耐心,抽空從床底下把從昨天起就一直在閃的傳訊玉碟掏出來。然後坐在窗邊的椅子上一邊遠遠地看著二人練劍,一邊百無聊賴地點開。

還在想祁溪為什麼要讓他吹風的事情。

他體內的靈氣現在已經使用傳訊玉碟了。

果然又是笨蛋掌門。

掌門一連給他發了十幾條消息。

基本都是“在?”“在嗎?”“師祖?”……

祝時喻盯著祁溪那邊的動靜,給他回了兩個字:“乾嘛?”

掌門壓低了聲音秒回:“那位必定是您提過的師妹吧?”

祝時喻嗯了一聲,突然又想到祁溪之前不願意做他師妹的事情,抿嘴自言自語:“也不算是。”

趙清宏沒懂他這個不算是什麼意思,不過他也不過多糾結,繼續循循善誘,一點一點地鍛煉祝時喻的情商:“那您有沒有想過她為什麼要在您的頭頂拈花惹草?”

然後期待地等著他那邊的回答。

祝時喻回想了半天當時的場景,最終得出一個結論:“她怕嚇到你。”

然後點了點頭。

趙清宏沉默片刻,最終不得不承認,他當時確實有被那個所謂“師妹”的孟浪嚇到,不過:“師祖,您難道沒有被嚇到嗎?”

祝時喻老老實實搖頭:“沒有。”

果然,師祖對他那個師妹很縱容,對方都玩到他的頭頂上了,他都不介意:“那您師妹平時對你是不是很好?”

祝時喻順著他的話細想了一下。

她每天給他綁花枝,給他曬太陽,還給它澆水,確實還挺好的。

靈府內的元嬰小人動了一下。

是了,昨天她還渡靈氣給他。

掌門:“您有沒有想過……她是不是有什麼彆的企圖?”

他以前沒有多想,但越想越不對勁。

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讓師祖對她掏心掏肺,不是簡單人能做的到的。

畢竟他這麼久都沒做到。

她的圖謀一定不小。

祝時喻愣了一下:“我不和你說了,你彆亂說話。”然後就掐斷了傳訊玉碟。

對啊,她圖什麼呢?

傳訊玉碟還一直在閃,祝時喻卻覺得它似乎沒有之前那麼煩了,他也沒點開,而是把它包在被子裡。

……

正午一個時辰後,祁溪結束了小半天的練劍任務。

她回房間迅速地衝了個澡,把頭發用靈氣烘乾,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然後才出了房間。

祁溪站在祝時喻的門外,猶豫地喊了一聲:“師祖?”

裡麵傳來椅子的滑動聲,然後是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最後才是祝時喻的應答:“進來。”

聽起來有氣無力的。

祁溪皺眉。

怎麼聽起來比昨天還沒精神?

她推門進去,祝時喻正筆直地坐在床沿,兩隻變成花枝的手交叉在一起,和平日裡懶懶散散的模樣完全不同,抬頭看著祁溪等著她說話。

祁溪不適應他這副模樣:“師祖,出什麼事情嗎?”

祝時喻晃了晃自己的花枝,又從被子裡掏出來不斷閃爍的傳訊玉碟,拎著在祁溪麵前:“它又再閃了……”

“你還沒恢複?”

祝時喻低下了頭,睫毛蓋在眼睛上:“沒有。”

祁溪疑惑,明明柴道人說他已經在恢複了啊,小半天時間過去了,怎麼還是連個傳訊玉碟都打不開?

祝時喻咳了一聲,試圖解釋:“我恢複的沒有漏的快。”

祁溪哦了一聲:“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