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 42 章(2 / 2)

祝時喻指著傳訊玉碟:“要不然你再幫我……”

祁溪搖頭,她實在不願意重蹈昨天的覆轍,但見他有幾分失落的表情,應當是還在為傳訊玉碟刺眼的事情發愁,安撫他:“沒事,師祖彆擔心,既然您躺著不動都能恢複一部分……”說著拍胸口:“我有辦法,既不會讓您太累,也能精準達到目標。”

祝時喻鬆了一口氣,主動把手伸了出來,然後還很懂事地把帳幔蓋在上麵。

祁溪視而不見,從儲物袋中掏出一張紙和一支筆,再把窗邊的椅子搬到窗邊,坐下來:“師祖,我來給你計算一下……”

祝時喻看著自己依然空空的手掌,不明所以:“計算什麼?”

“當然是最簡單的數學題……來,你聽我說。”數學題?

祝時喻沒聽過。

祁溪把紙放在膝蓋上,因為有些不平整,所以寫的歪歪扭扭,並不工整,但這並不影響她的思路。

祝時喻湊過去,完全看不懂:“你寫的是什麼?”

祁溪給他解釋了一下分數的含義,然後根據祝時喻的描述確定了他現在漏靈氣的速度大概是靈府的幾分之幾,又確定了祝時喻自動恢複的速度是多少,再寫出催動傳訊玉碟需要的靈氣,假定一個達到目標需要的時間,太短可能會壓力比較大,祁溪直接定了五個時辰。

迅速列出一個方程式。

其中的未知數就是需要另外補充的靈氣速度。

這是最經典的初中生都會的蓄水池進水放水一元一次方程式,祁溪簡直得心應手。

“所以,您額外需要補充的靈氣是多少?”

祝時喻:“我不知道……”

祁溪也不意外,畢竟讓他直接做初中數學是有點超綱了。

於是,接下來的兩個時辰,祝時喻艱難地學會了加減乘除,學會了方程式。

伴隨著傳訊玉碟七彩的光芒,兩個人熬燈苦讀,頭擠頭湊到一起,紙上密密麻麻地羅列了計算過程,攢了厚厚的一遝紙。

祝時喻的計算能力一步一步提升,速度越來越快!

最終,祝時喻合並同類項,得出結論:“是十二分之一的靈氣……”

祁溪給他豎了個大拇指。

說實話,她有點驚喜,在對師祖的濾鏡完全碎掉之後,她再看祝時喻,認清對方又懶,又不太有文化的真相——

簡稱文盲。

但他居然一點就通,能夠一次性解出方程式!

祁溪在修真界體會到了為人師的快樂。

祝時喻剛被她誇得有點飄飄然,但很快冷靜下來,想起他讓祁溪給他渡靈氣的初衷,終於想出另外一個借口:“可是,漏靈氣的速度會加快!”

“也是……”祁溪嘀咕:“不過,這也簡單……”

不過是從勻速流量變成有加速度的罷了。

祁溪就又拿起筆,把紙翻了個麵,奮筆疾書,寫了另外一個方程式。

祝時喻:“……”

他看著那黑乎乎地一坨字跡,突然覺得有些頭痛,而且眼睛困的完全睜不開了。

他把自己的手收回來,捏緊手裡的帳幔,耳邊傳來祁溪魔鬼一般的提問:“所以,這次您需要額外補充的靈氣是多少?”

祝時喻的心不自覺抖了一下:“……”

世界上為什麼會有這麼討厭的東西,他討厭數學,他迅速忘記了自己的初衷改口,把手變回來:“其實……我已經恢複了……”

祁溪不信,哪有這麼快的。

初學者上來就是方程確實是有難度,產生畏難想逃避的情緒也是正常。

但越是這樣越是不能退縮!

“再來!”

祝時喻在她鼓勵的眼神下,經過很久,終於再次艱難地算出來,滿頭都是汗,他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這麼辛苦過。不過——

這下總該到她給自己補充這八分之一的靈氣了吧?

卻見祁溪滿意點頭,把門拉開,回頭一笑:“師祖,請跟我來!”

祝時喻迷迷糊糊地跟在她後麵。

祁溪已經想通了,既然祝時喻躺著都能恢複,那如果修煉起來,那豈不是事半功倍?隻要他恢複的夠快,水池子漏水的速度就追不上!

加上青紋磚的助力,區區八分之一靈府的靈氣完全不再話下。

她甚至經過剛剛的對話,已經在師祖和小紅之間找到了一種微妙的平衡。

彆扭感也減輕了不少。

祝時喻被她拉著坐在大廣場的青紋磚上,由於是下午,地麵上太陽的餘溫還在,祝時喻嘶了一聲:“有點燙。”

祁溪迅速帶著他換了個位置。

柴道人看著莫名其妙的兩人,看向祁溪:“他怎麼出來修煉了?”

說實話他一下還真的回憶不起來這人修煉的模樣。

祁溪小聲和他解釋:“師祖說他靈氣不夠,打不開傳訊玉碟,偶爾還會變回原型。”

柴道人猛地看向祝時喻:“你明明……”

就感覺一陣熟悉的感覺。

他再次被禁言了。

柴道人看著遠處柔柔弱弱說自己隻能勉勉強強維持原形的祝時喻,差點咬碎了牙,這個人居然這麼能裝的嗎?

還好祁溪不走尋常路。

但他很快打破了這個想法,祁溪雖然不走尋常路,但明顯很吃祝時喻這一套,一整個下午加晚上,時不時往祝時喻那裡瞥一眼。

這兩個人的氛圍,比以前更粘糊了。

之前還是祝時喻單方麵的,現在祁溪也變了!!

……

一直到晚上的時候,柴道人終於忍不了了,憤怒地站起來,對祝時喻本來的一點擔憂消失無蹤。

再看著這廣闊的紫雲峰頂,突然覺得,這裡這麼大,卻仍然沒有他的容身之所。

這兩個人太煩了。

誒,不對,山上現在又有四個人,柴道人一拍手,對啊,還有柳樂安!

雖然他平時黑黢黢地,話也不多,但總不至於像這兩個人一樣這麼牙酸,在這個時候,拿他當個訴苦的工具人,找找共鳴也是不錯的。

想好之後,柴道人躡手躡腳饒了一圈兒地來到柳樂安的房間外麵,打算先監督他有沒有偷偷利用明心魔葉做不好的事情,然後再尋求難兄難弟的認同感。

夜色已深,透過窗戶,柳樂安的一舉一動就跟皮影戲一樣。

柴道人蹲在他的窗外,想看看他會不會偷偷趁人不注意把裝明心魔葉的盒子拿出來。

足足有好一會兒,柳樂安坐在那裡一動不動。

可是看樣子又不像在修煉。

柴道人打了一個無聲的哈欠,決定不再繼續觀察他發呆的傻樣,他上前一步剛打算敲門,就發現柳樂安的脖子往窗邊探了一下,像是在環顧四周,柴道人慌忙躲在一棵樹後麵。

難道終於要搞事了?果然——

下一刻,隻見皮影戲中的柳樂安拿出一根長條狀的東西,仔細端詳,柴道人一驚。

那個形狀,絕對是蛇!

好長一條蛇,看著能把他纏個好幾圈那樣,他繼續觀察,順便拿出啟動留影石。

那個平日裡平平無奇的小子握著蛇頭對視了好久,突然他把那條蛇慢條斯理地一圈一圈纏在了自己的胳膊上。

纏了好一會兒。

柴道人豎起耳朵,隻聽到房間中的柳樂安輕輕一笑,語氣裡帶了一點微微的苦惱:“怎麼還是這麼凶。”

柴道人內心閃過一萬句驚呼!

他左看右看,一直沒看出來這個平平無奇的柳樂安居然這麼變態,而且他平日裡都不怎麼笑,背地裡一個人待在房間偷笑真的很可怕啊。

嘴上說著蛇凶,但是那個語氣,就像在誇人一樣。

不愧是個魔修。

房間裡的柳樂安又笑了一聲。

柴道人深吸一口氣。

躡手躡腳地再次離開,隻當自己從來沒到過這裡。

諒他現在除了玩蛇也不敢做什麼,柴道人捏緊手裡的留影石,決定多找一點證據,讓他落出破綻,到時候一擊必殺!

掃了一眼還在不遠處一心一意花前月下抱著傳訊玉碟研究的兩個人,柴道人冷笑一聲。

都不可靠,果然還是得看他的。

他似乎總是因為過於正常和紫雲峰上的其他人格格不入。

……

柳樂安也覺得自己和紫雲峰上的人格格不入,但他深知這不是自己的問題,他當初修魔是不得已,所以一直以來,其實對正道修士還是挺有好感的。

主要是那三個人實在太奇怪了。

祝時喻就不用說了,修為那麼高卻每天像個隻會睡覺的凡人,唯一的娛樂活動就是纏著祁溪。

祁溪倒是還稍微正常一點,整天練劍練劍練劍,然後被祝時喻纏著。

三個人裡麵最不正常的就是柴道人。

首先,他之前在幻境中變成一隻狗就很不正常,其次,他這兩日盯著他就和和防賊一樣。

在這樣的視線下,柳樂安背上都是發毛的。

為了顯得自己不那麼不合群,再加上他們都是正道修士,而他是個魔修,所以一直以來,柳樂安也樂得和他們保持距離,基本都是自己待著。

但一直這麼待著也不是個事,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右臂,斂眉,最終還是去了那個大廣場上,找到正在中場休息的祁溪,打算拍她的肩膀問一下什麼時候出發去妖族。

祁溪倒是沒想太多,隻見柴道人一個箭步衝過來,擋在祁溪的身前,拎著她的後領口一下跳開了八丈遠,一驚一乍的樣子,一點都不像一個高手。

柳樂安低頭,嘴唇微微抿了一下:“……”

又來了,又是這副模樣,他是真的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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