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溪握緊手中的劍,之前和祝時喻一起被困的彆扭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無儘的希望和勇氣。
隻要不覺得尷尬,她就是無敵的。
身為劍修,自然不能將這點小事放在心上,此次還得到了機緣,若是沒有這次機會,也不知道多久才能領悟到非妄劍這一招,這麼一想——
祁溪揮劍的手更加堅定。
祝時喻雖然看不到她的反應,但莫名感覺到了她氣場的變化,因為嘴是被包住的,說話的聲音甕甕的:“你怎麼了?”
黑暗中傳來祁溪的話:“我領悟到了非妄劍……”
祝時喻“哦”了一聲,他不太喜歡修煉,但會暗中觀察祁溪的情況,所以也知道她卡在這招上有一段時間了,即使不樂意她把自己包成這樣,但祝時喻自我感覺已經成長了許多,所以還是摒棄前嫌為她感到開心。
不愧是他親自帶回紫雲峰的人!
卻在下一刻聽到祁溪的聲音,夾雜著一絲大徹大悟超凡脫俗的歎息:“果然,心中無感情,拔劍自然神!”
祝時喻把恭喜的話憋回肚子裡。
再次沉默下來。
祁溪隻當他是因為縛妖索的原因,狀態不好,匆匆說了一句:“那你好好休息,我繼續了!”
祝時喻:“……”
他聽著耳邊哐哐哐的聲音,突然覺得這個冰棺,他是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他要出去。
祁溪借著劍和棺頂撞擊的聲音掩飾自己不太正常的心跳聲。
事實上,祝時喻被縛妖索困住是她能夠領悟到破虛劍訣的直接原因,她一時還不能夠完全理清自己的想法,但師祖對她的重要性明顯超出了預期。
不過,她有種預感,這具冰棺快要碎了。
按道理說,不應該這麼快的,除非——外麵也有人在幫他們。
就是這一劍!
祁溪揮出——
冰棺的裂縫肉眼可見越來越大,光線和靈氣從縫隙穿進來。
她下意識眯了眯眼睛,然後才睜大,眼球微微轉動,視線在麵前聚焦,看到了趴在冰棺上神情焦急的全夢和柳樂安,不由得一愣,她一直以為是柴道人在幫他們,卻怎麼都沒想到會是他們兩個。
一直沒有他們的消息,現在居然出現在了這裡,不過她稍微一想就明白了,全夢和柳樂安必定是知道了委托人的意圖,特意尋了機會跑出來幫她。
全夢的聲音伴隨著外麵的風聲湧了進來:“出來了出來了!”
怔愣之後就是久彆重逢的喜悅,祁溪捏緊手中的劍,迫不及待地往上一捅——
冰棺劈裡啪啦應聲而碎,她帶著祝時喻往上一躍,避免玻璃碴子落在身上。
……
“你知道縛妖索怎麼解嗎?”出了冰棺,祁溪一邊給祝時喻頭上包著的布,一邊看著全夢問。
全夢點頭:“我知道,修為足夠就可以用外力解開,但……”她說著看向祝時喻:“小紅身上的縛妖索已經解開了啊。”
祁溪疑惑地“嗯?”了一聲,隨即轉過頭去,看到祝時喻正在揉著自己的手腕,腳邊是斷成幾截的縛妖索,詫異道:“什麼時候解開的?”他除了手腕上有縛妖索留下的一點馬上就要消散的紅痕之外,不論是衣服還是頭發,一點散亂都沒有,祁溪不由得讚歎。
縛妖索的效果暫且不說,但她給他裹頭巾的時候,手勁兒不小。
也不知道他是怎麼保持發型的。
祝時喻不大願意搭理她,嘟嘟囔囔:“就剛剛。”
說話間睫毛垂下來,在他過分白的皮膚上像搭了一雙小小的扇子陰影,片刻後,才略微抬起眼皮看他,一雙眼睛黑白分明,還帶著微微的困殆,睫毛動了一下,露出有點疑惑的模樣。
祁溪咳了一聲,強行把自己的視線挪到地上,隻當他是出來之後靈氣充足了才強行解開的。
全夢在一旁看著他們兩個人的反應,她還不知道祝時喻的真實身份,所以還是把他當做看著長大的小花妖:“小紅不錯呀!在冰棺裡麵都能衝破縛妖索。”說著萌發了作為煉器師的好奇心:“你是怎麼做到的?”
按照道理來說,地上的縛妖索應該是足以壓製他的。
祁溪的頭猛地一抬:“你怎麼知道他在冰棺中解開的?”
全夢瞬間忘了自己要問事情,看著她露出一副“你是不是傻”的表情:“我親眼看到的啊!”
柳樂安站在她旁邊跟著點頭,像是一個合格的捧哏。
短短的一瞬間,祁溪腦海中經曆了一場巨大的頭腦風暴:“你們能看到裡麵?”
全夢:“對啊。”
還能聽到。
祁溪覺得自己和祝時喻被困在裡麵的舉動都可以解釋,隻不過她自己心思不正,所以解釋的話也有幾分發虛:“其實我之前中了黑烏的嗜靈蟲,所以才會需要吸妖氣……”
全夢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祁溪鬆一口氣:“其實我和小紅之間,沒有什麼的……”
祝時喻被提到名字,在整理衣服的間隙抬頭看了她們一眼。
全夢歎了一口氣,一巴掌重重地拍在祁溪的肩膀上:“好姐妹,我當然相信你!”
能在那種情況下對著小紅說出“心中無感情,拔劍自然神”並且還趁機練劍的女人怎麼會有風花雪月的心思呢。
祝時喻小聲地“哼”了一下,戳祁溪:“我困了,想睡覺。”
祁溪回過頭來:“還得去比賽。”不過還是從儲物袋裡掏了個小板凳給他。
祝時喻托著下巴坐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