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第 81 章(2 / 2)

說著就倒了下去。

祁溪眼疾手快把他撈住,手中的腰變成了花枝——師祖不僅睡著了,還化回了原形。

祁溪長歎一聲,給他找了個花盆栽進去,然後單手捧著,另一隻手則是提著燈。

但問題就出在,睡著的祝時喻還延續了之前隨意攀爬的不良習慣,默不作聲爬了祁溪一身。

“……”

祁溪隻能隻能忍著膈應,把鳳凰蛋綁在腦門兒上,從手提式燈籠改為頭戴式夜間探照燈。

就在這時,神龜莫名其妙把自己縮成了一坨,藏身到了黑暗之中。

祁溪一驚,趕緊去追,她還有重要信息沒跟它打聽呢。

怎麼這就跑了,精心照顧的蛋都不要了?

龜跑的很快,但祁溪追的也很快。

不知道追了多久,祁溪終於看到儘頭出透出一縷亮光,剛想大步走過去,卻猛地頓住了腳步。

雖然看的不太真切,但那裡立著一個人,片刻後變成了兩個。

其中一個就是神龜變的。

它趴著一點一點地化作了人形,還不等爬起來,他就眼淚汪汪地看著亮光處的人影:“陛下!”

祁溪一愣,雖然看不太真切,但她也能夠確定,那位“陛下”並不是現任的妖皇,那麼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上一任妖皇——

那隻早已隕落的鳳凰,或者說是他留下的一縷神識。

老鳳凰懷念地看著他:“大龜,你來了。”

神龜蹭地爬起來,顧不得和老雇主敘舊,哆哆嗦嗦指著祁溪手裡捧著的嬌花,哀嚎一聲:“陛下,我對不起你啊!我把他也帶來了!”

暗處看亮處,總是格外明顯。

所以祁溪看的清清楚楚,神龜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身體抖得和篩糠一樣,等他說完之後,老鳳凰也成了篩糠。

抖動的幅度和頻率還格外一致。

祁溪:“……”

她低頭看了一眼把花枝纏在自己手臂上睡的格外香甜的祝時喻,陷入沉思,片刻後試探性地捧著師祖,邁了一小步。

兩個篩糠後退了一大步。

籠罩著他們的光暈也穩穩後退了一大步。

祁溪意識到,原來並非是老鳳凰站在亮光的地方,而是他自帶光效,有點像舞台上的聚光燈,人在哪兒,燈在哪兒。

“請問這裡是?”祁溪禮貌問道。

老鳳凰:“……這是我布下的一處隔絕外界的空間。”

祁溪點頭。

怪不得她們沒有遇到什麼危險,想來應該是沾了鳳凰蛋的光。

何無極畢竟是他的親兒子。

她後知後覺地意識到,把人家的親兒子當探照燈似乎有些不妥,她咳了一聲,裝作不經意地把係帶解開,放在地上。

老鳳凰也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你把吾兒也帶來了?”

神龜一愣,從被祝時喻原形嚇到的狀態中回神:“對哦,屬下把小殿下也帶來了。”祁溪想把他兒子還過去,卻不等她動作,就聽到妖皇道:“你就站那裡,彆過來!”

行吧。

不過,她似乎聽到了細碎的哢哢聲——

她低頭,鳳凰蛋裂了。

祁溪回想原文中,何無極在女主手裡,破殼而出的時間,大概就是這個時候?

“你兒子,好像要出生了。”

老鳳凰聞言大笑一聲,父愛戰勝恐懼,大步過來,神龜緊隨其後。

兩個人盯著蛋的焦急走來走去的模樣,仿佛產房外麵焦急等待兒子降生的老父親,老鳳凰時不時還拍著手掌:“不愧是吾兒!想必一定是知道我在這裡,所以才破殼而出……”

神龜附和抹了一把眼角的熱淚:“這就是父子天性啊!”

祁溪:“……”

她不好意思打算他們二人的自我感動。但原文中他兒子不在妖城,照樣化形。

不過她關注的重點不在這裡,因為祝時喻似乎終於睡飽了。

也一點一點地化回人形,臉上還帶著假扮王成的妝,一邊整理自己的衣服和發型,一邊看向陌生的兩個人:“你們是誰?”

二妖組又抖起來了。

“你不記得我們了?”

“真好。”

“……”

祝時喻看了一眼,下了定論:“笨鳥,醜龜。”

祁溪不知道老鳳凰和神龜為什麼會這麼害怕祝時喻,但此時他們明顯沒有生氣的意思,她再次把視線轉向了鳳凰蛋。

果然不論是什麼生物,剛出生的時候都是不好看的,即使是鳳凰這種在傳說中以美麗著稱的神獸,跟個雞仔差不多,周身的毛還打了綹。

祝時喻對於她這麼快把視線挪開,有點不太高興,他側了側身,擋在祁溪麵前:“我睡好了。”

她想探頭去看,祝時喻卻歪了歪身子,又擋住:“你怎麼不問我怎麼了?”

祁溪沉默片刻,終於順著他的話開口:“那師祖您怎麼了?”

祝時喻:“我也不知道。”

祁溪:“……”

師祖真是越來越難懂了,不過想來應該就是老鳳凰布下的這個空間導致了。不過對方此時明顯沒有給他們解釋的心情。

他正對著雞仔一樣的兒子讚歎:“吾兒果然美麗至極!”

祁溪:“……”

可以說是父愛濾鏡被疊滿了。

老鳳凰還在自說自話:“我的江山,我的皇位,都要傳給他!”

其實,時代變了。

江山和皇位都不是他的了。

祝時喻轉過身去,背對著祁溪,直直地看向老鳳凰:“你好吵……”

老鳳凰剛把自己即將其餘的讚歎聲咽到了肚子裡,卻聽到何無極“嘰嘰”叫了兩聲。

他再次沉浸於自己家兒子的絕美歌喉:“世上最厲害的歌姬也沒有吾兒的聲音好聽……”

祝時喻:“快把你的這個醜兒子帶走。”

老鳳凰忍不住了。

即使他對麵的這個人還殘存著骨子裡的畏懼,但因為父愛,所以勇敢,他努力措辭,憋出四個字:“吾兒不……”醜。

話還沒說話,隻見剛剛還在嘰嘰叫的何無極突然雞口出人言:“爹爹……爹爹……”

叫聲中的一腔孺幕之情溢於言表。

老鳳凰激動的涕泗橫流,剛想回應他,卻察覺到何無極麵向的人分明是……

臉臭無比的祝時喻。

他仿佛兜頭被一盆涼水潑醒。

父愛濾鏡徹底破碎,細細看過去,扭頭看向神龜:“他確實有些醜。”

神龜:“……”

倒也不必如此因愛生恨。

祝時喻本人顯然也被喜當爹這個事情震驚到了,臉上肉眼可見地煩躁起來,剛想斥責它幾句。

卻見何無極的視線轉向了祁溪。

祝時喻突然閉了嘴,掩飾性地往周圍隨意看幾圈兒,不知想到了什麼,耳後以及脖頸都泛起了熱意。

這醜東西現在喊他爹爹,那喊祁溪豈不是——

祝時喻有點煩,他是應該現在捂住這醜東西的嘴,讓它不要亂叫人,還是待會兒再斥責它的無禮。

極短的時間內,祝時喻腦中閃過極多念頭。這東西那麼醜,捂嘴好臟,暫且百無聊賴地稍微等等也無妨。

他呼了一口氣,目光灼灼朝著雞仔看了過去。

它緩緩張口——

“姐姐,姐姐!”

祝時喻:“??”

這東西果然還是又醜又吵。

嘴這麼難看,就不應該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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